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笑著收回手,沖著白的手指上呵了口氣。
“真疼?”
“真疼!”
“說實話!”玉竹把兩只手指放在眼前,笑著看著燕青。
本來還想再逗逗,不過想想這丫頭靈巧的手,燕青頓時泄了氣:“不疼不疼,玉竹心疼我,肯定不會下狠手擰我的,怎麼會疼呢?”
玉竹又好氣又好笑,只輕輕地擰了他一下,這家伙就喊這個樣子,還一副委屈兮兮的模樣,他每次出去惹了禍那麼重的傷回來,也沒見他喊過一聲疼。
“我擰得疼還是胡族的彎刀砍得疼啊?”
“當然是你擰得疼……啊不,胡族的彎刀砍得疼!燕北你可來了,你怎麼才來啊!”
燕北牽著兩匹馬兒,氣吁吁搖搖晃晃地城門里走出來。
“爺,玉大夫你們還等著我啊……”
廢話,不等你我們怎麼走啊,兩匹馬都被你牽著!
燕青看著兩匹馬兒上堆滿了東西,忍不住地郁悶。
“這都是些啥東西,燕北你改行當貨郎了?還有,這……這食盒是怎麼回事?”
燕北全然沒聽出自家主子語氣里的嫌棄之意,得意洋洋地開始顯擺。
“爺,玉大夫,這是城里楊福記的點心和糖,這個里面是幾樣時新的干果和水果,還有這服,這是給爺買的換洗服,爺您來了還沒換服呢……”
燕青沉著臉,看著其中一匹馬背上的食盒。
這食盒顯然是費了一番力氣才架在馬背上的,綁得結實又穩當,一飯菜的香味傳來。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說飯菜香不香的時候。
“這個呢?”
“這個呀,”燕北一臉得意地向自家主子邀功:“民以食為天呀爺,我可是多花了一兩銀子,天香樓的大廚才給咱加急做出來的,爺你聞聞這香味……”
燕北終于發覺自家爺臉不好,悻悻道:“爺若不吃就算了,我是覺得這些玉大夫忙著救治病人,沒吃過一頓好飯,經常吃著飯就被病人走了……”
康王竟敢如此使喚他家的小竹子?
燕青已經自覺地把玉竹劃歸自家人行列,聽到自家人連飯也吃不好,他立刻心疼得不得了:“好了,食盒也留下吧,可是……”
燕青看看兩匹馱滿了東西的馬兒,再看看遠,有些發愁。
要去的地方很遠,沒有馬兒靠兩條,什麼時候才能走得到呢?
燕北自詡為爺的第一侍衛,心靈手巧思慮周到,當然知道爺的意思。
他立即開始手收拾東西,將所有的東西都搬到其中一匹馬上,將兩匹馬的馬韁都遞給燕青。
“這不還有一匹馬能騎嘛,爺您就湊合著騎這匹唄。”
“可是只有一只馬啊,怎麼騎?”燕青接過韁繩 ,有些惱怒道。
燕北就快無奈死了,他家爺在戰場之上運籌帷幄,決策千里,幾乎從未失手,無論敵方搞什麼謀詭計,爺他都能在第一時間識破。
怎麼偏偏在這件事上就不開竅呢?虧他方才還高興得要命,以為自家爺開竅了,原來還是個榆木疙瘩!
“爺,”燕北往前湊了湊,把韁繩往燕青手里塞,同時用力地眨了眨眼,使個眼低聲音道:“你可以同玉大夫同乘一騎的。”
“這樣怕是……”燕青本想說這樣怕是不妥,對上燕北若有深意,帶著幾分恨鐵不鋼的目,忽然明白過來。
他一下子恍然大悟,繼而面紅耳赤。
真是打仗打得腦子糊涂了!
事一旦想明白了,燕大將軍毫不含糊,立即接過韁繩。
燕北將另一匹馬的韁繩也給他,對著燕青用力眨了眨眼。
“爺,玉大夫,你們就放心去玩,城里的事有殿下和徐太醫呢。”
燕北心下哀嘆:跟著這麼個不開竅的主子,他可真是不完的心。
……
馬兒跑得不快,燕青卻覺得,自己的僵得好像要從馬上掉下去,心在咚咚地跳,似乎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前的人兒弱,夏日的風吹拂著的頭發,落在他的臉上,的,帶著幾分上獨特的暖香氣。
的子隨著馬兒的腳步微微搖晃起伏,燕青僵地撐直手臂抓著韁繩,將虛攏在懷里。
被燕青上的男子氣息包攏著,他重的呼吸落在的耳旁,玉竹只覺得一只耳朵熱熱的。
覺到這家伙僵的姿態,玉竹心中暗暗好笑的同時又有些,他很尊重自己,在這種況下并沒有趁機輕薄,而是用這種僵直又無比溫的姿式圍護著自己。
這一瞬間,玉竹只覺得很久以來的抑和茫然都消失無蹤,知道,如同燕青曾經對說過的那樣,無論想要做什麼,燕青都一定會全力支持的。
兩匹馬兒一前一后不不慢地跑著。
翠綠的青山,銀亮的瀑布,山間的小路像一條彎彎曲曲的黃飄帶,延到遠方。
腳下已經沒有路,山坡看著平緩,爬到頂上也需要很大的耐力,兩人從馬上下來,手拉著手慢慢地爬坡。
腳下有不知名的野花搖曳,蜂嗡嗡地著,蚱蜢在邊的草從里跳來跳去,兩匹馬兒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空著鞍的那匹馬兒停下來,站在原地慢慢地搖了搖尾,等著負重的同伴跟上。
周圍的景得不似人間,開滿了各野花的坡頂就在前面不遠。
玉竹被燕青拉著登上坡頂,不等欣賞坡頂的景,便又拉著走到對面。
玉竹向下去,立即被眼前的景驚呆了。
整整一面山坡布滿了淺紫花朵,隨著微風輕輕起伏搖晃。山坡下是一個小山谷,山谷中央有一個橢圓形的小湖。
長滿各野花,像一條彎彎彩虹的小島將小湖分割開來,小湖大的一半像是藍的月牙兒,小的一半看起來像是一粒綠的珍珠。
藍的月牙兒溫地半包圍著綠的珍珠。
小湖的周圍布滿了大片大片盛開的各花朵,花朵們以分類,形各種的圓環,簇擁著月牙兒和珍珠。
一條銀亮的帶子飛珠瀉玉,從對面的懸崖上落下來,彎彎曲曲地注湖中,又從湖的另一邊流出去。
天空是像水洗過的藍寶石,澄澈干凈,帶著水汽的風從順著山坡吹過來,所過之,野花齊齊彎腰,紛紛地搖頭晃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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