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華在試鏡時，滿腦子只有拿下這個角，完全忘了原男主是言蹊。面對那個充當男主角用的麻布袋子，本人毫無任何心理力。

可現在真男主就站在自己邊，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說道：“啊，這麼絕啊？”

不！不是！聽我解釋！

袁皓完全不給大家休息的時間。時間任務重，他拍拍兩個人的肩，告訴他們，化妝時間就全當休息了！

莫瑞卡不在，袁皓帶來的化妝師也是臨時湊的團隊。顧昭華沒怎麼在意，閉上眼睛，準備上妝。

剛打了個底妝，邊有人講話。睜開眼，發現面前的化妝師換了個人。

“嗨，還記得我嗎？”

一個尖臉大眼睛男人用手指勾起的下，他手上戴滿了戒指和手鏈，頭發做了橙的挑染。

顧昭華：“啊！你是——！？”

“啊”了半天，沒記起來這人的名字。

“林杉。”

男人用沾了水的撲重新把的底妝了，覺得不滿意，又用卸妝巾一點點把妝卸了，給重新畫。

“言蹊的化妝師，我們之前在《冰海》劇組見過。”

顧昭華終于想起來了，那個時候還沒有自己的化妝師，又在劇組被何順欺負，差點被的做替演員。

后來還是言蹊和姚明岳幫了自己，半夜陪著一起把戲份拍完。那個時候，就是林杉幫化的妝。

偏頭往言蹊的方向看，他把化妝師給了自己，那他——

林杉一把將的頭擰過來：“別！”

顧昭華乖乖不了。

林杉一邊用刷子在臉上掃來掃去，一邊低聲解釋：“言蹊一個大男人，又是演的糙漢，不用怎麼化妝。”

他著顧昭華的下，左右端詳了一下的臉，繼續說道：“你不一樣，你是小姑娘，我最喜歡畫小姑娘了。”

他化妝很仔細，力求每個細節都到位。等顧昭華再睜開眼時，自己簡直變了一個人。

風塵、廉價、俗。

這就是最開始的，站街阿燕。

今天時間倉促，拍不了過于激烈的戲份，袁皓計劃先補拍第一場戲——

街道辦警察趙峰在掃黃打非任務中，抄了阿燕的“單位”。阿燕沒地方去，賴上了趙峰。

這場戲不難，但是是阿燕的初登場，最好能夠一開始就立住形象。

各就各位，袁皓打板：“Action！”

“砰”的一聲響，藏在角落里的按店大門被撞破，里面的人被嚇了一大跳，一些年輕小姑娘條件反地蹲下。

幾個警察拿著證件走進來，命令所有人抱頭蹲下，其中幾個人迅速沖進屋，以免有人從后門逃跑。

趙峰是最后進門的，他走路姿勢懶洋洋，表也不是很嚴肅，一看就是職場老油條。

阿燕就是這個時候，抬起了頭。

鏡頭給了一個特寫，可以清楚看到臉上浮起的底、眼睛上濃重的眼影。的妝容，但眼神卻很稚，好奇又大膽地看著趙峰。

一點也不像其他人那樣害怕，到了警察局甚至還安其他小姐妹，說這里管吃管住，也不怎麼差勁。

直到被放出來后，回到店里，發現店被封了。

阿燕慌了。

所有的東西都在店里，初到這個城市，除此之外本無可去。

天快黑了，憤怒地踹了一腳按店的大鐵門，里罵了一句臟話，溜溜達達往外走，正好遇到了下班后在小酒館買醉的趙峰。

幾個人和他起了爭執，嘲笑他是個殘廢，右手連酒瓶都拿不穩。趙峰笑嘻嘻聽著周圍人對自己的評價，只顧著往里倒酒，本不在意。

阿燕認出趙峰，現在腳的不怕穿鞋的，沖上去就想給自己找個說法。

大不了再被抓回局子！起碼不用宿街頭！還管飯呢！

沖過去，一把揪住趙峰的領。飾演趙峰的言蹊一個抬眸，眼神先是渙散的，待看清是之后，醉醺醺地笑了笑。

被這個笑容一晃，顧昭華到邊的臺詞都不會說了。

“卡！”

袁皓停：“怎麼回事！忘詞了嗎！”

顧昭華一個激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居然沒接住戲。

沒事沒事，影帝的戲，自己一個三線演員接不住也正常。

自我安了一番，重新走了一遍這一條。

阿燕這個角，是不帶臟字不會說話的。顧昭華其他時候都能沒什麼心理力地把這種市井小民演出來，可面對言蹊，實在做不到。

又演了兩遍，顧昭華完全做不到在言蹊面前臟話連篇，一點氣勢也沒有，不像去吵架拼命的，倒像是小學生告狀的。

袁皓扶額，他開始后悔自己草率的決定，不該用這個沒聽說過的演員才對。

明明試鏡的時候表現得那麼好！這才過了多久，怎麼就變這樣了！

他語重心長：“你不要把他當言蹊，你把他當那個麻袋！你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混！罵死他！”

嗚嗚嗚我做不到啊！

連著NG五遍，顧昭華整個人都疲了。第六遍朝言蹊沖過去的時候，言蹊出手抓住，朝著袁皓比了個暫停的手勢。

他冷著臉問：“顧昭華，你準備一輩子就在你的舒適圈里演戲嗎？”

啊？

顧昭華第一次被NG這麼多次，整個人都是木的，聽到這句話，茫然了幾秒鐘，飛快搖頭。

言蹊冷聲道：“你現在才23歲，可以演小公主小仙，但等你30歲呢？你到時候還要跟新出頭的小姑娘們搶飯碗嗎？這個角演不好，我干脆送你回去，繼續演你的小仙！”

送我回去？然后呢？你再帶誰過來演？

一想到這里，顧昭華醒過神來了！

言蹊：“再來一遍！不行換人！”

你做夢！

顧昭華——不，阿燕怒發沖冠，撥開人群沖到趙峰跟前。雖然又瘦又矮，但一把拎起趙峰的領，簡直囂張至極！

嗶嗶嗶一頓輸出后，趙峰一個眼神都不給，只顧著繼續喝酒。阿燕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看準了他口袋里出的警察證，一把搶了過來！

“你個老狗！嫖了老娘不給錢！不負責我就去你單位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