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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嬌》 第281章 把她的人頭帶回來

殷稷沖出了房門,巨大的關門聲終于將謝蘊驚得回神,下意識想留下殷稷,想說不能走,可腹腔打從方才自戕時就突然升騰起來的痛楚陡然加劇,痛得神志模糊,全無力。

 再次跌倒在地,卻全然顧不上克制,滿腦子都是殷稷剛才的話,將人心拿得極準……

 不,不是,這不是利用,我不知道我會被劇痛打斷作,我不知道我只留下了一點皮傷。

 我不是在恐嚇你。

 艱難爬到門邊,想和殷稷說清楚,然而拍打門板的靜卻被外頭雜的腳步聲遮掩,鐘白驚慌失措的聲音過門板傳進來:“來人,快來人,皇上的舊傷裂了!”

 謝蘊一愣,舊傷?那個險些要了殷稷命的舊傷嗎?

 想起剛才他那一拳一拳毫不留地捶打,謝蘊心如刀絞:“殷稷……”

 更用力地拍打門板,可門外卻本無人回應。

 只能聽著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逐漸遠去,殷稷應該是被帶走了,他的傷怎麼樣了?

 結了六年的疤,怎麼就能裂了呢……

 “讓我去看看他……”

 聲如泣,換來的卻仍舊是一片寂靜,地栽倒在地,被腹腔的痛楚折磨的蜷

 這是怎麼了?五臟六腑著了火嗎?

 當年遭逢巨變死里逃生后,便不怎麼好,可絕對沒有過五俱焚的舊疾,這是什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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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像是病,倒像是中毒,可從昨天到現在滴水未進,怎麼可能中毒……

 一杯酒忽然映腦海,謝蘊愣住,是那杯酒嗎?

 可是已經吐了啊,沒有啊……怎麼還會變這幅樣子?

 可除了那杯酒沒有別的了。

 謝蘊癱在地上無力地息,思緒卻因為痛楚越發清晰,如果自己這幅樣子真是因為那杯酒,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那酒里下的是劇毒,若非吐了出來,此時已經命歸黃泉。

 可即便如此,只沾染的那一半點,卻仍舊折磨得痛不生。

 但那杯酒是遞給殷稷的。

 想起那個端酒的宮人,想起他當時古怪的反應,謝蘊心如麻,這毒是謝家下的嗎?

 但謝家怎麼能下這樣的毒?謝家怎麼可能弒君?怎麼可能因為一己之私,導致朝堂天下大

 這不是他們謝家的家規。

 可倘若不是……

 腦海里又閃過那枚玉葉子,閃過殷稷那都在要害的傷口,閃過那混的不可思議的場景,先前一閃而過的念頭,此刻終于清晰地被抓住了。

 他們被人利用了。

 有人知道了謝家打算逃亡的計劃,將計就計,制造了這場堪稱是災難的混,將謀害皇帝的罪名扣在了他們頭上。

 這船上,有人要殺殷稷。

 虛陡然有了力氣,掙扎爬起來,用力去敲門:“讓我出去,我要去見皇上,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說,讓我出去……”

 怕打草驚蛇,不敢說得太清楚,只能一遍遍地喊。

 門外團團守衛的軍面面相覷,左校尉十分猶豫:“喊得這麼慘,我們是不是往上報一報?”

 “你忘了剛才皇上怎麼吩咐的?”右校尉擰眉,“皇上說了,不管聽見什麼都當聽不見,也不準人進去。”

 左校尉沒再言語,兩人的話卻清楚地傳了進來。

 謝蘊坐在地,知道殷稷為什麼下那個命令,抬眼看向大開著的窗戶,他要放走,他怕有人攔

 可不能,走了,殷稷要怎麼平息朝臣的怒火?

 他要怎麼逃過那真正幕后黑手的暗殺?

 必須要告訴殷稷這件事。

 攢了攢力氣,再次開始撞門,手上沒了力氣就用頭撞,一下一下,不肯停歇。

 左校尉看了眼門板,猶豫片刻還是再次開口:“要不報上去看看吧,要是真出了事咱們可擔不起。”

 右校尉十分猶豫,左校尉一擺手:“你就在這里守著,我去通報,最多挨兩句罵,不妨事。”

 他說著就跑了,一路上不敢停歇,等跑到頂層的時候已經累得氣吁吁,可剛想口氣就愣住了,朝臣正堵在皇帝寢室外頭的長廊里靜坐,有些人手里拿著,有些拿著其他件,大都是死于這場混中人的,都沾著猙獰的跡,冷不丁一看簡直目驚心。

 校尉看得頭皮發麻,不敢徑直從人群里傳過去,只能繞路繞了過去,好在鐘白就在門口,他連忙湊了過去:“統領,那位謝姑姑說要見皇上,說有很重的事……”

 鐘白正等太醫給殷稷理傷口等得心急如焚,一聽校尉的話頓時氣不打一來:“很重要的事?能有多重要?比皇上的命還重要嗎?!還真敢見皇上,要不是,皇上那傷都好了六年了,怎麼可能完全裂開?!這個……”

 他終究沒能罵出來,他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回去告訴這輩子都別想再見皇上!”

 校尉連忙應了一聲,轉就要走,鐘白腦海里卻又閃過剛才殷稷暈厥前的樣子,他虛弱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卻仍舊囑咐他,要他守好那道門,要他護著那個人離開。

 他恨恨一咬牙:“回來。”

 校尉連忙折返了回去:“統領還有什麼吩咐?”

 鐘白瞥了一眼靜坐的朝臣,被對方那副迫的姿態氣得渾哆嗦,這群王八蛋,往外頭逃的時候六親不認,誰都往腳底下踩,現在人死了又開始裝模作樣了,我呸!

 可他什麼都不能說,只能低聲音囑咐:“已經給皇上惹了很大的麻煩,讓但凡還有一良心,就趕滾!”

 校尉聽得十分為難:“那,那要是不走呢?”

 鐘白眼底閃過冷:“你們軍對付不了一個人嗎?不走就把扔出去,滇南渡的水無風無浪,一個會水的人還能淹死不?”

 校尉見他說得決絕不敢再多言,聞言匆匆走了,隔著一扇門端著熱水伺候的侍眼神一變,片刻后他悄然退了出去,繞過靜坐的朝臣悄無聲息地進了一間臥房。

 尚書王沿端坐在屋品茶,見他進來眉頭輕輕一抬:“有消息了?”

 侍上前一步,在他耳邊低語幾句,王沿面鄙夷:“愚蠢,這本該是收服人心的大好時機,他偏要只顧兒長,真是難大事!”

 話落他又大笑起來:“也罷,這麼好的機會你不要,我要,若能為朝臣除去仇人,我王家何愁收服不了人心,何愁不能更進一步?來人。”

 一個短打裝扮的中年人出現在人前,王沿低聲音囑咐:“你在水下布好人手,一旦跳水想逃就把的頭給我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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