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親近之人……

韓玥被這句話弄得心念微轉，面上卻是很尋常的神:“卑職明白。”

云衍眸微沉，定定著。

韓玥有些茫然，“王爺不信？”

云衍手按了下眉心，“能不能別把卑職掛在邊？此刻，你并非是我下屬。”

“那我是你什麼？”韓玥問得自然，表也很自然。

云衍愣愣，一時哭笑不得，眼眸幽深道:“本王分明才說過。”

最親近之人……

韓玥:“……”

再是人間清醒，也莫名被這話得心頭一悸。

隨而，又心生幾分惱意，就算是替，也用不著這麼不客氣吧？

都不考慮考慮當事人的嗎？

也是，在他眼里，大概就是個工人吧。

韓玥面上一片漲紅，強自鎮定了會兒，不由好奇:“王爺方才說的古瀾國，是指早些年滅亡的那個古瀾國嗎？”

“正是。”云衍有些意外地著，“你知道古瀾國？”

韓玥道:“曾聽家父提起過，據說是個小國，地孰國南邊。”

云衍頷首:“沒錯，算起來，古瀾國還沒襄州大，總人口也就和襄州差不多。但它卻一度是孰國最大的威脅。”

“這是為何？”韓玥覺得奇怪。

云衍語聲微沉:“古瀾國人極擅用巫，尤其是傀儡。”

韓玥眼睛一亮，“那歐槿會不會是古瀾國人？”

云衍又用那種略顯深沉的目看著，韓玥總覺得他今天有些奇怪，“王爺可是不方便說？”

云衍搖搖頭，“倒也不是。”

“那王爺這是……”

云衍嘆了口氣:“此事說來復雜，牽扯過廣，本王只是覺得，此案你或許不用再繼續跟著了。”

韓玥怔怔，“王爺想將我踢出局？”

倏然變冷的眸，令云衍眉頭微皺。

百般猶豫后，他終是道:“本王知道，仵作是你的志向，你若愿意，可以繼續在知州府當差。”

這其實是他此行的目的，也是韓父所托。

但說著說著，又說到案子上去了。

上總有種強大的能量，吸引著人不知不覺跟著思路去走。

他承認，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

但在他心里，遠比這還要金貴。

聞言，韓玥心里一，目更冷:“卑職可是做錯了什麼，引得王爺不滿？王爺竟要將我打發到知州府去？”

云衍按按眉角，語氣輕的近乎哄:“也并非就是不讓你在本王這里當差，若遇到案子，需要你驗尸的話，本王照樣會差遣。你若對破案有興趣，知州府有許多積的懸案，到時讓賀遠指派些人給你便是。”

韓玥聽得頭皮一陣發麻，一咬牙，決然道:“王爺想將我打發去州府也好，想趕我回家也罷，卑職份低微自是不敢有二言。但凡事有始有終，這個案子我既然介了，就非要查個清楚明白不可！”

云衍眉頭一皺，韓玥道:“王爺如若不答應，卑職不敢強求，卑職可以這就離開。但，案子我仍舊會查下去！就算不為正義，不為志向，我也得為我自己思量考慮。歐槿此番行為，目的是一箭三雕。”

“一為挑撥王爺與孰帝，二為慫恿渠無，三則是試探，試探王爺究竟有多重用我。”

“很不幸，三箭齊中。現在，只怕是我愿意離此案，歐槿也絕不會允許我全而退。到那時，我又該找誰庇佑？還不如自己送上門去好了！”

韓玥一口氣說完，心底不是沒有忐忑，但眼底倔強。

見眼神不移，直愣愣地著自己。

云衍與四目相視片刻，突地一笑。

韓玥神清冷道:“王爺笑什麼？我沒和你開玩笑！”

“嗯。”云衍大幅度點頭，“本王知曉。只是本王聽著，倒更像是威脅。”

韓玥抿了下，“卑職不敢。”

再說，威脅有用嗎？

云衍眸幽深莫名地著，似在思量著什麼。

電火石間，韓玥突然抬眸，“是不是我爹和你說了什麼？”

直直著他的眼睛，“王爺不喜別人有所瞞，我也不喜。人都是相互的，坦誠不可能是單方面的事。”

云衍笑了下，點點頭，“這次，確實嚇到老先生了。”

“所以，王爺就搖了？”韓玥似乎有些生氣，“卑職倒是沒想到，王爺立場也有這般不堅定的時候。”

云衍一噎，韓玥很強勢地說道:“卑職的家事卑職自會理，不勞王爺費心。歐槿仍在逍遙法外，隨時都有可能啟新的種子，王爺的一時猶豫，換來的有可能是數條人命。就算是這樣，王爺也無所謂嗎？”

不但威脅他，還教起他如何做事了？

云衍氣得一笑，長長嘆了口氣，心里卻涌著異樣的暖意，孤寂的靈魂仿佛終于找到依靠，所有的糾結猶豫瞬間變堅定。

也罷，反正將放在哪里他都不會放心，還不如就放在邊。

云衍眉一挑，故作嚴肅:“你既心意已決，那繼續談案子？”

韓玥眼睛一亮，“好，繼續！”

云衍正起容，“關于歐槿的份，本王不是沒有想過，他極有可能是古瀾國人。但當年，以防后患，孰國對古瀾國人可謂是趕盡殺絕。”

他眸底浮上一諱，出于職業本能，韓玥瞇了瞇眼，“王爺可否說的更詳細一些。”

云衍握拳，似有猶豫。

韓玥耐著子道:“卑職并非是好奇或是有意窺探那些之事，只是這歐槿確實很奇怪，既然我們有了猜測，只有將事原原本本剖析，才能知道方向對不對。王爺若是信不過我，那便……算了吧。”

“何時說過信不過你了。”云衍眸微沉，聲勢不由迫人，“怎的，現在還多了個猜疑的病？”

韓玥怔怔，聽起來，還有別的病？

說什麼了？

反正今日氣場不對，不說話便是了。

云衍見垂著眸子，又想嘆氣了，“本王并非不信你，只是古瀾國差不多算是寧家一手消亡，其中，本王知道的并不多。只知，當初，使用了一些非人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