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廝殺還在繼續。
葉茂挑選了幾個護衛,帶著枝繁和兩個孩子,從偏門離開了三皇子府——那是鎮南軍守衛最薄弱的位置,護衛們打前鋒開路,他和枝繁、兩個孩子隨後跟上。
好在葉茂和那幾個護衛是經常一起過招的兄弟,配合默契,很快就突出重圍。
不過,在突圍的過程中,有個兄弟為了斷後,給葉茂他們留足夠出逃的時間,自我犧牲,以命相搏。
若在平時,葉茂必定不肯放棄與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但現在是非常時期,他不僅要保住自己的命,還要保住兩個小主子的命,這是他答應三皇妃的!
最終,枝繁和葉茂隻回過頭看了三皇子府一眼,約還能聽見裏麵殺聲震天,不過短短一瞬,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要快,要在八皇子或者皇後一脈徹底掌控京城之前逃出去,才有活命的機會!
枝繁和葉茂都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京城幫三皇妃外出辦事,對京城的地形倒也很是了解,憑著多年的悉,兩人穿行在大街小巷中,躲避著鎮南軍或者其他軍隊的搜尋。
也不知是不是他們運氣好,這一路還算順利,他們經過的地方,要麽就是沒人,要麽就是一地死,很顯然是已經廝殺完畢,沒有人繼續逗留了。
兩個時辰的東躲西藏,暗巷穿梭,葉茂等一行人終於趁離開了京城,在走出城門的那一瞬間,眾人仿佛鬆了口氣,深覺自己逃離了虎口。
“我們現在去哪兒?”枝繁抱著小娃,開口問著。
的臉難看至極,一來是因為這場來勢洶洶的刺殺讓心有餘悸,二來是因為戰戰兢兢得出逃讓害怕不已。
“往南走。”葉茂心裏早有算,“京城都是八皇子和皇後的人馬,他們現在互相鬥,還分不出力來對付我們,一旦他們其中的任何一方占據絕對優勢,一定會對三皇子的脈斬草除。”
所以,往南走是最好的選擇,南方路遠、多山、地形複雜,隨便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也能避開那些人的追蹤。
“那就走吧,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要保證兩個小主子活著。”枝繁說道。
一行人往南趕路,在走出兩三裏遠之後,葉茂回頭,便看見京城有好幾火衝天,映照著黑沉沉的天幕。
也不知是哪裏著了火,火絕地燃燒著,像是燒斷了所有人的生機。
三皇子妃躺在暖閣的床上,早已經昏迷過去。先前生孩子用盡了力氣,加上是剖腹取子,又經曆了外麵廝殺的驚嚇,整個人早就承不住了。
枝繁和葉茂帶著孩子離開,也已經了卻最後一點心事,知道等不到三皇子回來了……
“三皇妃!三皇妃!”穩婆在邊呼喚著,可怎麽也無法把喊醒。
“外麵的人殺進來了!我們快逃吧,別管了!”另一個穩婆開口說著,像是一條奔湧的河流打開了閘口,大家如同醍醐灌頂般回過神來。
逃!保命要!
於是沒有人再理會床上的三皇妃,就連之前替開刀取子的大夫也趁著混逃了出去,和府中來來往往的婢、小廝混雜在一起,在那些府兵毫不退的抵抗中,悄然離開。
廝殺聲持續了半夜。
府兵已經死傷殆盡,當最後一個府兵倒下的時候,三皇子府已經找不見一個活口。
運氣好的已經跑了,運氣不好的了刀下亡魂。
就連三皇妃,也因為婆子們走的時候沒好好安頓,在昏迷之中咽了氣。
鎮南軍分隊為首的隊長,指揮手下將整個三皇子府搜了個幹幹淨淨,連府中的室暗格都搜了出來,可卻沒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三皇子的和把柄在今晚的屠刀下已經失去了作用,在這個以兵刃為主的時刻,謀詭計了下策。
而三皇子府的銀錢和珠寶首飾,也被枝繁和葉茂他們帶走,作為養兩個小主子的資本。
鎮南軍辛苦一晚,死傷無數,終究一場空。
與此同時,皇宮裏也麵臨差不多的形,鎮南軍和鎮守京城的軍隊互相廝殺,朝堂上的諸位大臣瑟瑟發抖,就擔心下一秒,屠刀就會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八皇子殿下!”沈玨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臉嚴肅,“皇城控製不住了,城的鎮南軍和被其他軍隊聯合絞殺,羅剎殿的殺手傾巢出,綠柳山莊人手不足,暫時不是對手,我建議先撤退,保留實力。”
之前莫紹陵仗著鎮南軍人多,將鎮南軍分散開來,京城外留了一半駐守支援,隻放一半軍隊進京城,而這一半軍隊裏,又有一半在控製皇城,真正打進宮城的隻有整個鎮南軍的四分之一。
這四分之一,數量上不如其他四個軍隊的聯合,再加上軍本就駐守宮城,對這裏的地形非常了解,借著悉的地形地勢讓鎮南軍吃了不虧。
另外,羅剎殿的殺手也傾巢出,憑著過人的暗殺手段,千軍萬馬中取鎮南軍將領的首級,鎮南軍的優勢很快就被消耗。
“撤退可以,但是在撤退之前,我要一條命。”莫紹陵冷聲說道。
“誰?”
“十二皇子!”莫紹陵指著莫紹卿,“他一死,就算我們退了,皇後也沒辦法扶持皇子上位!”
“給我!”
沈玨剛說完這話,整個人騰空而起,朝著龍椅上的兩人攻過去。
他並沒有直接攻向十二皇子,而是直取皇後麵門,皇後想躲,可全上下像是被人鎖住了一樣,本彈不得!
也就在這個時候,暗突然出現一個影,擋在皇後麵前生生接了沈玨一掌,高手的力撞在一起,然後各自退開,兩人相隔三丈遠的距離。
沈玨穩住形,站定,朝著前方看去,卻見穿著赭石蟒袍的男人站在玉階前,把皇後和十二皇子擋在後。
“昌邑郡王?”
朝臣們看到那個穿著蟒袍的男人,紛紛出驚訝的表。
這個能跟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綠柳山莊莊主沈玨過招,並且占據上風的男人,不是昌邑郡王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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