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堰說完手拍了拍黎蘇的肩，又朝著兩人點了點頭，便出去點兵了。

并且和兩人約定好半小時后，在道口集合。

因著此次是夜襲，自然也不能帶太多的兵，能被華堰選出來的，都是最上等的兵。

大家都穿著輕甲，只保護了重要部位，也唯有如此，才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響。

慕容韞則是回到房間換了更加輕便的，一手拿上杖杖，就準備出門。

門外，白衍看起來并沒有做什麼準備，依然是同一白袍，靜靜的站在雪中等他。

慕容韞有些疑，他等自己做什麼？

“我并不知道道在哪。”

黎蘇見到慕容韞臉上的疑，便知道在想什麼了。

“哦......那你跟著我吧，我知道。”

慕容韞扯了扯手上護腕上的細繩，并沒有多想什麼。

其實，黎蘇完全可以跟華堰一起出發的，并不需要特意等。

只是慕容韞此時腦中只是想著怎麼把平云國那些敵軍摁在地上打，怎麼把鞏留那個狗東西打的哇哇，所以也沒有想這些細枝末節。

黎蘇見沒有起疑，墨眸一閃，跟在了慕容韞的后，雪地上，踩出一大一小的兩排腳印。

此時，本就因著下雪，天空中最后一抹亮也消失了，雪天也沒什麼星星可以看，除了影影綽綽的建筑影子，就只有遠城墻上一排排的火照著。

像是一條火龍，將這不小的遼州城圍住，隔絕了外面的敵軍。

雖然遼州城有兩個城門，可戰爭期間，不知道對方派了多斥候盯著，要搞夜襲，自然不能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走出去。

所以，道，就是最好的選擇。

慕容韞記憶力不錯，輕車路的帶著黎蘇轉了彎，就踏上了華樂曾不止一次贊嘆過的南街。

街道上，兩排的梅樹依舊禿禿的，唯有在路過那家布行前，門前最大的梅花樹，有些不同。

慕容韞聞著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梅香，腳步一頓，仰頭看著高高的梅樹，梅樹樹枝壯虬結，雖然也是被折的禿禿了。

可剩下的枝干上，落雪堆積之，在那極高的枝頂，曾經被親手為華樂折下最后一枝梅花之，又新開了寥寥數朵梅花。

梅花是白的，雪也是白的，或許因為這樣，也可能是花實在太高，這新生長開放的梅花，才沒有被人吃掉。

慕容韞一時間有些，說不出來，可能是慨生命之頑強，甚至有些想到了自己的命運。

沒在黑暗的面容上略過悲喜之。

“怎麼了？”

黎蘇不明所以，也在慕容韞側止住了腳，天已經完全黑了，若不是兩人都是靈修，夜可視，否則必然會被地上的積雪絆住腳步。

是以，他也并沒有注意到梅樹的不同之，又或者說，他并不會在意這些。

“白衍，你說，這次我們會功的吧？”

慕容韞把目從那三兩指梅花上挪開，轉過脖子，眸子對上了黎蘇的。

翠綠的眼瞳之中，黎蘇看到了一惶恐和些微迷茫還有忐忑，不過這次更多的是堅定。

他突然想起幾個月之前，那個星夜之中，才剛剛大變的慕容韞。

那夜，只穿著寢，像是個瘋癲之人，指著夜空罵著......甚至把星璀璨的星夜罵到了烏云布，電閃雷鳴甚至于......降雷。

之后，他于有的好奇下去看了看，又滿是悲憤和惶恐的問他。

已知的命運，是否能夠改變。

問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他記不清了。

其實這個問題很可笑，人類不是神明，哪里能有預知之力？

不過，那時候也不知道為何，他居然認真的回答了。

還說......既有先知之力，自然是改變結局......

實則這話......不過是安罷了。

黎蘇也不知道為何會忍不住想起這些，不過這次他明白，而今，慕容韞已經不同了，他的安亦可有可無。

不過他還是回答了，甚至有些自負的語氣。

“自然，我從無敗績。”

是的，只除了年自己還沒有羽翼滿之時，這些年即便是他被困在琉京，慕容廈的眼皮之下，暗中所做所為，也從未失敗過。

慕容韞聞言，角一，翠眼中惶恐忐忑一掃而空。

又看了眼白衍，不明白看起來秀雅白皙的年郎，是怎麼說出這麼自信的話。

這貨才十七八歲吧？果然還是中二的年紀，沒有經歷過社會毒打。

算了，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還是不要掃興了，隨便應付吧。

“......那你真是好棒棒，走吧走吧，時間不早了。”

慕容韞敷衍的吹噓了兩句，就邁開腳步，繼續朝著目的地出發，纖細的背影直，滿是堅定。

黎蘇聞言，臉上有著一閃而過的疑，總覺哪里不對勁。

他亦是仰頭，朝著慕容韞方才目之看去，只看到了風雪之中的三兩梅花......

隨即，面一冷，難道慕容韞方才是在想那個阿玄嗎？

總有一日，他要把這個礙眼的人丟出去。

黎蘇墨眸中帶著冷霜，下一瞬又邁開腳步，跟上了慕容韞的腳步。

道所在的城隍廟，迎來了本年最大的人流。

眾多的兵輕甲待命，滿了整個荒涼的院子。

慕容韞帶著黎蘇打開虛掩的門，對上的就是一雙雙神警惕的眼睛。ωＷＷ.166xs.cc

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咳咳，我也是來參加行的。”這話說的像是參加某種不法活。

慕容韞說完也是角一，下意識咳了聲掩飾尷尬，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了進去。

其實，就是不說，院的人也知道這位名人。

一人攆著十萬敵軍的戰神。

大家在看清楚來的是之后，眼中俱都是火熱的崇拜和尊敬。

此次行，華堰點出了最強的兵兩千人，還有百來個攻擊的靈修。

慕容韞和黎蘇順著眾人讓出來的路，走進了那小小的破敗的城隍廟之中。

華堰手上拿著專屬的靈長槍，站在中心，旁邊是幾個心腹以及......蘇留？

“蘇留副將？你怎麼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