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鳶然笑容清淺,“我又不圖他什麼,怕什麼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裴羽涅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阿鳶,這樣不好。”
自家妹妹全心全意對一個人,多有點危險了。
對上裴羽涅不贊的目,裴鳶然回頭看了眼安靜的沈長安,笑道:“他年紀小,大堂哥還記得他剛沖到我們面前時,有多瘦嗎?”
沈長安本來也應該在一個父母雙全,闔家幸福的家里,可他沒有。
當時瘦得跟小貓似的,還信誓旦旦地說他將來定會金榜題名,這樣的自信,都不忍心讓他失。
想著,對裴羽涅笑了笑,說:“銀子嘛,賺來就是花的,花了我再掙就是,今天就麻煩大堂哥了。”
見已經下定決心,裴羽涅不再多說,只是了的發頂,道:“你考慮清楚就好,買點東西而已,不麻煩。”
裴羽涅說完,就把銀子放進懷里,徑直往村口走去。
懷里放著妹妹掙來的銀子,裴羽涅總覺得肩上沉甸甸的。
他讀的書,決不能白讀了,浪費浪費銀子,一定要出人頭地!
想罷,裴羽涅暗下決心。
可回頭看見裴鳶然還在門口站著,他轉念想到了沈長安,心底生出幾分擔憂來。
阿鳶,不會真的想讓沈長安給當養夫吧?雖說這不是特別奇怪的事,但沈長安小小年紀,年老,甚至可以說是心思深沉,他怕妹妹吃虧。
得找機會跟大伯和大伯母提個醒。
裴鳶然還不知道,自己決定供養沈長安繼續讀書考功名的事,讓裴羽涅誤會了,后來還導致了更多的誤會。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目送裴羽涅走遠,裴鳶然這才轉回房,兩個小家伙已經坐在床上了,穿著睡,小短手被套在里面,揮揮手,好像揮著一個棉花糖。
忍不住笑,親了親他倆,“娘親給你們換服了。”
說著,陸續給兩個孩子換好干凈的裳,穿上尿不,這才把他們放在鋪好的嬰兒車里。
躺在嬰兒車里已經不能滿足兩個小家伙的心思了,只好拿枕頭給兩個小家伙當靠背,撐著他們一直坐著。
等他們困的時候,再把枕頭拿開。
忙完之后,就推著兩個小家伙在堂屋坐著,小堂弟裴江蘺招呼沈長安幫忙守著,就在院子里打理種的草藥。
之前種下去的草藥有三分之一都沒活,打算再去山上看看有沒有結了種子的,帶回來,開春了種下去,到時候肯定很快就長出來了。
說干就干,跟李月仙打了聲招呼,又讓裴江蘺和沈長安照顧好兩個小家伙,這才上山。
劉元像上次一樣跟在后面,一路上跟著辨認藥材,還要說出各種藥材的名字。
偶爾遇到不悉的藥材,就重新說一遍。
不得不說,像劉元這麼認真,很欣。
作為師傅,哦不是,作為師姐,看在眼里,覺劉元將來一定是個好大夫。
兩人一路上山,爬到山頂,有了不意外之喜。
然而,在村里的日子相當恣意快活,京城里的楚燁就不一樣了。
楚燁臉發青,渾無力,五臟六腑好似被寒冰凍住,他難得無法言說。
蘇雪淚眼連連地守在床前,不停給他更換熱帕子,加被子,試圖讓他到些許溫暖。
“冷!好冷,娘,你給我一個痛快吧!”
楚燁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聲音微弱。
半個時辰前,他渾劇痛無比,猶如蟲蟻啃咬,痛不生,好不容易熬過那個階段,又渾冰冷,不管穿多裳都沒用。
他真的不行了。
蘇雪看得眼淚連連,呵斥道:“熱水呢!快,給公子沐浴啊!”
下人神匆忙地送來了熱水和木桶,小心翼翼地把楚燁抬著放進裝滿熱水的木桶里。
可下一刻,他就像被架在火堆上一般,滾燙炙熱。
“燙燙燙!”
他被燙得都說不出話來了,用盡力氣從里面跳出來,卻還是覺得皮滾燙,好似被烈火焚燒炙烤。
楚燁還以為是水太燙了,轉一腳踹在小廝的心窩窩上,怒罵:“沒用的東西,讓你們打個熱水都這麼笨!”
小廝慘一聲,趴在地上一不。
“快給我拿燙傷膏來!”楚燁面通紅,就連眼睛都發紅了。
他自己卻毫不知,蘇雪見兒子這幅模樣,嚇得花失,連忙上去楚燁的臉,覺就像在了火炭上,滾燙。
“燁兒,你怎麼了!”蘇雪嚇得臉都白了,立刻讓人去請太醫。
勤安侯剛剛外出回府,就聽說楚燁病發了,甚至比之前更嚴重了,嚇得他立刻跑去看。
正好聽到蘇雪吵著鬧著要請太醫。
見到他來,蘇雪眼淚眼朦朧地上前,用力抓住他的手,“侯爺,你不能眼看著燁兒罪啊!快去,求求皇上,請太醫吧!”
聞言,勤安侯犯難了。
“皇上說了,宮里的太醫,出府也只能為那個逆子看診,他現在好多了,恐怕不會答應。”
“我不管!”
蘇雪一改往日溫,眼神帶著幾分冷厲,“侯爺要是不去,我就去,今天就算拼了我這條命,我也要請太醫給燁兒瞧瞧。”
“雪兒!”勤安侯驚呼一聲,用力抓著的肩膀,“你不能去,就算要做什麼,也讓我這個父親去,不能污了你的名聲。”
話落,勤安侯眼底劃過一抹冷意,大步流星地走出院子。
楚玨正在院子里練劍,凌厲的招式看得人眼花繚,拈花飛葉,彩又危險。
勤安侯進門時,劍柄忽然從他手里飛了出去,直直地刺向勤安侯。
“逆子,你敢!”
勤安侯怒喝,腳下連連后退,隨即往旁邊一閃,這才躲開那把劍。
阿大面如常地把長劍撿了起來,到楚玨手中。
“楚玨,你想干什麼!”
勤安侯表面怒不可遏,心底卻有了喜悅。
就是這樣,他才能找借口讓楚玨服,答應讓他院子里的神醫給楚燁看病,同時去請宮中太醫來看看。
可楚玨太了解他了。
不等他把罪名安在自己腦袋上,楚玨就淡淡說道:“我做什麼了?”
“你剛才分明是想弒父!”
楚玨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淡淡掃了周圍下人一眼,問:“你傷了嗎?”
“我……”
“你們看到了嗎?”
“世子在練劍,除此之外,什麼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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