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
蕭慎衍又是一字發出,又不知道該死多人。
看他打扮,應是宦了,這大旭朝雖在李秀蘭所學曆史中並未記載,卻也免不了宦幹政。
李秀蘭原主的記憶裏,大旭有一個類似錦衛的機構稽查司,開辦之初確實起到了掃除貪汙吏,約束員行為的作用。
但是時間久了,便有人濫用職權,隻要不服自己者,便造些證據來,借了稽查司的手,直接鏟除。
朝堂上下可以說,現在並不是唯皇上獨尊,而是唯稽查司獨尊了。
違者死!反者永不超生!
大旭百姓表麵上對他們聞之喪膽,背地裏卻惡罵連連。
李秀蘭攥著葉青和葉毅跟在旁人一起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看他。
最近點子太背了,怕看一眼就會惹出事兒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李秀蘭是沒看……
葉毅卻想看看,救了自己姐姐的是什麽人呢,他可不知道稽查司是什麽組織,隻知道能救了自家姐姐的就是個好組織。
他抬起頭,貓了貓脖子,結果這麽一看,驚了!
這……這不是自家爹爹?
是了,除了穿的比爹爹好,皮比爹爹白,好像哪裏都是一模一樣的。
想起從爹爹傳來戰死的消息後,家裏所遭的事,葉毅心裏一陣發酸,眼圈紅著,頭一梗,站起來,朝著蕭慎衍撲過去,大喊……
“爹爹——”
“爹爹,你還活著,為什麽不來找我們,爹爹,毅兒好想你啊,爹爹你快回來吧,你不在所有人都欺負我們,娘過的也好辛苦~再也沒人寵了~”
現場所有人:!!!
空氣突然的凝滯,稽查司整個人背脊都僵了。
本還跪在地上的人,腦子裏百轉千回的想著,自家主公什麽時候有了個這麽大兒子?而且……他居然還有生子的能力?
蕭慎衍斂著眸,打量著眼前的孩子,他向來不喜別人的,更何況直接撲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但是,他在掃到葉毅的五時,也有些許的怔愣。
這個孩子,確實和他有六分的相像。
李秀蘭和葉青以為葉毅又闖禍了,便均抬起頭看過去。
葉青卻也是呆了,怔怔的站起來,不敢置信的走近了兩步,然後也快速的衝了過去,跪在了蕭慎衍的麵前,拽住了他的角,竟也跟著哭喊起來。
“爹爹,爹爹,你真的還活著,爹爹~”
李秀蘭有些懵了。
葉毅是個孩子沒把門,葉青向來穩重,怎麽也這麽喊?
李秀蘭努力的搜索著腦海裏關於原主丈夫的記憶,卻怎麽也搜索不到,是一片空白,繼承了原主所有的記憶,獨獨對丈夫的卻沒有。
好奇怪!
當然,此時的李秀蘭哪裏敢深究,瞧著這俊絕的廠公跟同樣的一臉懵的表,很顯然……他並不是了。
李秀蘭趕的站起來,踩著蓮花步走過去,福了福。
“民罪該萬死,管教不嚴,隻因千歲大人確實和亡夫長得九相像,小二小錯認之下衝撞千歲大人,請勿怪罪,民婦這就帶他們離開。”
卻不想葉毅軸的很,哪裏肯呢?當即鬧了起來。
“娘親,他就是爹爹啊,長得和爹爹一模一樣,怎麽可能不是爹爹呢?”
葉青眨著眼,噙著淚,跟著道:“是啊,一模一樣,沒有一不像。”
……
現場圍著的人,心裏麵如同驚濤駭浪,這出認父的戲,可比戲文彩的多了他們怎麽能放過呢?
蕭慎衍自然注意到了周圍人的態度,眼眸沉了下來,原本還清冷淡漠的氣場,突然變得淩厲盡顯,目朝著屬下看去。
“朔風?”
那名朔風的屬下,立即應聲點頭,一揮袖,帶著另三名屬下,將葉毅和葉青拉開,攔在了蕭慎衍的麵前。
“大膽刁民,信口雌黃,速速離開,否則格殺勿論。”
葉青和葉毅愣了一下,被眼前的景震懾住了,微微挪了一下,不敢說話。
眼前這人,和自家爹爹又不一樣了,因為他們爹爹從不會這麽對他們。
爹爹是溫的,但凡出門總能想法子帶些好吃的給他們。
爹爹又是嚴厲的,他們沒有上學堂,都是爹爹做了活兒回來親自教導他們讀書寫字。
爹爹還是偉大的,這麽多年鄉裏村裏,從未任何人欺負到他們的頭上來,任何事隻要有爹爹在,便就不是事了。
他們兩人,抿著,心裏大起大落,像是被人狠狠的擰了一把,隻管哭著,不敢做聲。
李秀蘭瞧著心疼不已,哪裏管麵前的人是什麽人呢,趕的把葉青、葉毅摟在懷裏,拍了拍背脊。
“沒事了,沒事了,娘在呢。”
有了娘親的嗬護,他們的委屈頃刻間便像洪水般溢了出來,哽咽著。
為什麽不是爹爹呢?那麽像為什麽不是爹爹呢?
葉青和葉毅都很想問出口,卻懂事的什麽都沒問。
李秀蘭理解他們,攬住他們,朝著朔風看去,眼神如劍:“廠公千歲高高在上,一擲執生死,各方敬畏,先前這位大人生怕這宵小借用稽查司的名頭欺詐,怎麽現在……我兒我思念亡夫錯認廠公,就要被威脅格殺勿論呢?這樣就不怕別人議論,稽查司不近人?我看朔風大人才是在詆毀稽查司呢。”
就這樣端端站立著,語氣不冷不淡,背脊得筆直。
不怕死麽?怕!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許是這原主的意識,看不慣自己的孩子委屈。
朔風稽查司這麽些年,除了蕭慎衍,還從未被誰責問過,此番竟被一介村婦當眾卸了麵子。
蕭慎衍挑著眉,忽而對這個婦人產生些興趣來,確實是個與眾不同的人。
朔風被懟,本想上前教訓一二,卻不想被自家主子喊住。
“好了,明日茶葉大選,回吧。”
朔風心裏暗道,我滴個乖乖,千歲大人這是在幫這個人說話?看樣子他得多多留意這個人,等他悄悄的調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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