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這雙黑中帶著墨綠的麗眼瞳,阿扣完全懵了,他的眼中腦中只有這雙眼瞳,阿娜對他說了什麼他完全都不知道了。
有什麼東西被塞到他的手里,手腕有溫膩的,阿扣猛地回過神來低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麗的胡族小姑娘塞給他一件東西。
阿扣握東西,卻是想到剛才說的話,說自己是小孩子小兄弟……
他起膛大聲道:“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經十三歲了!”
說完看看阿娜的高又氣餒,十三歲又怎麼樣,還是剛剛到人家姑娘的耳朵邊。
他的目停在阿娜的耳朵上,那耳朵小巧如貝殼,耳垂圓潤,上面綴著一粒小小的珍珠,在清晨的下散發著瑩瑩的芒,映著耳邊雪白細膩的,令人目眩神移。
“好呀,原來小兄弟……已經十三歲了,那你和我哥哥同歲,好好的一個年郎,看著就不像兒,哥哥錯怪人家了。”
阿扣不像兒?他的確不像,因為他本來就是!阿娜姐姐就是太天真太傻了,一點兒心眼都沒有,以后可怎麼在這世間活下去啊。
另一個直腸子的郁歡扁著,似怒非怒地盯著阿扣看,恨不得親自上去搜一搜阿扣的,卻不敢輕舉妄,剛才阿米爾搜阿扣時看得很仔細,幾乎所有能藏東西的邊邊角角都搜到了,卻什麼也沒搜出來。
也許他只是想,卻還沒得手呢?
想到阿扣娘的撒潑本事,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郁歡也覺得頭疼,更擔心萬一阿扣娘來罵了阿米爾,阿米爾一怒之下會撥出刀子傷人,那事就更不好收拾了。
扁了扁正要說話,田治輝說話了,顯然田治輝的想法同郁歡差不多,他息事寧人道:“阿娜說得對,可能是阿米爾看錯了,阿扣小兄弟你就回去吧。”說著田治輝走過去,借著拍他的作,將一塊碎銀子塞在阿扣手里,笑道:“今兒都年三十了,趕快回去備年貨,以后別再……這樣了。”
看看阿扣還是那副懵懂的樣子,但也不像平常那樣撒潑使賴說什麼你家有錢該給別人花些之類的渾話,田治輝心里頗為安,心道孩子終究會長大,人心終歸是長的。
阿扣一只手里抓著田治輝給的銀子,另一只手里死死地握著阿娜麗罕給他的東西,完全沒有聽見田治輝的話,他頭腦中暈暈沉沉,心里翻來覆去只一個念頭:說我是好好的年郎,說我不像兒!
不像兒!
他呆立在當地,忽然覺得腳下像踩了一塊火炭似的,灼熱滾燙,燙得他都沒臉站在這里,卻又不敢移開一步。他的目跟著那個影移,耳中只聽到那個脆的聲音在說話:“把這個卸下來……拿進去……其它的拿去換……歡兒妹子……喜歡……”
直到馬車上的東西被卸下來一些,兩名胡族漢子將剩余的東西并馬車趕走離開巷子,阿扣還呆呆地站在原地沒。
郁歡和阿娜麗罕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相跟著進醫館中去了,阿米爾也在田治輝的邀請下進去,偌大的空的醫館門口,就只剩下郁竹和阿扣兩個人。
郁竹了然地看著阿扣腳下。
凜冽的冬日里,年穿著一條又短又瘦的夾,子太短甚至遮蓋不住年的腳踝,大半的小在外面,此刻那雙穿著破爛單鞋的腳牢牢地釘在地上,一也不敢。
他直到這時才回過神來,對上郁竹的目,頗有些訕訕地低下頭。
阿扣他竟然會臉紅?或許是凍得狠了吧。
郁竹看著年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樣子,有些不忍再追究他東西的事。嘆了口氣,聲道:“回去吧,眼看著過年了,別讓你娘到找你。”
阿扣沒有作聲,目執拗地看著地面。
郁竹知自己不離開他是不會挪地兒的,再次嘆口氣回了醫館。
那個總是冷冰冰的孩子進了醫館,門上的棉布簾子放了下來,門兩旁的桃符得閃閃發亮,映著。
阿扣猶豫一下,等得巷子那頭一個人走出巷子,看看四下再無別人,這才挪已經凍僵了的腳。
腳底下,一個銀制的鐲子躺在地上,已經被踩得有些變型,阿扣怔了一怔,忽然揀起鐲子,向著小巷盡頭用力地扔了出去!
這只銀鐲子可以給他和他娘每人換一好些的新服,也可以給家里換一袋糧食,又或者換些豬……
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扔了它。
“扣兒你把什麼扔了?”
阿扣被娘的聲音驚了一跳,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就看見自家娘親急急地從巷子另一走過來,面上帶著幾分焦急,幾分惱怒。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省心,一轉眼就不見了,你不趕去做活兒,杵在這兒干嘛呢?還有,剛才扔了什麼?”
阿扣娘奇怪地阿扣。
今兒已經年三十了,家里的和糧還沒影兒呢,一早帶著兒子出來“做活兒”,卻因為街上幾乎沒人而沒什麼收獲。
適才只不過去了趟茅廁,出來就不見了兒子的蹤影,待找到這兒時,卻發現他像失了魂一般地傻站著。
也不知他剛才扔了什麼東西出去,阿扣娘想到這里便去看阿扣的手里。
或許這麼一會兒就做了活兒也說不定。
那只小小的銀錠子耀得阿扣娘一陣眼花,而阿扣的另一只手里則握著一個圓圓的東西,從出的邊沿來看,那似乎是一只小小的銀碗。
“這是什麼給我看看。”阿扣娘出手。
阿扣下意識地把拿著銀碗的手放在背后,攤開手把那只小銀錠子放在面前。#####估計書旗能搜到了吧?因為封面無法上傳的原因,這本書一直沒被抓取到書旗,這周又重新報了一下,有在書旗看到的寶寶可以留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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