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時宜的咳嗽打斷了沈長安的溫脈脈，他臉燒的通紅。

裴鳶然倒是沒什麼反應，鎮定自若地抬頭，就對上一雙好看的桃花眼。

“看來我回來的不是時候，小外甥你會啊！”

沈長安小外甥的男人姿拔，大冬天還拿著一把折扇。

嘖！這扇子他敢用嗎今天？

裴鳶然心想著，卻在剎那間對上那張放大的眼睛。

愣了一下。

齊晏便笑地退了一步，“這位就是你當初的救命恩人？”

沈長安抿著點了點頭，“小舅舅怎麼回來了！”

一把折扇打在他腦袋上，“當然是回來救命了，大哥三哥不在京城，就我離得最近，我怎能不回來給你撐腰呢？”

說著，齊晏就扔了一塊牌子給裴鳶然。

忙不迭地接住，仔細一看，是一塊檀木雕刻而，周圍鑲嵌著銅。

“這是——”

“這個牌子能讓你自由出將軍府，當然了，老二家的還想攔著你，就來找我，我給你撐腰。”

說著，齊晏就踱步來到床邊，看親爹齊將軍面蠟黃，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怎麼病的這麼重。”

裴鳶然道：“若我不來，齊將軍怕是撐不過這個月。”

這話一出，剛才還吊兒郎當的齊晏臉驀地難看起來，周冰冷氣息外放。

裴鳶然心中一，下意識想要后退，可著脊背，對上了齊晏審視的目。

“小齊公子若是覺得我在撒謊，大可以讓別的大夫來看看，不過，最好去請厲害點的，手腳的人手段高明，不是尋常大夫能看出來的。”

齊晏挑眉，意味深長地看著。

鎮定自若。

沈長安則不聲地擋在邊，低聲解釋道：“小舅舅，就是酒神醫的徒弟。”

齊晏聞言，眸底的冷意逐漸消失。

“酒神醫啊，那你就給我爹看看，若是治好了，我齊晏保你在京城橫著走。”

“那我先謝過小齊公子了。”

齊晏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話別說太早，先治好我爹，不然就把你師傅請回來。”

“好。”

裴鳶然眼皮子都沒眨一下。

沈長安對也有那個信心。

在他眼里，裴鳶然是最最最厲害的大夫。

天底下的大夫，就算是酒神醫，也不一定比得過。

齊晏見這麼自信，又輕飄飄地看了沈長安一眼，見兩人并肩站著，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行了，這里的事給你們，外面的事給我。”

齊晏了個懶腰，折扇一甩，還真給自己扇起風來。

裴鳶然默默給他點了個贊。

目送齊晏大搖大擺地走出院子，一個悉的華服影就氣勢洶洶地來了。

下一刻，們就聽到齊晏輕飄飄地下令：“把這個人抓起來，送回春風樓。”

“啊！老四你想做什麼，我可是你二嫂，你二嫂！”

“我二嫂已經死了，你不記得怎麼死的了嗎？死不瞑目啊！”

齊晏一改剛才隨，惻惻的聲音聽得讓人都打了個哆嗦。

沈長安聽了，淡淡道：“真正的二舅母，是小舅舅心尖上的人，外祖父想給二舅舅鋪路，選了二舅母，可二舅舅喜歡春風樓的人，二舅母病重，郁郁而終。”

短短幾句話，裴鳶然心里已經自發描摹了一場恩怨仇的大戲。

沒想到啊。

不過齊將軍當真糊涂，為了二兒子，不顧小兒子的心。

突然有點同齊晏了。

然而，沈長安只是抿著，一言不發。

裴鳶然也沒磨蹭，心里計劃好怎麼給齊將軍治病。

一套治療流程制定好，就開始手。

等忙活完，已經臨近天黑了。

齊將軍的命，好歹是留下了。

沈長安寸步不離地守在房里，他二舅白天來鬧過好幾次，都沒機會進院子，就被齊晏帶走了。

齊晏的原話是：“你放心治好老頭兒，剩下的事給我，府里的魑魅魍魎，是該肅清了。”

當時裴鳶然就在院子里囑咐下人準備東西，親眼看見齊晏冷冰冰地盯著他二哥，就像久了的獅子盯上了獵。

沈長安說，他們不是一母同胞。

他二舅舅的母親，是齊將軍邊的一個丫鬟。

裴鳶然并未多言，給齊將軍施針后便守在床邊。

沈長安讓人送來了吃食，各種致菜肴，讓裴鳶然多吃了幾口。

填飽肚子，又有了神，干脆拿著金針在旁邊練手。

只等齊將軍醒來，就功退了。

期間時不時還有下人來打探消息。

不用說都知道，是齊家老二派來的。

裴鳶然不為所，負責治好齊將軍，讓他給沈長安撐腰，直到沈長安長到可以獨當一面。

剩下的，就給沈長安自己去做。

份不夠，沈長安也需要一個鍛煉的機會。

連著守了齊將軍三天三夜，跟沈長安流休息，終于看著齊將軍醒了。

一睜眼，就看到裴鳶然這張略顯陌生的臉，齊將軍眼神一凜，盯著，“你是誰？”

裴鳶然莞爾一笑，退后讓沈長安跟他說話。

沈長安簡潔明了地把事來龍去脈告知于他，齊將軍越聽，臉越漸沉。

“老四真把那個人送回春風樓了？”

沈長安頷首，“契書都簽了，二舅舅正等外祖父給他做主呢。”

聞言，齊將軍冷笑連連，“我給他做主，誰給我做主！”

裴鳶然在一旁看齊將軍氣得不輕，把剛熬好的湯藥遞給了沈長安，輕聲提醒道：“齊將軍虛弱，不宜氣。”

沈長安會意地點了點頭，扶著齊將軍坐起來，又往他背后塞了一個枕，讓他坐著舒服點，這才把藥給了他。

“外祖父放心，一切還有小舅舅，他會理好一切。”

齊將軍神晦暗不明，目落在了裴鳶然上。

看出他的防備，裴鳶然面不改，道：“屋里太悶了，我出去走走。”

話落，快步離開了這間屋子。

沈長安面略微冷了幾分，“外祖父明知道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

“長安，你不能娶。”齊將軍眸漸冷，“你如今是我將軍府的小公子，外祖父定然會為你尋一門好親事。”

“外祖父。”

沈長安眸冰冷徹骨，定定地看著齊將軍，一字一句問道：“你就不怕，我比二舅舅做得更狠，更絕嗎？”

“沈長安！”

齊將軍面帶慍怒，渾濁的眼睛里滿是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