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退下吧，朕想一個人靜靜。”

殿下跪的眾人傳來哭聲，皇帝只覺心煩躁，揮了揮手，讓他們盡快離開。

“陛下，你是看著太子長大的，他是什麼心，您很清楚，他絕對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還請陛下三思啊！”

皇后仍舊不余力的想要為兒子辯解，哪怕已經在東宮找到了毒草和幾粒沒有用完的藥丸。

可越是這樣，皇帝就越發煩躁，最后直接冷喝道：“來人，皇后得了失心瘋，將足在慈寧宮里，病不見好轉，不許放出來！”

“是，陛下。”侍衛們面容威嚴的手，毫不留的將皇后拖出寢殿。

“你們放開我，本宮自己會走！”

皇后用力甩開侍衛的手，正好看到林沛彥也在眾皇子中跪著，忙激的拉起他，一起向外走：“沛彥，這次你可一定要幫幫你哥哥，若他被廢的話，他們下一個對付的人，就是你我了。”

“母妃，您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兒臣相信父皇是大公無私的，若皇兄真的是被人冤枉，父皇一定會讓人查個水落石出的。”

林沛彥一板一眼的說完，輕輕將皇后的手掰開。

“難道你也想太子被廢！你們可是親兄弟啊！”皇后面驚。

面前的兒子，竟讓生出一陌生，尤其是林沛彥眼底的冰冷，刺骨的讓心口劇痛。

“母后，太子是兒臣的兄長，可天子犯罪，尚且與庶民同罪，兒臣自是不能包庇袒護。若皇兄真的是被人陷害，相信父皇定會還他一個公道的。”

“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冷的話來！他可是你的兄長，未來的儲君啊！”

“母后，您當真是病了，這幾日就在慈寧宮，好好休息吧。”

燕王面無表的頷首后，便轉走出了寢宮，只留給眾人一個帶著怒的背影。

若在以往，林沛彥對皇后如此冷漠的態度，定會被人說是冷無，而后對其嗤之以鼻，各種挖苦諷刺。

可在今日這種況下，眾人反而對他生出了一同。

太子下毒之事，敦親王親自坐鎮，早已查出證據，所有皇子親王全都知曉。

當時皇后也在場，卻苦于沒有證據，只能低頭沉默、

如今皇帝剛醒，便冒著大不敬之罪，在乾清宮大喊大，還要拉著林沛彥，讓其一起為太子說親。

這明顯是棄林沛彥的前程與不顧，只要一個已經被皇帝所厭惡的太子啊！

同樣是皇后十月懷胎的皇子，何至于如此偏心？

眾人一陣唏噓，就連坐在龍榻上的皇帝亦是搖頭嘆息。

“唉，卿，你留下來，朕有話要和你說。”

“是，陛下。”

在沉悶的氣氛中，眾皇子與醫們退出乾清宮，獨留下霆一人在前伺候。

“卿，你覺得朕殘忍嗎？”

空寂的寢殿，皇帝的聲音嘶啞而又疲憊。

他褪去所有強悍的偽裝，面倦意，再無平日里的意氣風發。

霆沉默的看著他，眼中閃過一抹同之，半晌，才緩緩開口：“陛下，與太子來說，您確實很殘忍。可對天下黎民來說，您是仁慈的。”

“霆，你總是能說進朕的心坎里去！不過，朕之所以明知太子是被誣陷，還要視若無睹，也是因為朕真的厭惡了這個無才無德對廢。前幾年，他伙同其他幾個皇子，整日花天酒地，還去青樓楚館里染了一臟病。若不是皇后替他遮掩，又有柳落櫻的湛醫，皇家的面早就被他敗了。”

太子染上一臟病的事，是皇帝堵在心里的一魚刺，咽不下去，拔不出來。https:/

天知道，這些年，他一看到太子那張腦滿腸的臉，心里有多麼惡心厭惡。

這些話，他不曾和任何人說過，哪怕是對跟在自己邊多年的太監總管，也沒有提過半個字。

說出這些積在心里的，皇帝豁然一松，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依靠，繼續說下去。

“卿，你覺得朕這些皇子中，誰能配得上賢良二字？”

霆皺眉沉思，不卑不的立于龍榻之前。

對于一個新晉的員來說，這絕對是無上的榮耀。

哪怕是皇后，別說是與皇帝說些心話，就是能單獨留下近伺候，都會高興到幾天睡不著覺。

片刻后，他認真的回答道：“若論賢良，當今恐無人能超越已故去的文王。”

皇帝扯角，苦道：“是啊，文王的樣貌學識，都是眾皇子中一等一的，可奈何他太過短命。卿，那你覺得還有誰配得上這帝位呢？”

這一次，霆并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拱手彎腰，沉聲道：“陛下，微臣資歷尚且，您若有另立儲君之意，可與楊閣老和李尚書等人商量。”

“那些老家伙，跟在朕邊時間久了，說的那些話，朕早就能猜到了。在他們眼中，若太子不能繼承正統，那就讓皇后另外一個兒子燕王來繼承。”

皇帝輕蔑的冷哼一聲，眼底涌起一層黑霧，雙手猛然握拳，冷道：“朕的天下，絕對不容易再有賀家手！”

賀家，就是皇后的娘家，幾代人都是閣的重臣。

到了這一代，雖沒有杰出的后輩，可賀家的門生早已遍布朝野。只要賀家一開口，到皆是為他們家說話的員。

年時，皇帝為了鞏固皇權，只能依附賀家，不得已做了很多違心的事，更是因此，失去了此生摯。

想到這些，皇帝更加痛恨一切與賀家有關的人事，尤其是每每都用娘家要挾他的皇后。

他眼眸沉，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再次開口：“霆，朕很欣賞你，這次你不計代價，都要救朕的命，也是朕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陛下盛譽，微臣只是做了一個臣子該做的事而已。”

“卿莫要謙虛了，當今朝野，恐怕有太多人希朕永遠也不要醒過來。可你救了朕，救了這天下蒼生啊。”

霆低垂的眼眸，波瀾不驚，不悲不喜。對于這些殊榮，他一點也不在乎。

“卿，朕有件大事，要給你去做。”

“陛下請說。”

“朕屬意恒王繼承帝君之位，可那孩子與朕有隔閡，恐不會愿意。朕希你可以說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