徐婆子向來是個不虛講究的人,既然拿了人家二十兩銀子,覺得就應該盡心照顧秦芳娘。
而且,在對待劉元頌的時候也端起了長輩的款兒,比如吩咐他去給帳篷里添柴,把火燒旺一些。
再比如,讓他親自端著熱乎乎的艾葉水送去帳篷里,還要吩咐他多取些干凈的棉布出來給秦芳娘墊下。
徐婆子生了這麼多孩子,自是知道子在這個時候有多希丈夫能時刻關注自己。
這麼指使著劉元頌,也是間接讓秦芳娘知道,自己的丈夫一顆心都在上。
子本不易,經歷了一遭后再生娃的子更不易,徐婆子心里都明白。
這也是從來都不磋磨兒媳婦的原因,便是鄭艷紅那樣的,都能睜只眼閉只眼呢。
話又說回來,徐婆子雖然端著長輩的份使喚劉元頌做這些事,但他自己卻是始終帶著笑意,沒有毫的不耐煩。
能看看出來,這人是個好丈夫也是個好父親,他自己也是很想為秦芳娘和孩子多出點力的。
秦芳娘的帳篷搭的急,所以很小,燃起火堆后還是非常暖和的。
徐婆子已經讓劉蘭草和周梅花趕著做幾套嬰兒的細棉布里出來,而鄭艷紅既然要跟著楊家,就不能真的什麼都不做,白讓劉家看笑話。
所以這會子也得當個人使,甭管愿不愿意,裁尿布的活兒都給了。
外面的四個帳篷,分了兩個給楊家,眷和小點的孩子用一個,男眷和大點的孩子用一個。
這會子,徐婆子去幫秦芳娘洗了,而周梅花和劉蘭草還有鄭艷紅以及于荔都圍在火堆邊上做針線活兒。
男孩子們,則被楊樹和羅方帶著去給楊青河還有楊青石他們打下手,準備用這兩天時間做一副車板出來。
車有現的,是商隊帶了備用的,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鄭艷紅拿著剪刀裁布匹,一邊裁一邊又忍不住嘟囔:
“嘖,這麼好的細棉布竟然舍得給一個丫頭片子做尿布用,真的腦子啊!”
劉蘭草習慣了大嫂的這張,好賴不吱聲就對了。
而周梅花更是不會開腔,畢竟他們一家還要跟著楊家過活,就是不喜歡鄭艷紅,也犯不著跟起齟齬。
倆人專心的著小棉布衫里,互相看了一眼,就垂下頭繼續干活,權當沒聽見鄭艷紅說話。
但鄭艷紅這人吧,徐婆子一不在,就有種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的覺。
見沒人搭理,瞥了眼正在拉火坑的于荔,叭叭的又說:
“人家劉夫人生在富貴人家,這是命好,連帶著生了閨也能哄得劉老爺高興。
但某些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明明就是被買來的,連個娘家都沒有,還當自己多厲害!
哼,不過就是生了個黃丫頭,還真當自己有多了不起。”
無非是于荔不擅長針線活,而且昨天撐了那麼久的防雨布,胳膊還酸呢,私心里也并不想干這樣的細活兒,就閑在那里烤火。
別人都干活的時候,鄭艷紅不干可以,但要是在干著活,別人閑著,那就不行。
于荔白了一眼,一點兒忍讓的意思都沒有,直接懟道:
“鄭艷紅,我就問問你,你不是的?你娘不是的?
我是被買來的又如何?吃你的喝你的了?
我勸你把閉上,早上看到我扔毒針了吧!
我告訴你,那針殺人無形,你惹我,小心惹了我,也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鄭艷紅的格就是既賤又怕事,說于荔也就是圖個上威風,現在于荔這樣威脅,立馬就想到那幾個土匪突然倒地又口鼻流的場面來。
“你...你敢!殺人可是要吃牢飯的!”
鄭艷紅是有些怕的,但又沒有完全被嚇住。
主要是于荔經常威脅,卻從來都沒有真的實施過什麼,所以并不是很相信于荔會真的毒殺。
結果,眼睛剛白了于荔一眼,人于荔直接出一針,拉著鄭艷紅的胳膊就要往上扎,還嗤笑道:
“姓鄭的,我看你腦子不清醒吧!
這荒山野嶺的,便是道又如何,我無聲無息的把你殺了,到時候往路上一丟,鬼知道你哪家的人!
還吃牢飯,你自兒個去地獄里吃閻王宴吧!”
鄭艷紅被于荔拉著胳膊,眼看著那針就要扎到自己的上,嚇的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扔下剪刀和布匹,慌不迭的推開于荔的手,就逃似的往外跑。
“楊樹,楊樹!
快來救救娘,你五嬸兒要扎我!”
攆走了臭的,于荔把針往劉蘭草的針線筐里一,拍拍手神氣的笑道:
“又怕死又賤,真是服了!”
劉蘭草和周梅花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太解氣了哇!
治鄭艷紅還得是于荔這樣的混不吝才行!
不,直接上手!
于荔也是笑的開心,問:“兩位嫂嫂你們知道我這招啥不?”
倆人搖頭:“啥呀?”
“哈哈哈,我這個,用魔法打敗魔法....哈哈哈...”
“.......”
雖然不理解于荔說的魔法是啥,但這不妨礙劉蘭草和周梅花高興,三妯娌一起笑一團兒。
而還在小帳篷里給秦芳娘的徐婆子也是聽到鄭艷紅的嚎和隨之而來的笑聲,無奈的搖搖頭。
心里哪還有不明白的,肯定是老大媳婦嚼舌又被老五媳婦治了。
也好,總要多吃吃虧才能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秦芳娘不了解楊家的人,但聽著外面的熱鬧氣氛,也是彎了彎角,是獨生,從小到大本就沒有會過人家家里那種熱鬧的氛圍。
無不羨慕的說:“徐嬸子好福分,家里熱熱鬧鬧的真興旺!”
徐婆子可是知道家丑不外揚,眼下雖然跟劉家要待在一起,但大家到底是萍水相逢,所以勉強的笑笑:
“要我說,芳娘你才是好福分,一兒一一枝花,我看那熙兒也十分懂禮,以后孩子大了,可有你跟元頌福的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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