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和燕青換目,燕青取出一塊碎銀結賬,又待店主幫著照管好門口的馬兒,明日自然有人來取,兩人便快步出門。
店主忙不迭地沖著他們的背影連聲答應,又喜滋滋地對其它幾個吃飯的客人道:“看見沒,剛才那是神醫小娘子,來我家店吃餛飩了,還說很好吃呢!”
“啊,那是神醫小娘子啊?店家你可真有福氣!”
“可不是嘛,咱們也是有福的,跟神醫小娘子坐在一起吃過飯!”
“跟神醫小娘子一起的年輕人是誰啊,看著又英俊又高貴,一看就不是平常人……”
“這個真不知道,不過,能跟神醫小娘子在一起的,肯定也是很有本事的,說不定還是狀元公呢?”
……
……
“狀元公”燕青和神醫小娘子玉竹倆人遠遠地綴在富家員外的后面,看著他們在幽州城里逛了幾個店面,買了不東西,跟著的三個仆人手里拿得滿滿當當的。
天黑,這些人終于離開街市,七拐八拐地轉一條小巷中。
燕青對幽州城極為悉,任這些人怎麼繞,他都帶著玉竹跟得的,又總能找到地方藏匿,讓他們不致于發現。
“你對這兒很啊?”玉竹在燕青耳邊悄聲說。
“那當然了,我十三歲那年就來幽州當兵,整整在這兒呆了兩年半,誰家樹上的果子好吃,誰家的鴨養在什麼地方,我都知道!”
玉竹捂著笑:“燕大將軍狗的時候沒被抓到過?”
“怎麼沒被抓過,不過一般我都跑得快,遭殃的就是那些跑得慢的,有時候跑得最慢的就是他們自家的孩子,被爹娘抓住好一頓打,最后還得我帶著軍餉來,從他爹娘手里救下他,那時候窮得呀……哈哈,算了不說了,再說你又要取笑我了……”
玉竹想象著,當年那個十三歲的年,離開家鄉父兄,孤一人來到幽州,從一個最底屋的小兵做起。他既有著單人獨劍在南越深山中潛伏刺殺南越皇族的勇氣,也有著尋常年帶著一群小伙伴狗的病。
這才是活生生的燕大將軍燕青,不是現代電視劇或史書上那種偉正的英雄。
前面的幾名南越人停了下來,燕青拉著玉竹停下,躲了起來。
這條小巷中只有一戶人家,朱紅的大門修得極是氣派,門口寫著瞿府的燈籠已經點亮,隨從放下東西上前敲偏門,聲音有一種奇特的節奏。
門里面有人問了什麼話,隨從答了,偏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家丁迎出來做個請的手勢。
員外左右看看,一行人魚貫而,家丁落在最后,將門關上。
玉竹和燕青從巷口轉了出來。
“怎麼辦?咱們就在外邊等著,還是進去?”
燕青左右看看,低聲道:“咱們先進去,方才我已經遞了消息,燕北和寶兒他們一會兒就來。”
他拉起玉竹的手,裝著沒事路過的樣子從門口走過去,低聲解釋:“這宅子看著不小,里面肯定有角門和后門,靠咱倆可圍不住這麼大的宅子。”
玉竹想想燕青方才給一個小乞兒一塊銀子,讓他去給燕北送信,跟乞兒說好信送到了,還有一塊銀子可拿。不佩服燕青心思縝,對著他出個大拇指,意思是夸他想得周到。
被玉竹贊許,燕青高興地笑笑,的小腦袋瓜。
兩人繞著宅子的圍墻走,想找個偏僻些的地方翻墻進去。
這座宅子占地很大,燕青和玉竹繞著圍墻走了很遠,才在找到另一個小門,開在很是偏僻的地方,外面是空的一大片空地。
兩人躲在樹后,正想著該怎麼進去,忽然聽到有人拍門。
拍門的聲音不大,作卻很是魯,門里的人問了一聲,門被打開,一只燈籠出來照亮了門口的人。
燕青心下一喜,用力了玉竹的手。
玉竹回看向他,微微點頭,黑暗中,的眼瞳明亮,角掛著淡淡的笑。
拍門的正是先前那幾個鄉下漢子模樣的男人,他們還是那副打扮,背著籠子的,提著包袱的,還有兩人合力抬著一只大籮筐,見門開了,幾人一邊罵罵咧咧,大模大樣地走了進去。
玉竹聽得清楚,他們嫌開門太慢,將兩名看門的家丁罵得狗淋頭,兩名家丁連聲答應陪罪。
罵聲遠去,漸漸聽不到了。
燕青一拉玉竹的手,兩人從樹后出來,慢慢地走了過去。
見他倆過來,一名家丁斜著眼睛上下打量玉竹,燈籠線的照耀下,他的目中流出驚艷與垂涎之,兩只賊兮兮的眼睛不停地在玉竹上打轉,眼中頗有躍躍試之。
燕青心中冷笑,卻是故意作出一副文弱酸腐的模樣,拉著玉竹的手若無其事地走過去。
大慶朝風氣還算開放,青年男一起在街上走路也屬尋常。但這時天已晚,兩人又毫不顧忌地手拉著手,燕青看起來就是個文弱書生,而玉竹清麗絕俗,姿容儀態都是絕。
最關鍵的,這兒地偏僻,附近沒什麼人家。
那家丁原本便已生出惡念妄想,這時更是目兇,拎起放在門邊的棒,向著他們走近幾步。
燕青有意無意地把玉竹護在后,蓄勢待發。
另一個老些的家丁過來,拉了這家丁一把:“快回去,這幾天府里事多,萬一誤了事,看主子不剝了你的皮,”
這家丁一震,眼中恐懼之戰勝邪之,哼哼一聲,不舍地看了看玉竹,咬了咬牙轉跟著回去。
角門發出吱呀的聲音,馬上就要徹底關上了。
燕青后退一步正要抬踢門,玉竹拉了拉他的袖。
“咱們聽聽他們說什麼?”
燕青心想你想聽什麼?把他倆制住直接問就行了唄!還用得著聽麼?
但他一向聽玉竹的話,聞言乖乖地點頭,玉竹一拉他,兩人躲在門邊黑暗的角落里。
“那小娘們長得可,若不是老古你拉著我,我把那書生一棒子打死,把那人兒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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