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晴說罷,也沒有再看慕容韞一眼,生怕好不容易撐起的偽裝破碎,強的撐著,轉了后面的休息室。
但留在原地,被秦嬤嬤哭著安的慕容韞卻是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明明是好心,可為什麼,好像做錯了事?m.166xs.cc
疑又不解,但這幅卻在也熬不住接連的驚嚇和傷勢,暈了過去。
慕容晴這次的下手不輕,的背上都是竹條出的痕跡。
如今還沒有煉,也還沒有激活脈,這種傷勢對于一個十歲的小孩來說,極重。
不等夜里,就發了高燒,輾轉了三日,才頭疼的睜開了眼。
一見醒來,同樣守了三日的黎蘇就發現了。
“你終于醒了,可是了?了?”
這三日,雖然有他提供靈氣,可現在的慕容韞不能接收太多靈氣。
三日沒有進食,只靠湯藥吊著,如今的慕容韞虛得連一下,都滿頭大汗。
黎蘇先后給喂了兩杯蜂水,又拿了碗藥粥喂。
但慕容韞卻沒什麼胃口,而是皺著眉抓住了他的手指,聲問他:“藺沅是不是真的……走了?”
連說話都有些吃力。
黎蘇沉默了一瞬,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當日就回去了……
這話一出,本就在病中的慕容韞頓時包了兩團淚,真的不明白啊。
“為什麼……為什麼母親就是不接呢?”
抱著黎蘇,哇哇的哭了起來。
那日被打的時候,都沒有哭這樣。
只有在黎蘇這個,同樣知曉一切的人面前,才能真的問出口。
“明明藺沅這麼的。”
“明明也已經有了我……”
嗚咽聲中,黎蘇放下了手中的藥粥,抱了慕容韞,像是哄孩子般著的小腦袋。
這個問題,這三日來,他也想了許久。
直到同一日,聽到了長公主病倒的消息,他才終于明白了。
但這些話,黎蘇是等到慕容韞哭得夠了,發泄夠了,才邊幫眼淚,邊解釋的。
“阿韞,可還記得當初?”
“你我之間,也并非一開始就心意相通的。”
慕容韞有些愣怔的看著他,不明白為什麼忽然說起了兩人的事。
見如此,黎蘇既心疼,又憐。
而后,拿出了更多的耐心來:“有些事,我們無法代替他們明白。”
“譬如你我,昔日種種,如今想來也不過如此罷了。”
“可若不是親自走了,哪里又能了然釋然?”
“你都能到藺沅郡守的,公主殿下,又豈會……無于衷?”
“可為什麼,寧愿傷人傷己,也不愿坦誠呢?”
黎蘇一步步的引導著慕容韞,慕容韞不免也想起了那日靈公公的話來。
……當時陛下問,為何如此,殿下笑而不語,過了許久才道:因為他值得更好的。
值得更好的……
慕容韞一直以為,慕容晴是位出至極的權謀家,更是尊貴的公主。
頭腦,容貌,氣度,,無一不是拔尖的
彼時初聽靈公公的話,雖意外,可那時世上已無慕容晴……震驚過,也就逐漸忘記了。
然直到現在,才終于明白,這句話的背后,是天大的煎熬和折磨。
慕容晴這樣自小有著皇室傲骨的公主,又要用如何心境,才能將人讓出,甚至坦言自己不配?
甚至舍得對下這樣的狠手?
這次,先低頭認錯的是慕容韞了:“是我錯了。”
的小臉煞白,眼尾還帶著淚痕,又又可:“我沒有明白母親的顧慮,也沒有經歷過,就下定論……”
是的,未曾經歷同樣的苦痛,沒有資格去指手畫腳。
而且,從來也不懂慕容晴最心深的自卑,那句他值得更好的話,越是細想,越是難。
是一味的心疼藺沅,甚至是一直偏心藺沅的。
在慕容晴這個母親心中,一直被捧著的自己,如此忤逆頂撞,才是更讓難的吧?
“小黎,我做錯了。”
慕容韞越想越難起來。
黎蘇向來知道慕容韞一點就通,但見如今反應過來了,又如此自責,便更是心疼了。
“好了,阿韞,無妨的”。
他細細哄著:“公主殿下如此疼你,待你好些,與道歉也便過了。”
說著,黎蘇又拿起了那碗粥,輕舀了一勺哄喝。
見仍舊有顧慮,就只好又道:“也是怪我,那日偏來得晚些,若是早來了,或許也不至于此。”
被這往復哄著,慕容韞才終于松開了眉。
一口吃了黎蘇喂來的粥,而后忽然吧唧一口,親了親黎蘇的小臉。
有來有往,黎蘇如此……溫,甚至是有些想要夸他了。
想做便做,慕容韞揚起笑來,直夸道:“有你真好。”
“黎蘇,最最最好了。”
被這意外突襲的黎蘇面一怔,而后又點了點頭,耳卻紅了。
“再,再多吃些,好得快。”
如此,一連修養了好幾日,在黎蘇的陪伴之下,慕容韞終于好了起來。
一再鼓起勇氣,打算去看看還在病中的慕容晴。
結果,還沒有出院門,就看到了滿臉抱歉的秦嬤嬤……
后,低眉順眼的侍們給搬了許多的筆墨。
“這是殿下的意思,郡主您只需要……謄抄一百遍的《孝道》,就可以出門玩了。”
說得簡單,慕容韞卻是面大變,如臨大敵的看著那有手掌這麼厚的《孝道》……
“母親……太可惡了!”氣得砸了那本書,本來想去道歉的心思也沒了。
真狠心,居然還要讓抄書!
還是藺沅郡守最好!
慕容韞氣得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末了又把那些筆墨紙硯砸了個干凈。
黎蘇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墨點,連臉都花了,氣呼呼蹲在地上的慕容韞。
阿韞自從回來之后,言行都越發的……像孩子了。
黎蘇輕勾了勾,上前為臉。
“我都聽說了,你若不愿,我幫你抄就是。”
但慕容韞勁頭又起,兇得瞪了黎蘇一眼:“不,就不抄,你也不許抄!”
“我看關我到什麼時候!”
慕容韞本以為抵死不從,遲早會把放了的。
不料這一關……三個月。
期間,連皇帝派人說,慕容晴都把人趕了回去。
甚至還每日都讓人送筆墨紙硯來,似乎是鐵了心要治慕容韞這病。
誰都拿這對母沒辦法。
一天夜里,慕容韞留著黎蘇不讓走,直到晚上了,才鬼鬼祟祟的收拾了小包裹。
黎蘇:“……你就是為了這個?”
慕容韞一邊塞著金銀,一邊把另一個小包裹給黎蘇背上。
“當然,要關我,我就乖乖被關嗎?”
“可笑,我就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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