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看了那人一眼，這婦人看似弱，話卻說得很有水平，先點名沒有子嗣，又點了的年紀，如此一來明明是先來的，倒也了搶孩子東西的惡人。

 圍觀百姓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但大部分說的都是這麼大的人了，欺負一個孩子，很不知恥。

 婦人似乎聽見了，淺淺一笑:“姑娘，我們愿意出雙倍價錢，一盞燈而已，想來你也愿意全一個孩子，是嗎？”

 謝蘊看看手里的燈，又看看志在必得的夫婦二人，一句不是就在邊，可不等說出口就咽了下去。

 這不是自己的事，是他們兩個人的，殷稷素來不愿意為麻煩，會不會想息事寧人？

 仰頭看了過去，卻被人輕輕一擁，摟進了懷里，冷淡又帶著嘲弄的語調自頭頂響起:“我說了不賣，你們夫婦二人都聾嗎？”

 這說得毫不客氣，男人瞬間變了臉:“放肆，你是什麼東西，竟敢這麼和我說話，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殷稷十分不耐煩，他管這人的是誰呢，好不容易和謝蘊出趟宮，他就想安安靜靜的過完今天晚上，眼前這人卻非要來搗。

 “滾開。”

 他環著謝蘊轉就要走，后那男人卻因為被下了面子惱怒了:“給我攔住他們，今天這燈你們若是不賣，就去京都司大牢里過中秋吧！”

 膘壯的護院跑上前，將二人圍了起來，圍觀百姓被這架勢驚嚇到，紛紛往后退。

 賣燈的攤販嚇得渾發抖，他沒想到就是個燈竟然會出這麼大的子，想著剛到手的兩片金葉子，他忍不住勸了一句:“這位公子，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位來歷不凡，一盞燈而已，犯不上得罪人，你快賣了吧，還能賺一份錢呢，多劃算啊。”

 殷稷充耳不聞，目冷冷地看著那男人:“要將我們下獄？做得到你就試試。”

 謝蘊抬眼看他，男人眉眼俊秀，卻和六年前顯見的不一樣了，大約是居高位真的會讓人改變，他不需要做任何舉，上便自然而然地會流出迫。

 他略帶憤怒地開口時，那種覺便越發明顯。

 唬得那男人愣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把他們抓起來！”

 護院們近一步，謝蘊驟然回神，輕輕拽了拽殷稷的袖子:“我們沒帶人，秋后算賬也可以的。”

 殷稷垂眼看過來，剛才還冷得仿佛要掉冰渣子的目轉瞬間就平和了下來，他看著謝蘊那只抓著他角的手，心口直發，好一會兒才克制住邪的念頭，只用力抓住了謝蘊的手。

 “不妨事，你喜歡的東西就是你的。”

 謝蘊一怔，沒想到殷稷會說這種話，還又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

 他最近好像總是這樣……不，不是最近，是從上林苑之行后他就變得很奇怪。

 我還喜歡著你……

 很久之前殷稷說過的話忽然浮現在腦海里，謝蘊控制不住的一，曾經當是笑話來聽的話，此時再想起來，卻莫名地讓人心口發，仿佛……仿佛這話真的可信一樣。

 可這個想法太危險，本能地阻止了自己。

 不能繼續想下去，不能再允許自己對這個人生出別的心思來，現在要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南巡。

 只要等到南巡就好了，等到了滇南，就會徹底和他割裂，此生不再相見。

 可……

 既然面對殷稷的日子就只有南巡那短短幾個月，還需要計較過往嗎？

 被自己問住了，遲遲沒能回神。

 鐘白察覺到這邊況不對勁，也顧不上馬車，連忙從人群里進來，眼見一群漢子正張牙舞爪的要對殷稷手，當即變了臉，招呼都沒打一聲就沖了過去。

 護院們猝不及防，眨眼的功夫就倒了一半，剩下的人回神后想手卻已經來不及了，被鐘白砍瓜切菜般料理了。

 他這才上前去看殷稷，見他和謝蘊都沒傷這才松了口氣，可巨大的怒火卻涌了上來，他轉氣勢洶洶地看著那夫婦二人，一聲喝:“哪里來的逆賊，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皇……”

 殷稷一腳踩在了他腳趾上，剛才還威風凜凜鐘統領慘一聲彎下了腰。

 他知道自己快差點說了不該說的，但是要不要踩這麼狠……

 他心里腹誹，可攤販不知，只看見他了手，頓時被嚇得變了臉:“你們闖禍了，你們知道他是誰嗎就敢手，完了，你們完了……”

 對方沒頭沒尾說完一句話，連攤子都不要了，轉就跑，看得鐘白一頭霧水:“你倒是說完再走啊，他到底是誰？”

 攤販沒回答，可邊卻傳來一聲冷笑，剛才被踹飛出去的護院掙扎著爬了起來:“連我們家公子爺是誰都不知道就敢手，今天你們算是倒霉到家了，荀家聽說過嗎？四大世家，我們爺就是荀家的嫡長子，太后的親外甥，荀家大爺。”

 殷稷一怔，荀家大爺？荀玉書？

 那可真是巧，先前荀家草菅人命，他為了離間荀家和宗親的關系，用老安王的第三子頂了罪，沒想到這草包非但沒有吸取教訓，嚴正己，反而越發囂張。

 天子腳下就敢橫行霸道，還張口就要將人下獄，是誰給他的底氣？誰給他的權利？

 荒唐，簡直荒唐至極。

 殷稷氣得臉鐵青，對方卻毫無所覺，眼見份被亮出來，荀玉書一甩折扇，高傲之態毫不遮掩:“現在跪地求饒也晚了，得罪了我，你們這輩子就老老實實在大牢里過吧，抓起來！”

 鐘白哪得了這句話，擼起袖子來就要教訓他，荀玉書沒想到這人知道了自己的份還敢如此，頓時被嚇得后退了一步，惱怒地踹了護院一腳:“你們都是死人啊，快給我手！”

 護院們打起神來，剛才被襲他們才失手的，這次一定要討回來，他們對視一眼，快速朝鐘白近，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是巡城衛接到消息來查看了。

 可作惡的荀玉書不但不怕，反而眼睛一亮:“你們來得正好，給我把這三個人拿下！”

 巡城史點頭哈腰地答應著，已經習慣了荀玉書的橫行霸道，一揮手就讓巡城衛圍了上去，可眼看著雙方就要手，他卻忽然愣了，這人怎麼有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