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買了幾只包子，就著稀飯和咸菜吃得津津有味，店鋪老板見他碗中的稀飯見底，又著勺子給他添了半勺。

“謝謝店家。”他抬眼笑道，里的包子還沒咽下去，忽然被噎了一下。

不知什麼時候，郁竹坐在他對面，笑地看著他。

年輕人急急把包子咽下去，心虛地低頭喝稀飯。

他忘了稀飯是老板剛給他加的，剛從鍋里舀出來還很燙，一大口稀飯進又被燙了一下。

對面坐著一個麗的小姑娘，他不能也不敢把這口稀飯吐出來，只得生生咽進肚子里，燙得直咧。

郁竹同地看著他，拿起桌上的涼茶遞給他。

年輕人大大地喝了一口，著涼茶經過口腔和食道，那種灼痛的覺平緩了些，他不敢抬頭，把一大碗涼茶喝得干干凈凈。

“小娘子吃點啥？”店家老頭兒肩上搭著巾，走過來問。

“店家，我要三個包子一碗稀飯。”

“店家結賬。”年輕人道，同時拿出荷包。

幾個大錢遞到店家老頭兒手里:“他的賬我結了。”

店家微微一愣，沒問什麼接過錢轉。

包子和稀飯很快端了上來，年輕人走也不是，呆著也不是，在郁竹清凌凌的目下，終于尷尬地一笑。

“被你看出來了啊。”

郁竹依舊笑地看著他，并不說話。

“嗯，我那個，我是夜，夜公子派來的，他擔心你們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的會吃虧，讓我暗中照拂著點兒。”

“包子來了！”店家端著托盤，將包子和稀飯放在桌子上。

郁竹夾起一只包子，慢條斯理地在碟子中倒了醋調了辣子，把包子放其中沾了一下。

“這種吃法更香，你要不要試試？”

年輕人尷尬地笑:“不，不用了，夜公子他沒有惡意，你相信我們，他真的沒有惡意。”

“我信，”郁竹說:“還得謝你，那天那幫無賴鬧事，你很是幫了不忙。”

“那個，”年輕人說話結結的，不復當日的伶俐:“夜，夜公子說了，不能打擾你們，只要暗中保護就好。”

郁竹忽然一笑問道:“你家夜公子是做什麼的啊？”

“他是……”年輕人愈加結結:“這個，這個，你問他自己就好……我，我不能說……”

好吧。

郁竹笑了笑低下頭喝稀飯。

吃得很快，神作并不忸怩，并不因為對面有個人眼地看著而別扭。

很快吃完了飯。

“走吧。”說。

“走？到哪里去？”年輕人愣了一下。

“回醫館啊，既然讓你保護我們，那就不能讓你在外面風吹日曬東躲西藏的。你可以進醫館里面，也一樣能保護我們啊。”

還能幫著做些事，也省得再請伙計了。心里說。

這是轉到明面上了吧，真好，再不用鬼鬼崇崇了，年輕人高興地答應一聲站起來跟在郁竹后。

“我很能干的，”他說:“上京城里的事我都知道，你有什麼不知道的事都能問我，便似那趙花豆之流的人，他們的底細我都知道……”

很能干，都知道？

郁竹微笑不置可否，心中倒起了興趣想問問他玉家的事，但想起夜自寒提起玉家之事時，那種諱莫如深的謹慎態度，決定還是算了。

兩人一前一后回到醫館，郁竹只說年輕人是雇來的護院。

田治輝倒沒什麼異，似乎郁竹不論做出什麼事，帶什麼人回來，都理所當然似的。

反倒是郁歡饒有興趣地繞著年輕人轉了一圈，手道:“你是姐姐雇來的護院？要麼咱們來試試你的手如何？放心，就試一試，不論功夫如何你都繼續留著。”

正在研讀醫書的田治輝喝斥一聲，令郁歡不要胡鬧，郁竹卻是笑嘻嘻的起哄:“行啊行啊，左右閑著無事，你倆手試試，就當切磋武藝了，不過要點到為止，可不能傷了和氣。”

年輕人看著也是躍躍試笑道:“好啊，田小姐武藝高強，那日摔倒眾無賴的手段神妙莫測，季衡早就想試試，只是苦于沒有機會而已。”

田治輝見郁竹同意，倒也不再說什麼，只是覺得孩兒家隨意同男人手，畢竟不是什麼好事。

他蹙著眉頭走過來，低聲吩咐:“只此一次，以后切不可再如此。郁竹為了避免你孩兒家隨意同人手，特意請了護院回來，你若不識的好意，以后就乖乖跟你娘在家里繡花，再不要到醫館里來。”

郁歡撅起了不依道:“爹爹好不講理！學武藝本來就是為了保護家人，不跟人手怎麼保護啊，似趙花豆那等人，你不手揍他，跟他講理有用嗎？”

當然沒用了。

田治輝心里也知道這個理兒，只是他子古板，不愿兒拋頭面跟人手，又說服不了郁歡，不由面慍。

郁竹急忙笑著打圓場:“好了父親，咱們只打一場，不然的話，這位季衡大哥看不出歡兒摔趙花豆的手段，恐怕會積思病的。”

“不錯不錯，只要讓我親試一下，便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季衡也笑道。

田治輝這時才認出季衡正是那日看熱鬧的人之一，正是他在人叢中大聲引導眾人，很是幫了他們不忙，不過這人怎麼會來醫館里做護衛？

田治輝心下疑看向郁竹，后者對他眨眨眼睛，做出瑟瑟發抖的狀。

田治輝明白了。這麼說，這名季衡的年輕人是夜自寒派來的？這事郁竹做主就好，田治輝不再說話，轉回案邊繼續讀他的醫書。

那邊郁竹同季衡已經上了手。

“撲通”一聲。

季衡摔倒了。

“再來！”

“撲通！”

郁竹在旁邊笑著指點:“季衡大哥你要注意姐姐的腳下……腰背使力……”

有了郁竹的指點，這一次僵持的時間久些，兩人拳來腳往幾下正打得不可開，門簾掀開，有人進來了。

“哪里來的大膽狂徒，竟敢來玉生堂搗？！”

趙花豆挽起袖子大聲呼喝，卻是厲荏，聲音里著虛弱，趙妻站在他旁，滿臉的焦急之卻不敢妄。

看樣子趙花豆這是把季衡當他的同道中人了。

郁歡哈哈一笑收勢，季衡也笑著跳開，兩人都不理會趙花豆，季衡笑道:“田小娘子這套武功，是以胡族摔角之技同關節擒拿之技合在一起的吧？怪不得防不勝防，沾之即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