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仕文大步地走進來,后跟著兩名背著藥箱的大夫。
見到郁竹他先是一愣,隨即立即意識到這就是近日名滿京中的田小娘子,立即客氣地抱拳,目又看向桌邊呆坐的田治輝。
“家父子不適,由我來為令郎診病。”郁竹笑嘻嘻地站起來,隨手拿過藥箱。
“那田小娘子以為,岑兒的病狀如何?”
郁竹微微一笑道:“們哭這樣,是以為他快死了吧?”環顧周圍的幾名子,又對玉仕文笑道:“令郎的病沒什麼關系,我保他死不了,只不過,治病的法子可能有點痛。”
幾名子驚呼一聲止住哭泣,立即張大雙目看過來:“怎麼可能,大夫不是說沒法治嗎?”
“到底你們是要治還是不治啊?”郁竹冷笑,不知怎麼的,今天就是沒法控制自己的脾氣,總是無緣無故地想發火。
玉仕文掃視屋中的眾子,對管家說:“帶們出去,以后不許再來爺屋里!”
屋子里立即哭一團,幾名仆婦進來將子們拖走,哭聲漸漸遠去,屋子里恢復了清靜,只聽到玉岑重的呼吸聲。
“還請田小娘子開方。” 玉仕文客氣道。
郁竹看看他。
這是的遠房族親,玉家滅門后皇帝把他從遠方弄來,住進玉家為皇家充門面,表示皇恩浩,沒有對不起玉家,可是玉家那些死了的人呢?
郁竹發現,自己終究不能無視玉府發生過的一切。
郁竹注視著玉仕文,目復雜。
玉仕文也是生父親玉仕軒的遠房哥哥,躺在床上的病人玉岑則是玉仕軒的遠房侄兒,不管他們如何沒出息如何紈绔,他們搬進來總是讓玉仕軒有個伴兒,有人照顧,不至于讓玉仕軒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這偌大的宅子里。
郁竹沉不語,玉仕文急切地看著。
玉岑的呼吸聲愈發重,間嘶嘶有聲。
門外傳來男子焦急的聲音:“大夫請來了嗎?哥哥他怎麼樣了?”
一個十六七歲的年郎快步進來,后還跟著個怯怯弱弱的。年郎乍然見屋中有一個陌生,愣了一下,立即低頭施禮不敢直視。
跟著施禮,對玉仕文道:“父親,哥哥的病可好些了?”
玉仕文隨意擺了擺手:“大夫正在診病——田小娘子,請開方吧。”
郁竹笑了笑,拎起藥箱背好,又過去扶起田治輝,轉頭笑道:“我說了你可得照做,不用開方,你先打他十下板子,然后再來找我開方。”
“你!你心腸如此歹毒,做大夫的不用心診病也就罷了,竟還……”玉仕文沒想到這看著弱的小娘子竟敢拿他們當猴耍,一時氣結,不知說什麼好。
郁竹笑道:“我就說了,他的病治起來會很痛的,你偏不信。”拉著田治輝向門外走,又回頭道:“記著,他的病我一定能治好,但是先要打他十大板,一板子都不行!什麼時候打了板子,什麼時候來找我討藥。”
“哥哥他已經了這個樣子,再打板子怎麼還能活得下去?”那小姑娘上前幾步拉住郁竹低聲哀求:“姐姐既能治得了,便請發發善心開方罷,治好了哥哥,我玉家上下同恩德。”
另一名年也上前來哀懇,他是男子不敢手,只是認真施禮道:“哥哥他言行無狀,得罪了別家的小姐,父親已經責罰過他,他也病這個樣子,算是了懲罰,田小娘子你既能治得了他,就請施展妙手。”
他頓了頓,咬了咬牙說:“哥哥病欠安,不得板子,我……我愿意替他挨這板子,還請小娘子施以援手,開方診病。”
直到這時,郁竹心里才舒服了些。
看來玉府里也還是有幾個像樣的人嘛。
郁竹不再冷笑,正說道:“我要打他板子,不是為了懲誡他,懲誡他是你們父親和府的事。我是大夫,就說治病。我能保證治好他,但他的病若想好得利索不留后患,必須得再打十板子,還有,要用新的干凈的板子。”
說完這話,郁竹輕輕掰開小姑娘的手,扶著田治輝快步走出房門。
“什麼時候打了板子,什麼時候再來請我診治,否則的話,我治不了他的病。不過看在小姑娘的面子上,這板子可以打得輕些。”
玉仕文快步追上來沉聲道:“現下小兒所食補藥已經花了一千兩銀子,若田小娘子能治好他的病,玉家愿以一千兩銀子為酬。”
郁竹頭也不回地冷笑:“這招對別人好使,對我可不好使。我只盡自己的責任,這病該怎麼治就怎麼治,不是銀子的問題。”
的話說得斬釘截鐵,一點回旋余地都沒有,玉仕文心下知道,若想讓這小娘子醫治玉岑,就必得讓玉岑再挨十下板子了。
玉仕文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還帶回來兩位名醫,急步走回房里。
兩位名醫已經診脈完畢,滿臉憾地不敢看他,搖搖頭背著藥箱就走。
“令郎的病,我們診不了。”
玉仕文其實已經料到這個結果,前段時間來的大夫還敢給玉岑開藥,只是服了之后玉岑病況愈發嚴重。現在大夫都知道玉岑必死無疑,本就沒有人敢給他開藥。
他四延請名醫,其實也只是略盡人事罷了。
這孽子自做孽,竟鬧到連命都差點丟了的地步!
“父親,要不咱們真的打哥哥十下板子?我覺得那小娘子不像是說笑,不是說可以輕輕的打麼,咱們就打得輕些。”
他的另一個兒子玉嵐牽了牽他的角,低聲道。
玉仕文沉一下,那位田小娘子說了,只要打了板子就開藥,而且一定能治好。
要不,試試?
只聽說這田小娘子跟康王府有些關系,沒聽說認識喬史啊?該不會是喬史派來的吧?
想想他自己早上才做出決定請玉生堂的大夫來看病,估計喬史沒有這種先見之明。
看樣子玉岑終究也是個死,不如聽那小娘子的,打這孽畜十大板,說不定反倒能救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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