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你給我把這不孝子給我打殘廢了！讓他還在我面前胡說八道！”老夫人的火脾氣上來了，要不是年紀上來了，這會兒估計已經沖上去抓著顧雷恒一頓揍了。

“好了好了，老太婆你消消氣，都這麼大把年紀了，脾氣就不要這麼暴躁了。”衛國公一邊勸著自己夫人，一邊對顧明說，“去，把你三弟揍一頓。”

沐子言：“……”

外祖父，不帶你這麼寵媳婦兒的……外祖母現在還這麼火脾氣，一定都是你給寵出來的。

爹娘的命令顧明不敢不聽，看了一眼固執的三弟，他上前把人抓了拎到外面，裝模作樣地揍了幾拳頭，同時小聲地跟顧雷恒說：“三弟你就說幾句吧，妹妹一家好不容易團聚了，應當是高興的事，你何必執著于妹夫如今的模樣呢？他養活不了妹妹，不是有我們嗎，他保護不了妹妹，也還有我們啊！”

“什麼妹夫，誰是我妹夫，我不承認他是我妹夫！”顧雷恒固執地撇開臉，“你就揍吧，我不還手，除非把我揍殘廢了，不然我就是不要承認這麼個病怏怏的弱不風的男人是我妹夫。”

“你真當我不想揍你啊！娘說你是個糊涂蛋，你還真就糊涂了起來！”顧明看著自己三弟這副模樣有些哭笑不得，“那行，你繼續鬧，繼續折騰，繼續反對，回頭把妹妹弄哭了，把言兒也弄哭了，你就高興了！”

“誰說我要弄哭妹妹和言兒了，我沒有！”顧雷恒一聽忙反駁。

“那你現在在干嘛，可不就是在弄哭妹妹和言兒嗎？”顧明說，“妹妹等了那麼多年，守了那麼多年寡都忘不掉沐易衡，你還能指以后再尋個別人嗎？沐易衡活著，哪怕只有一口氣躺在床上不得彈也好過死了，妹妹至有個念想，更何況沐易衡不就是毀容了，眼睛看不見了，他也不是一無是的。”

顧明說的話顧雷恒多多聽進去了一些，尤其是他說的會惹妹妹傷心。

從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妹妹哭了。

即便現在年紀這麼大了，自己膝下也有了幾個孩子，但依舊沒法忍從小疼到大的妹妹掉眼淚。

“再說了，你忍心讓娘傷心嗎，娘為了妹妹的事都不知道已經掉了多眼淚了，如今好不容易看見妹妹一家團聚了，高高興興的，你卻還好做惹娘傷心的事來。”顧明再把母親也給抬了出來，“娘可都這麼大把年紀了，你想把氣出病來嗎？”

“二哥，我沒有！”顧雷恒忙道，“那我不說了行吧，就算我心里不痛快，當著娘，妹妹，和外甥的面我什麼都不說了吧。”

顧明的話起到了很好的效果，顧明素來知道自己這個三弟是個吃不吃的，揍他幾頓是沒用的，得給他講道理，講到他服氣，他就聽話了。

見他松了口，顧明就又把他“拎”回到母親面前，“娘，我揍完了，三弟已經沒意見了。”

老夫人聽到顧明說顧雷恒服氣了，面頓時就好看了，只是表還有些氣呼呼的，“嗯，就是皮！”

“好了好了，兒子皮實，要皮了就多揍幾頓，你犯得著發這麼大脾氣嘛。”衛國公在旁邊說道。

兒子不乖，打就是了，生氣干嘛啊！

“要不是你兒子不聽話我會發那麼大脾氣嗎？”老夫人回道。

“好好好，我兒子，我兒子。”也不知道是從誰肚皮里爬出來的。

后面那句話衛國公沒說出來，當著小輩的面說話還是要保持著長輩的威嚴的。

沐子言在旁邊聽得角直搐，所以為什麼顧家男兒一個個都這麼壯實，上陣殺敵這麼厲害，那可都是從小就鍛煉出來的生存技能啊！

這麼想想，上次大表哥揍自己的那一拳頭真的不算什麼的，那都是顧家的傳統教育項目了！

就在這時候，顧霜萍扶著沐易衡來了。

顧霜萍扶著沐易衡跪下來給老太爺老夫人磕頭。

沐易衡姿拔地給老太爺老夫人磕了頭，“小婿拜見岳父，岳母。”

若是忽略他臉上那斑駁的傷痕和一雙瞎掉了的眼睛，沐易衡完全可以說是一表人才的。

“起來吧。”老夫人道，“回來就好，不管你現在什麼樣子，你都是萍兒的夫君，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團團圓圓的，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老夫人是經歷過幾番生死的人，不太注重禮教，雖然婿這個樣子會拖累到兒，可有什麼比人還活著重要的呢？所謂的苦和甜都是相對而言的，唯心而已。

“多謝岳母……”沐易衡沒想到岳父岳母就這樣輕松地接了自己，他甚至都做好面對岳父岳母和幾位舅兄的盤問的準備了。

他想過了，哪怕他們再怎麼不喜歡自己，自己也一定要堅持，既然回來了，他就決不能再放手了。

“萍兒是我們養大的，我知道這孩子不是那麼脆弱的人，你不用擔心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會拖累到，哪里是那麼輕易會被拖累到的人啊。”老夫人說，“老太婆我也不會嫌棄你沐易衡只是個郎中大夫，當年萍兒離開京城，一無所有，無親無故，你也三六聘地娶了，毫不嫌棄是個沒有娘家的人，如今我們若是嫌棄你的出夠不上我們國公府的，那我們和外頭那些佞小人又有什麼區別？”

老夫人的一番話說得字字在理句句有聲。

沐子言對老夫人萬分崇拜，外祖母真的是一個霸道又特別明白事理的人啊！

然而不等沐子言崇拜完，就聽到老夫人又說：“不過，我有三個要求，你必須答應，要不然老太婆我也不管你們多麼夫妻深我也要拆散你們。”

“娘……”顧霜萍聞言目擔憂地看向自己的母親。

“你閉！”老夫人不給兒求的機會，“這事兒本來早在二十年前就該說的，現在不過是推遲了罷了，你娘我在談你的婚事，你給我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