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白心里有愧,眼下殷稷的境他多也能看出來,原本路就不好走,還因為他中了算計的緣故,導致謝蘊走了一步不能回頭的路,以至于現在和皇帝無法共存。
他出來的那天,原本是想去和謝蘊當面道歉的,可在門口徘徊幾次還是沒能進去,他實在是沒臉見,只好先躲著,一躲就是好些天,眼下總算逮著了一個知道的人,忙不迭就攔住人問了出來。
“統領放心,下昨天才去看了,謝蘊姑姑神不錯,只是還一門心思想著見皇上,下也沒敢傳話,統領要是有時間,不如去勸一勸吧。”
鐘白忙不迭擺手,他可不敢去,別回頭沒勸謝蘊再被說服了,他打從龍船出事到現在,就沒做過一次對的事,他可不想再犯一次錯。
“我還是不去了,勞煩太醫多用心,要是謝姑娘想吃什麼想要什麼,你只管和我說,我自己掏腰包給補。”
“統領放心,謝蘊姑姑什麼都不缺,皇上下過旨了,要什麼就給什麼。”
鐘白這才松了口氣,眼看著廖扶傷走了,他才輕手輕腳地又推門回去了。
殷稷正在看折子,仿佛并沒有發現他剛剛出去了一會兒,鐘白心里一定,殷勤的湊了過去。
殷稷的心卻并不好,祁硯和清明司的來信都說了同一件事,前兩天靖安侯去過宗正寺。
加上路上送信的時間算,至得是五天前去的。
那時候他正昏迷不醒,左校尉奉他的命悄悄下船去調集彭城駐軍,而船上也正局勢不明,混異常,他選的這個時間太巧了。
“宗正寺……”
提起這個地方,就不得不提起另一個人,齊王。
在今年之前,每每提起這個人,他都會控制不住的失態,可現在竟然也沒了多大的覺,興許是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謝蘊對他的不在意并不是因為那個男人,所以連嫉妒都變得像是在無理取鬧。
那靖安侯去宗正寺,是為了找他嗎?
他手握先皇詔和十萬大軍,選的就是這麼個人?
齊王……先皇選他,謝蘊選他,靖安侯也選他……他當真比那個人差很多麼……
殷稷抬手將兩封信丟進火盆,垂下眼睛靜靜看著,眼底一片沉寂。
鐘白訕訕湊過來,他從回來后就沒怎麼敢往殷稷跟前湊,在殷稷昏睡之前他可是保證過要好好保護謝蘊的,哪料到最后保護了這樣。
“皇上……”
他討好似地將又一封信遞了過來,殷稷目一,將所有緒了下去,抬手輕輕一指:“去,去那里背書,背不夠十頁兵書,不準吃飯。”
鐘白臉頓時一苦:“皇上,臣最不會的事就是讀書……”
“十五頁。”
鐘白忙不迭擺手:“皇上,臣沒撒謊,您知道的,臣背不了啊……”
“二十頁……”
“去去去,臣這就去。”
鐘白再不敢討價還價,垂頭喪氣地往角落里去,卻不等走過去,玉春就推門進來了,一見他眼睛一亮,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鐘統領,快幫幫忙。”
鐘白自難保,哪有時間管他的事,抬手就給了他一個腦瓜崩:“自己玩去,我還得背書呢。”
這眼看著就要到早飯的時辰了,二十頁書怎麼背啊。
玉春卻毫不顧及他的難,仍舊抓著他的手:“是廖太醫,剛才他去給謝蘊姑姑看診,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一直在門外徘徊,喊他也不聽,您快去看看吧。”
廖扶傷?謝蘊?
別不是謝姑娘生病了吧?先前好像就看見過哪里不舒服。
他忙不迭走了出去:“小太醫,怎麼回事?謝姑娘生病了?”
廖扶傷很是為難:“鐘統領來得正好,謝蘊姑姑是有些不對勁……”
“那你快去稟報皇上啊,在這里轉悠什麼?”
廖扶傷臉更苦:“可是皇上下過旨,說不許謝姑娘的話傳出來,也不許我們提那邊的況,下不敢抗旨啊。”
鐘白愣了愣才想起來這件事,幸虧之前沒去見謝蘊,不然就又抗旨了
他拍了拍口,將后怕下去:“那人是怎麼了?嚴重嗎?”
“不好說,”廖扶傷嘆了口氣,眼底滿是茫然,“說也奇怪,昨天人還好好的,可剛才我去診脈的時候卻了氣兩虛的脈象,人也喊不醒,問了守門的軍也只說沒發生什麼事,可下心里不安,是不是還是得稟報皇上一聲?”
“當然的稟報啊。”
鐘白下意識道,可又想起來廖扶傷剛剛才說了他不敢抗旨,掙扎許久,他猶豫道:“要不,我進去稟報皇上一聲,看他……”
“好好好,有勞統領了。”
不等鐘白說完,廖扶傷就一迭聲答應了下來,態度之殷勤頓時將鐘白后面的話給噎了回去。
鐘白:“……你是不是就等著我攬這差事呢?”
廖扶傷連忙賠笑:“統領見諒,您是天子近臣,又是打小的,有些話旁人不敢說,但你能說啊。”
鐘白咧了一下,能說個屁,他都被罰去背書了,背不完還不給吃飯,他今天說不定得一天。
他一邊抱怨一邊悻悻往回走,眼見殷稷正在看折子,他瞬間在臉上堆滿了笑:“皇上。”
“去背書。”
殷稷頭也不回,鐘白噎了一下,仍舊腆著臉湊了過去:“皇上,臣有話要說……那什麼,您看現在天這麼冷,謝姑娘又那麼弱,您是不是……”
“住口,”殷稷了手里的折子,眼瞼一垂,聲音冷淡,“你想給換船艙自去就是,不必來稟報朕,朕說過了,的事朕不聽,也不會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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