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點頭答應，跟著求診的漢子出門。

玉生堂外面，幾束目停留在玉竹上一瞬，隨后落在求診的漢子上，打量著他。

……

玉竹打量著生病的婦人。

婦人面黎黑，顴骨高聳雙目狹長，眉黑眉弓高高凸起，放在脈枕上的的手筋骨虬結，脈象沉緩有力。

玉竹三指搭在婦人的腕脈上，幾息之后，微笑道:“病并無大礙，我開個方子，你照著吃三副藥就好。”

玉竹松開手打開藥箱，婦人以疑而不知所措的目看著。

旁邊站著的漢子將桌案上的紙和筆推過來道:“玉大夫，這里有紙和筆。”

“哦。”玉竹放下藥箱轉，忽然閃電般地抬手！

漢子被玉竹扼住咽，瞪著眼睛，里唔唔地說不出話來，婦人變了臉，站起來厲聲道:“放開他！玉大夫這是要做什麼？”

玉竹微微冷笑，手上加力，漢子面發紫眼睛舌頭凸出，中嘶嘶做響，婦人不再多說，疾步上前便要手。

玉竹手腕一翻，手中已經多了一柄寒凜冽的小刀。

“別，再向前走一步，他就死定了。”

小刀被放在漢子的頸側，那里的管正在急速地躍著。

婦人無奈地退后兩步，低聲哀求:“玉大夫，我們就是請您來診病，您是想多要診金還是什麼，提條件出來就好，為什麼突然手殺人？就不怕我們報麼？”

玉竹面如寒霜，用胡語低聲說了句話。

那婦人退后幾步跌坐在地。

“你，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沒病！下次要誆我，須得找個真有病的人來！”玉竹沉聲喝道，心道這婦人的相貌是典型的胡族，或許上京城中的普通百姓認不出來，但在北疆住了十幾年的自己，哪會認不出來。

原本上京城中也有數胡人定居，但結合著婦人不僅沒病，相反還有武藝，男人又是目閃爍不看病人只盯著自己的行，玉竹心中已然下了論斷，這兩人沒安好心！

只不知，他們是了誰的指使？

玉竹并不與這婦人多說，放松了漢子咽上的手，沉聲問道:“你們要做什麼，是誰派你們來的？”

漢子適才已被憋得腔中快要炸，甫一得自由，忍不住大口呼吸咳嗽，卻仍是不敢妄——那柄寒閃閃的小刀還在他的頸脈上，他能覺得到刀刃的鋒利。

“這個……”婦人眼著男子，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外面有匆匆的腳步聲傳來，玉竹面一變，男子和婦人也是面一變，臉變得很是難看，有些驚喜，又有些尷尬。

門簾被掀起來，一個男子大步走進來。

看到地上的婦人和被制的漢子，男子微微皺眉，沉聲喝道:“還不出去？”

婦人站起來匆匆一禮，逃也似地出去了，玉竹看清了這男子的形貌，手一松，放開那漢子。

那漢子同樣匆匆一揖快步出去。

“是你？阿米爾？你來這里做什麼？”

比起四年前最后一次見面，阿米爾又長高了許多，足足比玉竹高出一個頭還多，他形健壯剽悍，麥的面龐廓分明，五立猶如刀削斧鑿，整個人比從前了幾分青和防備，多了幾分睿智。

一睥睨天下的氣質地從他上散發出來。

阿米爾沒回答玉竹的問話，只是深深地注視著，眸中流出心疼和憐惜，沉聲道:“玉竹，你瘦了！”

沒有想到四年不見的故人在這種形下見面，更沒想到阿米爾第一句話會這樣說，玉竹覺到他沒有敵意，便放松了一些，心下急速地想著，阿米爾到上京城來做什麼？

忍不住便想到了南越的戰事。

莫非胡族得到了消息，打算同時對大慶手？玉竹已經知道，阿米爾現在是草原十八部落聯盟的盟主，在草原上一呼百應，權勢比可汗還要重許多。

現任的可汗阿諾金，已經被阿米爾架空，了一個徒有可汗之名的空殼子。若阿米爾要發戰爭的話，就是一句話的事。到那時大慶腹背敵，雙線開戰，這后果實在堪憂。

“阿米爾，你到這里來做什麼？”想到戰事一起，禮縣的父老鄉親會遭到的不幸，玉竹后背發涼，注目阿米爾再次問道。

阿米爾心激，目黏在玉竹的臉上。

面前的比四年前長大許多也了許多，臉蛋白膩容稚，眸幽黑下尖尖，神中有著幾分放松，更多的是警惕。

四年了，阿米爾終于又一次聽到玉竹的聲音，聽到自己的名字。

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

經歷了那麼多的事，目終于不再淡然無波，而是變得幽深寒冷；比以前多了許多警惕，但在看到他的一瞬間，似乎放松了許多。

阿米爾覺得自己的心歡跳起來。

玉竹對自己的印象還不錯！

這個認知讓阿米爾心生歡喜，他沒有正面回答玉竹的話，而是溫聲道:“你家里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也很難過。田伯伯和郁歡還好吧？阿娜很惦記他們。”

說到這兒阿米爾停頓一下，低聲道:“阿娜如果知道田嬸子的事，一定會很難過的，田嬸子是個好人，和郁歡當初待阿娜很好，很好很好。”

是的，那個時候，草原上那對失去父母的年兄妹，被親族忌恨設計甚至出賣，是眼前的和的父親救治好了妹妹，是那個死去的異族婦人江氏給了妹妹母親般的溫暖和慈，是郁歡給了妹妹沒有算計沒有心機的姐妹溫。

是眼前的讓他初嘗想念一個人的滋味。

可是，那個婦人死了，玉竹和的親人也在巨大危險當中。

他現在有能力保護自己的親人，他愿意將們當做親人保護起來。

不，原本們就是他和阿娜的親人，郁歡和阿娜是換了信的姐妹！玉竹的親人也是他的親人！

聽到故人提起江氏，玉竹眼眶有些發熱，直了子，僵地回答道:“有勞記掛了，代我問阿娜好。”

覺到的抗拒，阿米爾怔了一下。然而時間急，他無暇多想，上前一步認真道:“玉竹，跟我回北疆吧，這兒的人多數詐，你和田伯伯跟我回去，我發兵滅了慶國，殺死狗皇帝和皇后幫你報仇。”

玉竹沒有問阿米爾怎麼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