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晝錦抬眼,便見一個長相尋常,氣質卻頗冷峻的青年立在馬上,正遠遠看著,后頭還跟著幾匹馬兒。
兩人視線一撞,那人迅速翻下馬,幾步便過來,拱了拱手,低語道:“可是嘉懿郡主?”
沈晝錦點了點頭。
那人輕聲道:“我是圣上影衛,我名關寧。奉圣上之命,帶了二百影衛前來,供郡主驅策。”
二百影衛?
沈晝錦心中驚訝,一邊還了一禮:“不敢當,這邊的事都是我朋友在打理,我帶你過去吧。”
關寧并不意外,他昨天晚上才收到皇上的傳訊,知道他們要化暗為明了。
兩人就過去了。
找著了霍凌絕,也派人來了秦云嶠。
霍凌絕正忙著,也沒客氣,過來通了名,他就直接開始安排。
關寧可以帶五十人去邊城,協助周溫良做事,這邊留下一百五十人左右,也都定好小頭目,學一下如何鋪路,造爐子,造蜂窩煤,造車等等,然后再散往各。
畢竟酷寒幾乎涉及到整個雍州,而這時候通不便,路遠的人,是沒法過來做工的,所以每一個地方,都要有這樣的人去組織安排,讓百姓能有門路做工,有機會賺錢,把爐子、棉和炭都能鋪過去。
沈晝錦靜靜的聽著。
可能是謝思危和霍凌絕影響,對武宣帝的印象真的好。
記得以前聽霍凌絕說過,武宣帝的影衛中,以邊關的“關”字為賜姓的,是武宣帝最親近一撥人,年紀通常偏大一些,極出京,沒想到這次會被派出來。
秦云嶠之前提過“關寧”,還以為能來二十個人就算不錯了,沒想到一下子就是二百個,不可謂不重視。
而且這二百個人,居然肯聽霍凌絕的話,換句話說,皇上出人出力,但并不打算把這件事辦“皇恩浩”,功勞還是的。
皇上給你出白工……這真的是誠意滿滿了。
就從這一點上來說,這個皇帝就非常不錯。
他明明對的“外掛”有一定的了解,卻并不會因為擔心不能掌控,就急著召見,試圖控制,而是給機會做事。
這需要強大的自信和底氣。
而這也證明了,在武宣帝心目中,國,顯然是重于“皇”的。
這真的難能可貴。
而秦云嶠本來就是個喜歡多想的,他已經查到了霍凌絕和武宣帝的淵源,但卻不知道他們關系如何。
武宣帝這個態度,總讓他覺得,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發生了,這對他來說,不就等于他的兩條金大都更重霍凌絕??
所以他只能嚶嚶嚶的夾起尾做人了。
總之,三人迅速商定,就各忙各的了。
霍凌絕這幾個人,吵歸吵,做起事來卻都稱的上周全。
效率高的出奇,這邊還在招著工呢,各就已經開始干活兒了。
沈晝錦還去看了看做爐子。
做爐子是先從方形的水泥爐子開始做的,這種最簡單,而且這年頭的手藝人,都有一把子絕技在上,做出來的爐子不是板板正正了,那四只腳,小門臺,煙囪口……真的致又方便,都不用試,就知道一定很好用。
看他們抹的平平的,造型就跟小城堡一樣,沈晝錦忽的心頭一,心想這一回不用符了,我給你們來一個明符。
就好像有的地方蓋房子,會嵌一塊“泰山石敢當”一樣,可以做一批“盛”字牌出來。
這樣一來,好就是,可以直接把符放到這個小牌子上,讓匠人做的時候直接做上就,還觀,不用等爐子出來再一個一個親自了。
就轉走了。
畫符最好是找一個人氣弱的地方,沈晝錦就近找了一山,找了一塊空地,拿出陣樁來擺了個聚靈陣,然后就擺上桌子開始畫符。
哪怕是在同一個世界,接近百年過去,靈力就大為不同。
當年創辦九霄的時候,畫符本不用擺陣,直接畫就可以。
可現在,擺了陣,靈力還不及以前的一半……但好在也夠了。
至于“盛”字牌,只是一個道,一個載,選好了樣子,小凰就能做。
一人一鳥忙了一下午,然后小凰非要親自去找男神表功。
于是正忙著的霍凌絕,就見到一只小鸚鵡越飛越近,一直飛到了不遠,背著花里胡哨的雙肩背包,兩只小短翅膀努力的勾著包帶子,一副東張西正在找什麼人的樣子。
霍凌絕扶了扶額。
自從沈晝錦那麼說了,他怎麼看,都覺得這小家伙像自己的蠢閨,多生三分喜。
所以,哪怕它裝鸚鵡連翅膀都不扇就能飛……
哪怕它明明看到他了卻假裝看不到就是為了讓他先開口……
他也還是慣著了,就含笑道:“兒。”
小凰嗖的一下就飛了過來,一副背的極其辛苦的模樣:“絕兒,你在這兒啊!包包太沉啦,快幫人家拿一下!”
霍凌絕一拿,還真沉的。
霍凌絕親親小鳥的腦門,隨手把它送到肩上,一邊打開雙肩包看了看:“這是什麼?”
小凰道:“錦兒說,嵌到爐子上的,大爐子小爐子都要嵌。”
“哦?”霍凌絕秒懂,點了點頭,“兒辛苦了。”
“鈴鈴鈴鈴,”小凰再次發出了標準的·銀鈴般的笑聲,“不辛苦,人家為了你,多辛苦都值得的。”
它努力跟他蹭蹭蹭。
霍凌絕角帶笑。
他發現了,這鳥,其實真的像沈晝錦說的,本不了解人類的,這些事在它心里全都是好玩的游戲,雖然口花花的,但其實它自己都未必知道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就是在學人……咦?
學人??它是沈晝錦的鳥,學的這個“人”,跑的出別人麼?一天天的對誰口花花去了?
霍凌絕的笑容緩緩消失了。
他拿著這些牌子,出去待給了負責那邊的暗衛,一邊又問小凰:“錦兒呢?”
小凰道:“不知道,說四看看。”
霍凌絕一拂袖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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