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楊安抬起鞋底，看到被碾碎的眼珠，頓時干嘔起來。

楊老太太本就急火攻心，再看到這種景，不由眼睛一白，暈死過去。

“快來人啊，老夫人暈了~”

院子里，唯一沒有傷的家丁大聲呼喊，可外面都是被柳落櫻廢掉的人，自難保，又有誰能進來幫忙。

此時天已深，路上更是沒有幾人，就算是聽到有人呼喊，也只以為是孤魂索命，倉皇逃離這里。

沒有人知道這一夜，楊家是如何過來的。

不過第二天一早，全城倒全都聽聞了楊家寵妾滅妻，迫害正妻之事，到皆是咒罵楊安無無義的聲音。

就連家丁要去為楊安告假，都被百姓的爛菜葉子和石頭砸回府，連大門都走不了，只能從狗爬出去。

當到了宮門前，家丁才恍然大悟，明白這一切是為什麼。

原來柳落櫻真的來敲登聞鼓了，且每敲一下，就會大聲喊出楊安的一條罪名。

就這樣，不僅是朝中員，皇宮的貴人宮，就連全城百姓都圍在四周，得知了事的經過，怒罵永安侯的無無義。

“永安侯寵妾滅妻，縱容小妾灌我阿姐紅花藥，迫使足月的孩子早逝，請陛下還微臣一家公道！”

柳落櫻聲音已然嘶啞，卻還是倔強的一邊敲著登聞鼓，一邊大聲喊，讓正在上朝的皇帝，都無法靜心聽政。

皇帝本以為喊累了，就會回家去，卻不想竟如此倔強，足足喊了三四個時辰，都還沒有停下來。

“唉，一個弱子，竟有如此大的決心，連朕都不得不佩服啊。算了，今日眾卿，就隨朕一起斷一斷昨日永安侯府之事吧。”

終于，皇帝松口，讓太監去將柳落櫻帶進朝堂上。

當穿袍的柳落櫻出現時，朝中百，無不欽佩點頭，嘆此的堅毅。

明明是如風中柳枝般纖細輕盈，卻走出不輸于男子的風采，即使已疲力竭，目卻仍舊如鷹般堅定。

在眾人的目下，柳落櫻走到大殿中央，將手中訴狀高抬，擲地有聲道：“請陛下為微臣的阿姐做主。”

“呈上來。”

皇帝接過太監遞上來的訴狀，將第一份翻開，原本并沒有太上心，可越看，臉越發沉。

殿寂靜一片，好奇不過就是一件寵妾滅妻的家務事，為何陛下會如此嚴肅。

難不這其中是有什麼嗎？

一炷香后，皇帝臉凝重，看著跪在下面的柳落櫻，沉思片刻后，開口：“去給柳主簿搬來一把椅子。”

“謝陛下。”

“柳主簿，你這訴狀里所說的，可都是真事？”

“微臣若有半句作假，陛下可滅微臣九族。”

柳落櫻這誓言說的有些狠了，不僅讓四周響起一陣涼氣的聲音，就連皇帝也不由臉大變。

就在眾人沉默的時候，殿外驀的響起侍衛的傳報聲：“陛下，蜀地知州發來急報，十萬火急。”

“急報？呈上來。”

皇帝一怔，當即放下柳落櫻的訴狀，急切接過霆發來的急報，面容嚴肅的翻開。

當他看完后，殿眾人已被他濃郁的威，得快要窒息，各個面如土，大氣不敢出一聲。

他們跟隨帝王多年，對此刻皇帝的模樣太過了解。

上一次，陛下出這個樣子時，右相便被滿門抄斬了。

沉默良久，就在柳落櫻以為訴狀要被擱置的時候，皇帝突然開口：“柳主簿，你隨朕來書房。”

“是，陛下。”

“散朝。”

百松了一口氣，快步逃離這地獄般的大殿。

.....

書房——

皇帝端坐在桌案前，看了看柳落櫻的訴狀，又看了看霆發來的急報，一陣頭痛裂，似是難以做出決定。

驀的，他眼底閃晦暗不明的芒，看向對面鎮定自若的，決定詢問的意見。

“柳主簿，朕一直都覺得你是聰明人，今日有一事，朕難以抉擇，不如由你來給朕出個主意，如何？”

“微臣才疏學淺，不敢給陛下出主意。”

“柳主簿莫要自謙，你的能力，朕是了解的。你今日能敲登聞鼓，想必也是知道，沒人能得了永安侯府，所以才迫朕出面斷案吧？”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向柳落櫻，眼底猛然迸發出攝人寒氣，用力拍在桌面，怒吼道：“柳落櫻，你好大的擔子，竟敢迫朕？當真是不想活了！”

“微臣不敢。”

柳落櫻裝出驚慌失措的模樣，連忙跪地，哆哆嗦嗦的將頭埋在地上。

縱使皇帝出殺人的表，也自信自己不會有事。

因為那封急報是霆發來的，定是為了幫自己的，所以，只需要裝出弱的模樣，就可以了。

況且，自信那份“厚重”的訴狀里，有皇帝舍不得閣下的東西，更是不能分毫。

其實柳落櫻一早就開始收集侯府的罪證，不管是賄私吞軍餉，還是在外面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都了如指掌。

奈何怎麼都沒有想到，楊安竟會和林沛彥勾結在一切，連自己的孩子都忍心下手，當真是畜生一只。

一想到那張讓人厭惡的臉，柳落櫻的手不由握拳頭，恨意爬上心頭，讓有些抖。

皇帝見這樣，還以為是真的害怕，轉而換上慈善的笑容，聲道：“柳主簿莫要害怕，朕只是與你開個玩笑罷了。平吧，朕你來，確實是有事要與你商量。”

“謝陛下。”

柳落櫻起，恭敬的站直。

“柳主簿，你可知知州發來的這封急報上，寫了什麼嗎？”

“回避下，微臣不知。”

“這上面的容，與你有異曲同工之意，不過卻更為嚴重。但若給永安侯定罪的話，卻會讓朕很難做。”

皇帝了太，一臉糾結的輕嘆一聲，繼續說道：“這楊安是個什麼料子，朕很清楚，將他派去關外駐守，也只是想鍛煉他的意識，讓他早日繼承他父親的意志。可如今看來，是朕高看了他啊。”

柳落櫻低頭不語，裝作弱傷心的模樣。

皇帝見這樣，眉頭蹙：“當年他的父親隨朕出陣，多次救過朕的命，朕說過，要保他子孫一命的。可你和知州遞上來的東西，都是要砍楊安腦袋的，你說朕該怎麼做，才能既對得起黎明百姓，又可以不用背棄誓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