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午時。
本來,沈老爺子出來書房,離開了皇宮,就在宮門口候著。
可沒過多久,就有宮人喜笑開地前來道賀。
說是太后格外喜沈,留在宮中敘話。
之后又駕了一輛鮮亮的馬車,親自恭恭敬敬將他送回了公主府
沈老爺子原本不想走,但聽那太監話里話外地吹捧,他也只得作罷。
只是,他心里頭到底有些不安,即便是回了府,也在前廳坐著等消息。
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可誰知,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沈老爺子聽聞太后遇刺,沈救駕有功,嚇得臉一白,眼前一花,整個人在了椅子里。
鐘伯在一旁見狀,嚇壞了,立即就要去找大夫。
那喜氣洋洋來傳信的太監,也是沒了笑容,生怕沈老爺子被打擊得一口氣回不來。
“我孫怎麼樣,怎麼樣了!”
“沈小姐......沈小姐無礙,只是了點皮外傷。”
沈老爺子緩過來,第一句話開口,問的便是沈的況。
太監也不敢耽擱,忙先安起來。
聽了太監的話,沈老爺子一口氣才吐均勻。
“沒事就好!”
鐘伯見太監臉有些不好,忙提醒道。
“是啊,太后沒事就好,小小姐能夠為太后護駕,也不枉姓沈了。”
原本圍過來聽消息的其他下人,特別是新買的那幾個,也都跟著與有榮焉地附和。
“是啊是啊!”
“小姐為太后護駕,沒墮了咱們沈府的威名!”
“為大興臣子,自當不懼危險。”
“太后洪福齊天,就算沒有小姐,定然也能化險為夷。”
......
太監聽著臉稍霽。
沈老爺子也緩過來了,忙也跟著說了兩句漂亮話,又塞了太監一大包銀票。
“公公辛苦!”
“還要勞煩公公,若是太后那邊還有什麼旨意,或者我孫出宮,還勞煩公公傳個話。”
那公公收了荷包,著一大疊,自然是喜不自勝,忙不迭地應了。
反正眼下沈小姐了太后跟前的紅人,這沈府也算是平步青云,來賣個好,也值當,
更何況,這老頭出手也算闊綽,跑一趟也是個差。
“雜家先回宮了,若是沈小姐那兒還有什麼消息,自然會跟你們說的。”
“只是啊~別怪雜家沒提醒,如今沈小姐得了太后青眼,還不知道后頭有多人眼紅呢!”
“貴府最好還是有些分寸,太后娘娘最忌張狂之輩,莫要惹惱了太后娘娘,丟了這來之不易的富貴。”
說罷,太監一甩拂塵,攏著袖子離開。
沈老爺子拱手相送,臉上卻沒毫喜。
等大門閉合,他才嘆聲道。
“丫頭了傷,也不知傷在哪兒,疼不疼?”
“宮里頭也不知有沒有上好的金瘡藥,若是愈合不好,留了疤可咋辦?”
鐘伯見他悶悶地擔憂,只能出聲勸。
“老爺放心,宮里頭定然用的是最好的傷藥。”
“如今也算是小小姐的造化,老爺應該高興。”
沈老爺子擺擺手。
“什麼造化!”
“哎~只要平平安安,順順當當的就好,要什麼勞什子的造化?”
“所謂禍兮禍所倚,福兮禍所倚。”
“那公公都知曉,這富貴惹人紅眼,還不知道要招來什麼禍。”
“可憐丫頭,剛出了齊家那個泥潭,又了宮門這道坎,還不知后頭有什麼。”
說到這,他又不安地回到前廳坐下,手里的木杖左點點,右跺跺。
鐘伯還是了解沈老爺子的,忙又寬
“老爺,小小姐瞧著如今有出息多了,說不得便能逢兇化吉。”
“凡事總不會只往壞去,都說大難......小小姐的福氣一定在后頭呢。”
他的話似是沈老爺子想起了什麼,臉上的慘白稍稍緩和。
“你說的也有理,那丫頭如今也肯用功,往后我再好好督促。”
“若是有了自保之力,我也安心不。”
“即便有難,逃過去了就好!”
只是,他這邊才稍稍放下點心,門外就傳來一陣門聲。
剛來的小廝匆匆忙忙跑了進來通稟。
“老太爺,幾位老爺都來了!”
沈老爺子皺眉。
“他們來作甚?”
“恐怕也是因為小小姐的事而來。”
鐘伯說著,將之前府中無人,無法接旨,于是宣旨太監先去了趟沈家大房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到這話,沈老爺子臉越發難看起來。
“所謂無利不起早!”
“早上祭拜完先祖后,他們一個個的都不得速速離開,生怕萬一頭丫頭這宮里頭闖了禍,牽連到他們,”
“如今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就急吼吼地跑來了!”
說到這里,沈老爺子對那門房小廝道。
“不許開門,就說我子不舒服,眼下正在院子里靜養!”
小廝點了點頭,忙回轉去攔門了。
鐘伯還想再勸兩句,但瞧著沈老爺子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話到了邊,終是只剩下一聲嘆息了。
而門外,沈仲謙等人見門房遲遲不開,已經開始鬧騰齊老。
“方才我可是沁瞧見,宣旨的太監離開的,這會兒父親一定就在屋里頭。”
二伯皺著眉,不滿地嘟囔。
三伯著自己油膩膩的肚皮,上褐綢緞質的圓領直掇被撐得鼓脹。
“依我看,只怕父親不想見咱們呢!”
“這是為何?”
“是啊,早上不還是好好的麼?”
二伯與沈仲謙都有些不解。
雖說已經分了家,但到底都是一家人,大的骨頭連著筋,沒道理分了府就各不相干了。
更何況,早上祭拜平南公主的時候,沈老爺子的態度還平靜的。
怎麼這一轉頭的功夫,就變臉了?
三伯冷哼一聲。
“還不是因為那道圣旨!”
“咱們不也是為此而來?”
二伯還是不解,追問道。
“此話怎講?”
“既然是給沈府的圣旨,我們一道而來,也無不妥吧?”
三伯嘖了一聲,有些恨鐵不鋼地瞧著二伯道。
“我的好二哥,此刻與之前,已經是大有不同了!”
“沈那丫頭既然的了太后青眼,說不得能許上一個高門大戶。”
“到時,自然是榮華富貴相知不盡了。”
“且這不過是第一層罷了。”
“你們想想,上有救駕之功,與當年平南公主救先帝,是不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那時,先帝是如何對公主的?”
一時間,其余二人皆齊齊吸了一口冷氣。
“嘶~~~”
“嘶~~~”
如此說來,沈這丫頭要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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