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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嬌》 第333章 任人宰割

殷稷心煩意,將手里的折子重重砸在了地上。

 這已經是他扔下去的第十三本。

 蔡添喜眼觀鼻鼻觀心,都沒,玉春也在一旁不敢言語,今日殷稷理的是之前積攢下來的政務,也不知道是怎麼歸置的,一連十幾本都是大半個月前的折子。

 那時候謝家趁著一場死傷慘重的混逃離了滇南,消息傳回京城,朝野震驚,折子雪花似的送到了龍船上來。

 說的都是同一件事,請殷稷抓捕謝家余孽,嚴懲不貸。

 “兩年前江南雪災,朕詢問誰可擔當重任,一個個推諉拖延,現在倒是眾志城了。”

 殷稷冷笑一聲,抬手又翻開一本折子,說的卻還是這件事,他連看完都懶得,直接扔了下去。

 折子已經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看著頗有些雜,蔡添喜忍不住掃了一眼,折子雖,可殷稷的心只會更糟糕,回京在即,他們卻還沒想到任何可以制衡局面的辦法。

 如果皇帝遭難,他們這些人會是什麼下場呢?

 他面上不,心里卻仍不住嘆了口氣。

 頭頂的鈴鐺輕輕響了兩下,這是午膳送過來了,他連忙出去將人帶了進來,吩咐幾個侍仔細妥帖地查驗。

 晨起殷稷只喝了碗藥,午膳便富了一些,蔡添喜仍舊有些憂慮,等飯菜一一擺在炕桌上時,他眼睛都睜大了,地盯著殷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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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放著吧。”

 悉的四個字冒出來,蔡添喜一口氣哽在了間,他就怕殷稷說出這句話來,才會那般張,可再怎麼不想聽,殷稷也還是說了。

 他嘆了口氣:“皇上,您已經好幾頓沒正經用了,今日這午膳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敷衍了。”

 殷稷已經翻開了第十五本折子,這本總算說了些新鮮事,說的是恩科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殿試會推遲到殷稷回京后再辦。

 字跡十分悉,是祁硯報上來的。

 他不摻和這件事倒是在殷稷意料之中,只是讓那些折子送到龍船上來還是有些失職。

 他遠在滇南,這些無關要的折子合該被祁硯攔下才對,卻還是到了他面前。

 是祁硯疏于查驗,還是有人在故意示威?

 “皇上?”

 蔡添喜小心翼翼開口,殷稷被迫回神,抬起朱砂筆批了個閱字,卻并沒有理會對方。

 但蔡添喜眼力好,還是知道他聽見了,陪著笑又催了一句:“皇上,用膳吧。”

 他見殷稷仍舊沒有反應,輕輕手指,垂下眼睛小聲道:“今早廖太醫來請平安脈的時候順說了一句,謝姑娘已經想開了,昨天就用了飯,今日也有太醫盯著照看,想必會好很多。”

 殷稷提著朱砂筆的手微不可查地繃,片刻后他冷冷看了過去:“朕問你了嗎?”

 蔡添喜連忙認錯,殷稷“咔吧”一聲折斷了手里的筆,殷紅的朱砂甩了一書案,“吃不吃,朕管死活!”

 他側頭看向蔡添喜,目涼沁沁的:“朕的吩咐你要是記不住,就下去清凈幾天,長長記。”

 蔡添喜忙不迭抬手拍了自己一掌:“是奴才多了,以后再不敢胡言語,請皇上息怒。”

 他這麼說著卻沒退下去,反而拿起湯勺給殷稷盛了碗桂圓紅棗山藥湯,滿臉堆笑:“奴才給皇上賠罪了。”

 殷稷又瞥他一眼,眼神仍舊稱不上和善,看得玉春心口直抖,不知道蔡添喜怎麼敢剛惹怒了皇帝就上趕著又往他跟前湊地,他看著那碗湯,總覺得會被打翻在地。

 然而殷稷瞪了蔡添喜兩眼之后,卻抬手接了過去,哪怕眉頭皺著也一口一口喝了個干凈。

 玉春目瞪口呆,對蔡添喜瞬間佩服的五投地,師父就是師父,厲害!

 等往外收拾東西的時候,他忍不住請教訣竅,蔡添喜抬手敲了敲他腦門:“伺候主子哪有什麼訣竅?你只要用心了,主子自然會恤你。”

 玉春聽得頭疼,他也想用心伺候殷稷,可對方話都說得那麼絕了,什麼不聽的消息,不管的死活,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怎麼還敢提啊?

 “師父,君心似海,奴才再用心也猜不……”

 蔡添喜搖頭失笑,君心的確似海,可殷稷對謝蘊的心思卻再明顯不過,倘若真的放下了,又怎麼會一遍遍地說那些狠話呢?

 究竟是說給旁人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好在事已經過去了,只要謝蘊好好的,那回京前應該就不會有變故了吧……

 碎裂聲隔著門板傳出來,兩個軍對視一眼,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那人又鬧起來了。】

 【不是說了不管嗎?咱們的職責就是守門,門不開,就和咱們無關,走走走,躲遠點。】

 兩人抬腳往遠走了走。

 原本就因為刻意低而模糊不清的聲音,此時因為距離的拉遠而越發縹緲。

 “想吃嗎?”

 張院正坐在桌子上,邊本該送到謝蘊手邊的食盒大喇喇地開著,他隨手端出一盅蛋羹,往謝蘊面前晃了一下,等香氣飄到了謝蘊跟前,他才高高抬手,重重砸下。

 “做夢,我說過了,你今天一口水都別想喝!”

 他看著謝蘊瘦削到有些凹陷的臉頰,眼底閃過猙獰,抬手一份接一份地將那些飯菜端出來,在謝蘊面前砸了個稀爛。

 砸完后仍舊不解氣,他跳到地面上跺著腳狠狠踩了幾下。

 “現在你可以吃了。”

 他欣賞了一下地面的狼藉,大發慈悲似的開了口。

 謝蘊冷眼看著他發瘋,始終不開口,之前就算絕食也會喝水,現在姓張的卻本不給這個機會,昨天就將房里的茶壺砸了。

 “守門的軍不肯給我送水……是因為你?”

 “自然,我總要打理妥當才能下手,你可是謝蘊姑姑,我不多做防備怎麼行呢?”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輕輕了下干裂出跡的,再不肯在姓張的上浪費口舌。

 任憑對方說了諸多激怒的話,只是扭開頭,仿佛眼前本沒有人。

 張院正的臉眼可見的黑了下去,他來這里可不是為了看謝蘊骨頭有多的!

 他猙獰一笑:“原本你好好求饒,我是可以考慮放過你的,但現在你沒有這個機會了,晚上我會給你帶點小禮的,你一定會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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