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急急忙忙出車門的時候,車停的都是歪的。
好在聯排兩個車位都是他買下的,不然就這技,分分鐘被別的業主投訴。
他第一次覺得這電梯上升速度有點慢,房子是不是買太高了,怎麼半天還不到。
一打開門,就聞到一濃郁的飯菜香味。
顧昭華還在往桌上端菜,抬頭看到他進門,面如常。
“回來了?”
見對于自己的晚歸沒有一疑問,言蹊心里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失落。
他洗了手,坐到餐桌前,著一桌大菜,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記得你還能吃辣的,但是你胃不太好,晚上最好不要吃太辣。”顧昭華給他盛了一碗飯:“都是我今天剛買的菜,很新鮮的。”
松鼠鱖魚、釀豆腐、梅子排骨、瓜蒸蝦仁……
“鍋里還有魚丸湯,我怕冷了,沒有拿出來。”顧昭華用干凈的筷子給他夾了一個排骨:“是我下午在家自己做的丸子,湯很清,沒什麼油,你可以放心喝。”
言蹊張張,似乎想說什麼,但看到顧昭華一臉期待地看著他,他又把話都咽了下去。
“很好吃。”
他嘗了一口排骨,真誠地夸贊。
顧昭華這才笑了,安心拿起自己的碗開始吃晚飯。
兩個人安安靜靜吃完飯,顧昭華依然忙忙碌碌停不下來,言蹊哭笑不得,一把將拉住。
“你不會把我當糖糖照顧了吧?”
“怎麼會!”
糖糖哪有這麼福,每天都要跟一起打掃衛生的好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言蹊拉著的手腕,把按到沙發上坐好:“你這樣,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啊。”
顧昭華急忙否認:“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多做點什麼……”表懊惱:“因為除了這之外,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為你做點什麼啊。”
言蹊的事業已經算頂峰了,自己只能站在山腳仰他。他不缺錢、不缺機會,除了趁這個機會好好照顧他,顧昭華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麼。
一味地言蹊對自己的好,說實話,顧昭華很害怕。
倒不是怕言蹊別有目的,而是怕他有一天,覺得膩了,想離開了,只把自己一個人留下。
那時候,肯定會很孤單吧。
顧昭華垂著頭坐在沙發上,摳著手指。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心,也怕說出來會引人誤會,所以一直沒吭聲。
良久,言蹊低聲嘆了口氣,坐到邊。
“我從出去讀書,就開始一個人住了。”他回憶著:“那個時候第一次離家這麼遠,其實很孤獨。”
第一次聽他說讀書時候的事,顧昭華抬起頭。
“后來回國后,為了好玩,參加了選秀。那個時候我們都住在練習生宿舍里,人很多,每天都很熱鬧。”
“那段時間是我最快樂的時候吧,每天都有人說話。再后來,你就知道了,我c位出道,開始演電影,變了現在的樣子。”
他轉過頭,指了指自己:“算上在國外的幾年,我已經一個人住了快十年了。”
顧昭華一愣。
“今天我很忙,但一想到家里有人在等我,其實高興的。”言蹊突然出一個意有所指的笑容:“如果這個人不要總是忙忙碌碌,沒事就躲回房間不出來,多陪我坐一會就更好了。”
這人怎麼總是上一秒正經,下一秒就變臉的!
顧昭華無奈:“好吧好吧,我知道啦!等我先去洗完碗……”
“我去就可以了!”言蹊雙手按著的肩膀,不讓起來:“家務家務,總要一起做才像話。”
家務?一起做?
顧昭華愣住。
言蹊似乎心很好的樣子,哼著歌去廚房洗碗。顧昭華無所適從地在客廳坐著,實在沒什麼事做,又怕言蹊出來覺得拘束,想了想,調出下午沒看完的一部電影。
嗯,是部恐怖片。
顧昭華從小生活在邊關,見慣了戰士們的生死。后來了宮,經常聽著年邁的嬤嬤講述冷宮里瘋妃子的故事,什麼廢棄宮殿傳出慘、無人荒井飄著鬼影……
真的見怪不怪了。
最近發現了一個提高演技的新方法,就是看恐怖片,學習主角們的表現形式。
由于這種電影很多都需要特效,演員們都是采用的無實表演方式,全靠自己的想象力去完整個角的喜樂與恐懼,實在是非常厲害。
顧昭華看得津津有味,為了營造氣氛,甚至把客廳的燈關了。
于是,等到言蹊快樂地洗完碗出來,看到的就是80寸大彩電里,迅速飄過去的一道鬼影,還有咚的一聲落地的腦袋。
他手里端的果盤差點咣當一聲掉地上。
這姑娘還有這好呢!
沒有人知道,千萬人眼中的絕世男神、無所不能的天才影帝,其實有個致命弱點。
他怕鬼。
倒也不是膽小。言蹊可以獨自理躲在自己床下兩夜的極端,也可以深夜一個人開車走山路,但他確實害怕這些神神鬼鬼說不清的東西。
他鎮定地把果盤放到茶幾上,坐到顧昭華邊。
“洗好了?”顧昭華見他過來,挪了挪,讓出一個位置:“這部電影還蠻好看的,還獲過獎,主表現力好炸裂啊!太厲害了!”
電影正好播到了高部分,主角被怪追逐,四下躲藏,驚險刺激至極。
言蹊坐立不安,特想回房。
可剛剛是他說要顧昭華陪陪自己的,現在回房,豈不是言而無信?
他端坐在沙發上,盡管眼睛盯著屏幕,腦子里早就自屏蔽了一切畫面和聲音。
算了,熬熬吧,看完了就好了。
言蹊隨手抓過一個的東西抱在懷里護,表面上鎮靜自若地看電影,實際上都快把手里那東西掐爛了。
屏幕里,一只慘白的手掀開主一家躲藏著的地窖木板,主角表驚愕,一把捂住自己孩子的!
言蹊覺得自己的臉估計和那只手一樣白吧。
就在鬼影即將要出現的時候,顧昭華把電影暫停了。
退出電影,調出央視新聞,又打開客廳的燈。
滿滿的正能量迅速汲滿整個房間!
“不看了嗎?”言蹊暗暗松了一口氣:“不是正彩嗎?”
“突然覺得沒意思。”一邊開燈一邊嘟嘟囔囔:“都是一個套路,也沒什麼好看的。”
顧昭華看破不說破,只是默默地把言蹊懷里、那只糖糖送給自己的紫娃搶救出來。
可憐見的,孩子臉都被揪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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