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進寶聽得想罵娘，可轉念一想，人家接的顯赫人本不是他這種商戶可比的。

就算他錢家有很多錢，也比不上那些皇親貴胄。

再看李老婆子等人沒有他的點心，他心里有舒服點了。

對于這個姑姑，錢進寶早就沒了。

他只想擺現在這個商戶之名，讓他兒子跟家小姐結親，到時候再謀個職，豈不滋滋。

裴鳶然半瞇著眼睛，坐在李老婆子邊，冷冷清清地看著錢進寶在老頭兒面前賠笑。

李老婆子一聽錢進寶求神醫給家人治病，勉強到幾分欣。

起碼他沒有不顧親爹。

“神醫啊，這次真的要麻煩您了，我兒子那個病怪得很，怕只有您能給他看看了。”

這話一出，老頭兒和李老婆子都變了臉。

李老婆子騰的站了起來，大聲質問道：“錢進寶，你爹都快不行了，不給他請個大夫嗎？”

錢進寶一聽，呵呵一笑，“大夫都說了，我爹已經油盡燈枯了，我也在他床前盡孝了，他現在每天躺在床上，也是一種折磨，還不如……”

“混賬東西！”

李老婆子突然沖了上去，猛地甩了錢進寶一掌。

清脆響亮，打得錢進寶眼睛發花，腦袋發懵。

花廳里的下人平日里見慣了錢進寶作威作福，還沒見過錢進寶挨打呢。

現在親眼看到他挨了一掌，被他苛責過的下人都興起來。

錢進寶也終于回過神來，甩手就重重地推了李老婆子一把。

李老婆子猝不及防地往后退了兩步，以為這次肯定要摔地上了。

誰知自家外孫子裴空青反應特別快，立馬沖了上來，穩穩地扶住了。

“錢進寶！”

李萬沒想到錢進寶會手，氣得立馬就要沖上去要個說法。

錢進寶卻梗著脖子說道：“我爹娘都沒打過我，一個外嫁憑什麼打我！”

裴鳶然扶著李老婆子坐下后，轉看向錢進寶，眼神冷得駭人，道：“憑是你親姑姑，錢家能有今天，還是你姑姑幫了大忙！”

“要不是外公外婆幫忙，你還想當有錢人？當個乞丐都沒人愿意朝你扔銅板！”

裴鳶然氣得不行，外婆明明很好，家里幾個舅舅，表哥表妹也都被教得很好，按理說舅公的孩子也不會差到哪去。

結果長這麼個玩意兒。

氣死個人了！

錢進寶見一個小姑娘對他頤指氣使，梗著脖子吼道：“我是你長輩！”

“我可不是你家小輩兒，我是酒神醫的徒弟！”裴鳶然說著，就抬頭地站在老頭兒邊。

饒是錢進寶再生氣，看到冷著臉的老頭兒也偃旗息鼓了。

老頭兒沒想到錢進寶是這種人，哼了一聲就要走，“這種不肖子孫，我可不喜歡。”

這話一出，錢進寶急眼了，連忙跟了上去，笑臉相迎，“神醫別生氣，我這也是不想讓我爹再罪，您別生氣，不然這樣，我這就帶你們去看看我爹，看他還有沒有時間。”

這話聽得眾人心寒。

裴鳶然扶著起的李老婆子，道：“那就麻煩帶路，外婆想去看看自己的哥哥。”

話已至此，幾人又有老頭兒撐腰，錢進寶得罪不起，只好帶著他們去老爹的院子。

錢老爺的院子在錢府東面，一進院門就看見幾個下人在院子里忙碌，空氣中還漂浮著淡淡的藥味。

裴鳶然鼻尖輕嗅，憑著味道分辨出各種藥材。

可湊在一起用，好像對人沒什麼好。

看了老頭兒一眼，老頭兒也聞出來了，師徒兩個意味深長地看了錢進寶一眼。

老頭兒這才說道：“你都請了些什麼大夫？”

“這，就是京城一些聽起來比較厲害的大夫，就像城北的秦大夫，城西的陳大夫，神醫，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

錢進寶一臉茫然地看著老頭兒。

老頭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讓他們給你爹開了些什麼藥？”

這話一出，錢進寶眼底閃過一抹心虛，但很快就被掩飾了下去。

誰也沒注意到他的眼神。

片刻后，他佯裝絞盡腦地思考過后，道：“就是一些治療我爹的病的藥啊，調理的補藥。”

“哼！一個老年人，還用得著用那麼厲害的補藥？知不知道什麼見虛不補？老人家現在不好，要循序漸進！”

說著，老頭兒已經進了錢老爺子的房間。

一進門，濃濃的暖意撲面而來，錢老爺子躺在床上，上蓋著花團錦簇的被子，他雙眼閉，沒有靜。

李老婆子定定地看著床上的人，手心里全是冷汗，雙抖，臉發白。

終于，見到多年未見的兄長了。

老頭兒已經大步流星地來到床前，皺著眉頭給床上的人看診，很快，老頭兒就皺著眉頭，看向了裴鳶然。

對上老頭這樣的目，裴鳶然瞬間明了，快步來到床前，看著床上的老人。

他發白，臉上許多皺紋，如同一張枯樹皮，形瘦弱。

但就他皮松弛程度來看，他以前是個胖的人。

和老頭兒不聲地看了錢進寶一眼。

人的皮能這麼松弛，大概率是在很短的時間快速瘦了下來。

錢老爺就是這樣。

錢進寶覺到兩人的嚴肅，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試探地問：“二位，我爹這病，還有得治嗎？”

聞言，老頭兒冷冷一笑，“不就是被這樣的嗎？怎麼沒得救了，你請的都是什麼庸醫，誤人子弟！”

說完，老頭兒就向裴鳶然出手。

愣了一瞬，頓時明白老頭兒需要金針。

把金針放在空間里，一個念頭后，金針就出現在寬大的袖子里。

“師傅。”兩手捧著盒子，給足了老頭兒面子。

老頭兒卻沒心思得意，而是立刻捻著金針，飛快下手。

裴鳶然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用金針，不有些張起來。

李老婆子踉蹌著來到床邊，神張，直勾勾地看著床上的人。

“多年不見，哥哥竟然變這副模樣了。”聲音有些抖。

裴鳶然不知道該從何安，只能扶著李老婆子，陪一起等。

一盞茶的功夫后，老頭兒立刻收針，看向裴鳶然。

“小徒兒！”

裴鳶然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把銀針鋪排開，手拈銀針，準備手。

“喂，你干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