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接引人將牢房的大門打開后，便離開了。

管家向后退開幾步，將獨的空間讓出來。

霆先是站在牢房外，隔著欄桿，與人對視。

良久后，才艱難抬腳，緩步走進去。

人有些許失神，目一瞬不瞬的盯著他，而后扯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

霆語氣平緩清晰，卻讓人瞬間了眼眶。

“真好，你還記得我，這就足夠了。”

眼淚掉落，人連忙用袖子去，笑著說道：“我在來時的路上，聽了很多關于你的事，我真的為你到高興。我就知道，你從小就懂事，日后定能有一番就。”

霆心中五味雜陳，孤寂太久的他，已不知該如何稱呼面前這個人，只是默默點頭。

“我記得你小時候，臉頰就像個小包子一樣，嘟嘟的，很是可。沒想到長大后，竟會這般俊朗好看，和以前完全判若兩人呢。”

李桂芬向前走了兩步，手想要去霆，可手懸在半空，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張的了回去，勉強扯出一抹微笑。

“你看我這記，你如今都是二品大了，我這種鄉野村婦，與你早已是云泥之別了。”

人自嘲的笑了笑，手抓著角，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霆。

在的眼中，有著太多復雜的，讓人捉不。

霆沉默許久，才沉聲開口：“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我一切都好，離開家后的第二年，我給他生了一對兒，再過兩年他們也要娶妻嫁人了。那兩個孩子比不得你優秀，他們不喜歡讀書，就只有一的力氣。春夏的時候，他們就在草原上放羊，秋冬天冷后，就去城里找些活干，也是能勉強混口飯的。”

李桂芬說著說著，眼淚不由自主的滾落下來，聲音更嘶啞到無法繼續下去。

不想霆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忙將子轉過去，用力著眼角。

可淚水就仿若決堤的河流，沒有止境。

霆了拳頭，從懷中拿出柳落櫻那塊繡著他名字的帕子，無聲的遞到李桂芬耳側。

后者有些驚訝，可很快便被笑臉取代：“謝謝你，其實我這些年都活在疚中，我以為我們永遠也不會再見面，卻不想，今日竟會以這種樣子見到。”

“我不恨你。”

“真的？”

“嗯。”

霆點了點頭，眼眸清澈，沒有任何恨意在其中。

李桂芬看到這樣的他，心里卻更加愧疚：“你怎麼可以不恨我啊？當初你那麼小，我卻將你一人留在家苦，你應該要恨我。而且我也沒有完對我的囑托，留給我的那些銀子，我走的時候，也沒有給你。這些年你一個人在家，無依無靠的，是怎麼生活的的啊，我是個罪人。”

也許是這些年當了母親，親手將兩個孩子養長大后，讓的心變的了幾分。

又或者，是因為這次的無妄之災，讓突然看明白了很多東西，因此對霆產生了很深的愧疚，想要懺悔。

只見李桂芬哭得聲嘶力竭，突然跪了下來：“我對不起你，這輩子無以為報，下輩子當牛做馬，我一定要還你。”

“起來，我真的不恨你。”

“你不恨我，可我恨我自己啊。”

霆蹙眉，雙手托著人的手臂，稍一用力，便將人從地上扶起。

而這時，牢頭快步走來，焦急的打斷了他們。

“有人要來押送犯人，若被人看到的話，可就遭了。”

李桂芬面慌張，擔憂的將霆向外推：“你快走，不要被人發現了。我知你所為何事，你可放心，你過我三年的母親，我自會保護兒子，免他人的傷害。”

笑的慈，看著霆離開的背影，眼眸逐漸堅定下來，似乎做了很重要的決定。

沒一會兒，暗的牢房便響起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將這細作押出來，陛下今日要提審。”

“是。”

在刺耳的鐵鏈聲中，李桂芬戴上了手鐐腳銬，被侍衛推搡著前行。

走出獄，刺目的讓無法睜眼，想要抬手阻擋，可鐵鏈卻沉重的讓難以抬起。

“快點走！”

后的侍衛用力一推，猝不及防間，李桂芬栽倒在地，手上瞬間被磨得滿是鮮口子。

遠高聳云的青松微微，一雙如鷹的眼眸將這一切看在眼中，怒火中燒。

“立刻讓人去查在金國這幾年的近況。”

“回主子，屬下早在四天前就已派人去調查了，快的話，應該這兩天就會有回信了。”

“嗯，你做的很好。”

影哨蹙眉看向人離開的方向，低聲道：“主子，看樣子，他們是準備今日當朝庭審。”

“嗯。”

霆淡然回應，毫沒有擔心林沛彥給他安的那些罪名，相反滿心都是關于李桂芬在金國的況。

這個人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才會對他有如此痛徹心扉的悔意。

縱使心里再如何疚，也絕不可能對他一個沒有緣關系的人，做到這種地步。

霆雖然好奇，但有件事，卻可以十分肯定，那就是李桂芬不會害他。

因此，他就算是站在高，看到那些侍衛將押去了大殿，也沒有任何擔憂。

他輕松躍下，準備打道回府時,正好看到柳落櫻的馬車，正向皇宮的方向駛去。

“影哨，你先回去，我要宮一趟。”

“是，主子。”

影哨離開后，霆便直接去了宮里應的府邸，戴上人.皮面，喬裝小太監的模樣，了宮。

雖然他很不喜歡這裝扮，可若想在宮出自由些兒，唯有太監的份。

“大人，我家齊小公爺大概八天后就會抵達京城。”應在離開前，悄聲將齊小公爺的消息帶到。

后面的話不用明說，霆也知曉他的意思，不過就是要留時間，與小公爺小聚一番罷了。

想來，恒王也很快就要任期結束，回京述職了。

他們三人若湊到一起，恐怕要大醉三天三夜了。

想到與友人歡聚的畫面，霆心大好，步伐也輕快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