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雖然愁思滿腹,也被丫環逗得笑了起來,眼睛看著郁竹里嗔道:“桃子你不懂就別說,不說話沒人當你啞。”
郁竹這丫頭真有趣。認識這麼久,夜自寒還是第一次見到郁竹這個模樣,他也笑看著郁竹。
所有人都看著郁竹。
秋日淡淡的下,一青紗罩緞,角噙著淡淡的笑,那笑容在下竟似有些耀眼。
無賴也被這笑容迷了眼,忍不住涎著臉湊過去,把臉湊到郁竹面前:“來來來,給你打,打是親罵是,人兒的手打上來,爺我臉上疼,心里倒得很……”
郁竹退了一步。
“你的去吧!”
裾翻飛,郁竹退后側旋轉起踢中一氣呵。
好爽快的覺!
手里的一大串小玩意兒還在晃著。郁竹一踢得中出了一口悶氣,好像有種回到前世,同戰友一起打跑街頭小混混的覺。
“撲通”一聲,無賴被踢中頭部一頭栽進了荷塘。
荷塘里的水并不深,僅到腰間,他在荷塘里撲騰一陣站了起來,歪著半邊臉頰青腫,滿都是污泥,頭上掛著一片凋敗的荷葉,像戴了塊還在滴著水的破頭巾似的,那朵絨球花倒還戴在他的耳邊,只是被塘底的污泥染了灰黑。
他這樣子倒的確是得很啊得很。
夜自寒臉上泛起笑容。
小姐低呼一聲,拉住了小丫頭的袖。
小丫頭倒沒吃驚,反而拍手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了,怪不得這位小姐說錦鯉會嫌棄他呢!原來是他要掉到荷塘里去啊!”
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小丫頭忘了自家的事兒,大聲為郁竹喝彩:“破嚨小姐你加油,把這兩個壞家伙也踢下去跟他做伴!”
主子被人踢下了水,無賴的兩名隨從互看一眼有些猶豫,打不定主意是該先救主子,還是先尋這踢主子下去的小娘子的麻煩?
“你倆,”郁竹用手指點點兩個隨從:“自己跳下去!不然的話……”又一次擺出架式做出踢人的樣子。
兩名隨從心里雖然害怕,但主子掉進荷塘總得有個待,而且這小娘子方才的作他們也沒看清,說不定主子只是被所迷,一時掉下去的?
兩人猶豫一下換個眼,準備撲上去。
沒等他們行,后脖領子一,就被夜自寒一手一個抓住,“撲通撲通”兩聲飛進了荷塘。這番的靜比剛才還大,荷塘里濺起好大一片泥水。
也不知夜自寒是不是故意的,其中一個隨從還把剛剛爬起來的無賴再次撞倒,主仆三人在荷塘里好一陣折騰,附近的錦鯉都嚇得甩著尾趕逃遠。
夜自寒拍拍手笑道:“不勞‘破嚨’姑娘手,這兩個小角,小的‘救命’幫您打發了。”
郁竹撲哧一笑,有如鮮花盛開云開月霽,覺得口的這子悶氣終于發泄了出來。
那小丫頭還在懵懵懂懂的問:“這位小姐好厲害,你真的破嚨嗎?”
郁竹失笑,小姐已經把小丫頭拽到一邊,認真地對著郁竹行禮:“謝小姐和公子援手之恩,請問小姐和公子大名?”
郁竹笑道:“我破嚨,他救命。”
小姐知道這兩人不圖回報,也就不再多問。不好盯著陌生男子看,只能認真端詳郁竹的樣子暗暗記在心里,接著再次盈盈施禮,帶著小丫環翩翩離去。
夜自寒大聲笑道:“你可知道這三只落湯是誰家的?”
小姐形停頓看過來,小丫頭急急轉過來。
“他們是哪里的?我要回家告訴我家老爺收拾他們!”
“這位是玉府的爺,大名玉岑的便是。”
此言一出,郁竹的臉一變,目如炬看向那無賴。
玉岑?玉家的子弟竟然如此無賴不堪?
遠有男聲焦急呼喚傳來。
“蓁蓁桃子你們在哪兒?”
桃子喜道:“爺來了!爺——我們在這兒!”
拉長了聲音大聲喊道,回頭惡狠狠地瞪一眼塘中主仆三人怒道:“我家爺來了,你們等著!”
聽這丫頭的語氣,似乎家中也頗有勢力。玉家三人聽得小姐家人找來有些害怕,互相攙扶著急急爬上岸,拖著淋漓泥水向另一個方向狼狽逃竄。
說話間找來的男子已近循著聲音跑了過來。
桃子扶著那名蓁蓁的小姐快步迎上去,嘰嘰喳喳,又是怒又是笑地向自家爺報告了一番。
男子一邊聽著低聲安妹子,緩步向兩人走過來。
走到近前他向郁竹和夜自寒抱拳施禮,說了一大通謝援手之類的話,最后問道:“請問俠和英雄尊姓大名,容喬梓來日相報。”
青年男子中等個子,穿著藍的儒生袍服,行之間嚴謹有度,看那樣子就是家教嚴正的宦人家出。
看樣子小丫頭已經告訴喬梓,出手救人的也有郁竹一份,所以他才會稱呼郁竹為俠。
郁竹笑了笑并不答話,夜自寒拱手還禮笑道:“不敢當,我救命,這是舍妹,名破嚨。”
說著他哈哈大笑,拉著郁竹走開。
喬梓站在原地喃喃道:“救命,破嚨?這都是些什麼名字?”
喬蓁看著遠去的青年男抿而笑不做解釋。
“爺你不知道哇,方才可巧啦,我剛剛喊了一聲救命,恰好那位公子名救命——對了,小姐你忘了問他姓什麼了——救命公子他聽到喊聲……”小丫頭雀躍地向喬梓講述方才的“巧合”,喬梓看著漸行漸遠的青年男,出一苦笑拍拍丫頭的腦袋。
“好了,傻桃子,趕快回家吧。”他向喬蓁笑道:“你也該教教你這傻丫頭了,還真當人家那麼漂亮的小姐名字破嚨。”
喬蓁也拍拍桃子的腦袋笑道:“咱們府里聰明人在所多有,如桃子這般憨直可喜的卻只此一個,我可不要也變得世故,那樣還有什麼意思。”
桃子眨著眼不知所以,但得到小姐的夸獎顯然讓很高興,腦袋起得意不已。
喬梓又拍拍妹子的腦袋笑道:“好了總是你有理,咱們趕快回府。若被父親知曉我帶你出來還出了這等事,我跟著責罵也就罷了,怕是府中看得更嚴,你以后再也不能溜出來了。”
喬蓁吐吐舌頭笑,在外人面前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在兄長的面前就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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