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生火。”
炒第一遍的時候要中火,把茶葉炒的癟掉,便於後麵撚形,同時散發出青臭味兒,促進香氣的形,所謂——殺青。
殺青的方法有很多種,有蒸青、烘青、泡青,這裏便是炒青。
殺青一般掌握“高溫殺青、先高後低;老葉傻、葉老殺;拋悶結合、多拋悶,”等原則。
隻見,李秀蘭雙手快速的探向鍋裏,把茶葉撈起高舉拋下,茶葉摔向鍋裏,然後再用手掌按鍋底炒一兩下,再撈起高舉拋下。
如此數十次,李秀蘭喊:“火,轉小。”
葉青耳鳴手快,快速的把鍋裏的柴火出兩放進下麵的死灰裏蓋滅。
改小火殺青片刻,李秀蘭把茶葉全部撈起放篩子中。
此時的茶葉已經全部顯青,變得,水分還很足,香氣撲鼻,但是還帶著生味兒。
再用大掌按住茶葉,等茶抱在一起彎曲,生味兒變淡,再放鍋中繼續炒,此時的火再轉小。
炒茶是個力活,不過片刻的功夫,李秀蘭已經大汗淋漓了。
一手支著腰,一手速度並未減慢,不停的翻炒著茶葉,那茶葉逐漸從青轉變為墨綠,最後變了黑,完全幹燥下來,水分被徹底炒幹。
“青兒,拿模來。”
葉青趕去拿。
兩方約莫碗口大的竹製模拿來,蓮花形狀。
李秀蘭在裏麵先墊上一塊兒油紙,然後再把茶葉一一放,最後實,封口。
這團。
現代的茶葉,綠茶大多是不需要團的,隻有烏龍茶和紅茶才會使用這種方法。
而古代之所以綠茶也需要團是因為,利用茶葉本的膠質使葉子連接在一起,穩定了往後陳放期間、陳化的速度。
現代有幹燥劑、存放的倉庫還能管控溫度,則不需要這些。
團之後,便完了,一共兩個蓮花茶餅。
這個茶餅,沒有名字。
但是李秀蘭瞧著,腦海裏卻自然浮現了兩個字——冷香。
因為這茶香而清冽,如蘭如蓮,淡吐芬芳,正是符合‘冷香’這兩字了。
“大功告。”李秀蘭扶著腰一臉欣的看著兩個茶餅。
葉青熄了火,站起兒來,看著這帶著印花的油紙包裹起來的茶餅,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往年,都是爹跟著娘兩人一起弄來的。
今年隻剩娘一個人,葉青想來都心酸,不過為甚娘親看起來,真的一點都不難過了呢?
“作甚這麽看著我?”
“沒,我就是看娘親有些變了,好像爹爹不在,變得更加堅強了。”
“那是當然的,我還有你們一行三兒要照顧嘛。”李秀蘭手了葉青的頭。
這個閨看起來,還真是心,又乖巧。
可惜這個年代都得十四五歲就親,不然啊,一定要把留在邊到二十五歲再說。
李秀蘭得好好替尋一個好親事。
上次那個後生,長得又好,事又妥帖,實在是個不錯的人選。
李秀蘭這麽想著,角不自覺的浮現出笑意。
葉青被看得一個哆嗦,支吾道:“娘,你、你在想什麽?”
“沒、沒什麽,就是瞧著我們家的心小棉襖,真是暖和啊,能幫娘分擔這麽多事。”
李秀蘭又了葉青的頭,那眼神裏分明是瞧著自己種的大白菜還好沒被豬拱著的表。
想曹,曹到。
李秀蘭這邊心裏剛想著那個後生,那後生便來了,手裏還拎著兩包東西。
見到李秀蘭,站在院子裏,也沒進屋,先恭敬的喊了聲。
“嬸子,我師父我來送葉甄兄弟的藥來。”
“快、快進來,青兒去看茶。”李秀蘭連忙出去招呼他進了堂心。
李恭推辭一番之後,繞不過李秀蘭的熱,隻得坐下。
李秀蘭再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他,隻見他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杏眼水滴鼻,紅齒白,卻又著剛之氣,毫的不弱。
被別人這麽打量,饒是個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耳微微紅了紅,趕忙開口。
“這藥,師父命我告知,早晚各煮一就好。”
“還有,那錢,我也已經於我師父,我師父我帶了收據給您。”
說著,他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簪花小楷收據遞給了李秀蘭。
李秀蘭拿在手裏,瞧著簽名是勁道的瘦金,和這簪花小楷差別甚大,想來應當是這李恭起了稿子,李老大夫簽的名。
這個李恭,做事果真妥帖,用這樣的方法,來說明錢已經到李老大夫手中,還特意跑這一趟放心。
李秀蘭頓時對他產生了強烈的好。
“勞煩,勞煩。”
“對了,不知道小哥,今年貴庚,父母高就?”
李恭愣了一下,葉青湊巧端著茶進來。
兩個年輕人都聽進了李秀蘭這一問,四目相對,心思又都是玲瓏剔了,怎會不懂?
葉青耳兒一紅,把茶往桌子上一放,道了聲“公子請用”,就慌忙的走了。
對於葉青的事,李恭自然也是聽說過的,這個溫可人,對父母孝順,對兄長敬重,對弟弟友,而且織錦繡花手藝超群。
先前師父都向他慨說,葉家父母將兒葉青說與吳家兒子,可惜了。
他又和葉青打過幾次照麵,相貌也周正。
想到這裏,李恭心‘咯噔’一聲,臉微紅,拱了拱手,如實答來。
“我年方十五,無父無母,自小被師父撿來就收養在藥堂,一直跟隨師父學醫。”
“這樣,這樣,我也就是隨口一問,莫要見怪,對了,幫我捎二兩新茶給你師傅吧,等甄兒好了,你再跟他說,我會親自登門拜訪。”
李秀蘭站起來,朝著外麵喊:“青兒,把今兒還剩的沒有餅的散茶,給李恭包二兩,帶給李老大夫。”
“欸!”葉青應了一聲,聲音清脆、甘甜,就跟黃鶯兒的歌聲似得。
李恭聽了心裏一陣慌,低了頭。
葉青不會兒就拿著茶包,邁著蓮步進來,與李秀蘭。
李秀蘭笑了笑,心裏已然明了,把茶包遞給李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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