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之后又過了兩天，霍凌絕就到了極限。

沈晝錦就把信郡王過來，手取出了境珠，又反手給信郡王放上。

然后拿了一頂帽子過來給他戴上。

因為要把氣運轉到邊關，需要布一個陣，布在信郡王上也可以，但信郡王雖然能多撐幾日，最多也撐不到一個月，所以沒必要傷害，就直接做到帽子上了。

裁做了一個類似后世雷峰帽的樣式，黑外皮，厚厚的一層兔，耳朵可以拉下來系住的那種，上頭留了個出發髻，戴上還好看的，就是有點沉。

沈晝錦轉到正面欣賞了一下。

信郡王正習慣的分著大馬金刀坐著，手腕朝外，兩手扶著膝蓋，表深沉。

沈晝錦問他：“舅舅，你想什麼呢？”

“唉！”信郡王擺擺手：“老子就是覺得，這日子越過越不對勁了，又是什麼運氣又是什麼神仙珠子的，老子也鬧不大懂這些事，總覺得心里不大踏實。以前怎麼從沒聽說過這種事？”

沈晝錦笑道：“誰說以前沒有？武帝劉秀，昆之戰，以一萬七千人對戰四十多萬人，結果在最關鍵的時機天降隕石，你自己說這正常嗎？定遠侯班超，帶著三十來個人征服了西域列國，你說說這合理嗎？南梁陳慶之，一介文臣，率軍七千人橫掃中原，換你你行不行？”

信郡王被問的啞口無言。

沈晝錦笑道：“三千世界，這種事多的是，只是以前咱們當段子聽，現在，我們就是劉秀就是班超，就是位面之子，我們知‘所以然’了，這是好事。而且你也別多想，這種事其實很很的，等過了這一段兒，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不會有什麼變化。”

信郡王點點頭：“行吧，我就是覺得……”他看了看。

沈晝錦明白他的意思。

信王府的家風就是疼姑娘，他是想著什麼心費力罪的活兒，他干就行，和娘親，就只需要貴貴的養在家里……可現在，干的活兒他替不了，于是他就又心疼又郁悶。

沈晝錦有點好笑，摟了摟他脖子：“舅舅，我沒事兒，我可會懶了呢，我早把事都給別人做了，我自己悠閑的很。”

信郡王沉默半晌，大手拍了拍的背：“行。”他頓了頓，嘆口氣：“那就行。”

沈晝錦道：“你跟小絕聊會兒，讓他跟你說說怎麼用。”

信郡王秒轉了一張嫌棄臉出來，斜眼看著霍凌絕：“你知道怎麼用？”

霍凌絕一直安靜的坐在一旁，直到他問，才走過來，道：“知道。”

他就詳細給他解釋，然后信郡王不一會兒就聽住了，兩人開始有來有往的說話。

沈晝錦笑瞇瞇的看著。

信郡王的好就是，他從不鄙視文人，他是個接地氣的，不鄙視任何人，但凡你有本事，他就能看到，就能重視。

所以霍凌絕花了心思琢磨，也算是沒白琢磨。

從這一天起，自家幾個人也從魔鬼訓練中出來了。

嘗過了突飛猛進奪命狂奔的覺，乍然一平順下來，還有些不適應。

于是江殷熾幾個人，就跟謝思危說了，跟著邊軍去巡察，平時也跟他們一起練兵，雖然武道者其實沒必要參與這種簡單的練兵，可除了武道，不還有心麼，所以沈晝錦也沒有阻止。

一恍就進了二月。

二月初九開考，初七沈晝錦就收拾收拾準備回去。

這會兒幾個老頭子也已經特訓出來了，準備一直待到師兄考完試再回來。

結果備了馬準備出門了，就發現霍凌絕也跟了出來。

沈晝錦詫異：“你跟我一起回去？”

“你不樂意？”霍凌絕一派自然的道：“那不一起也行，我要回去考試。”

沈晝錦更詫異了，聲音都大了：“你也考試？？你報名了嗎？你怎麼想起來去考試的？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霍凌絕一邊上馬，一邊十分淡定的道：“對，我也考，早就報名了，怕你催我看書，所以沒跟你說。”

他一邊說一邊揚鞭就走。

沈晝錦都無語了，甩鞭追上去：“你不能明年再考嗎？反正京城籍在哪兒都能考！縣試很講人的，他們不會不給我面子，一看我師兄在，肯定會給他一個好名次，那你就算考的再好也得不了案首了啊。”

霍凌絕點點頭：“我知道，但我不在乎。”

他撣撣角，嘆口氣：“老了，功名利䘵什麼的，都看淡了。”

沈晝錦：“……”

兩人就這麼回了家，然后沈晝錦親自手，給他們準備東西。

穿的好說，兩人本都會武道，也不用太厚，還可以符。

至于吃的，把調料和蔬菜、牛粒用明大碗裝，從碗外頭晃晃就能看清楚里頭；龍須面理方便面這種預的，也用明袋子裝，同樣是一就能看清楚里頭有沒有挾帶，全都不用拆開。

考場上是有開水供應的，到時候直接把面條放進明的大碗里，開水一沖，蓋上蓋子燜五分鐘，吃起來就熱乎乎的，總比啃干糧強。

而且讓縣令提前一天就開始生火，把爐子全點起來，號房烘的熱乎乎的，省得到了考的那天，萬一有生不起火來什麼的。

雖然貢院就是一個四敞大開的地方，但爐子一多起來，從外頭走都覺熱乎乎的，房上的積雪都化了，靠近院墻的雪也化了不，應該是不會冷了。

而且沈晝錦參考高考，還讓外頭的碎工坊停了工，怕有噪音影響他們發揮。

二月初九，天還沒亮，沈晝錦就把所有人都了起來。

嗯，所有人包括長寧郡主和沈神醫，然后加上，三個人一起送師兄和霍凌絕進考場，家族氣氛不要太濃厚。

科舉考試還是很壯觀的，遠遠就能看到一片一片的燈火，周圍也是前所未有的熱鬧，馬車驢車絡繹不絕，到都是人聲，匯一片片的聲浪。

馬車不能離的太近，離貢院還有里許就被攔下來了，沈晝錦也沒打算搞啥特殊，就跳下了馬車，長寧郡主也跟著出來，遠遠看了看那邊，神有些復雜。

生了這麼多兒子，這還是頭一次見識到這一幕，也難怪慨。

沈晝錦早有準備，提前就跟說了霍凌絕的悲慘世。

對長寧郡主來說，“被需要”遠比“需要”更能讓高興，所以霍凌絕也難得的一臉乖巧，挨近了一些，長寧郡主便攜了他的手，低聲與他說著話，慢慢的往前走。

沈晝錦立刻出小胳膊，一邊一個，掛住師父和師兄，跟在了后頭。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十個人倒有八個人提到了沈晝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