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歆撕下上服的布料，稍微包扎了一下自己的腹部。覺得自己撐不了多久了，但必須把看見九江王世子的這件事告訴別人。

燕歆想到了自己的好友紫苒。環顧了一下四周，猜到了這是紫宸殿的一個偏僻的雜間，平常時候本不會有人來。

燕歆想著，這里距離紫苒的寢房并不遠，便決定努力爬到了的房間里。

祁鈺亦也努力地爬到大殿門口，放出金籠子里的綠雀。

過了半個時辰，江瑾賢拿著所謂的皇帝手諭宮。這是祁鈺一早就給他的，讓他能以最快的速度宮。

江瑾賢踏大殿，看到面慘白卻著烏黑的祁鈺，也嚇了一大跳，他試圖將祁鈺扶到床上，但祁鈺卻拒絕了。

“江瑾賢，朕已經沒有多力氣了，朕長話短說。”

“朕是被九江王世子下了毒才會這樣的，他費盡心機夜闖宮殿，就為了謀朝篡位。他如此心狠手辣，如果他登基，一定會殺了我的兒玉兒。”

一旦祁鈺死，九江王世子一定會不計一切代價奪取王位。如果九江王世子登基是定局，那麼他一定在這樣的順理章中找出堵他的合適借口。

破解之法就在江瑾賢手上，一旦江瑾賢表面上與九江王世子結盟，“偽造”出所謂的先帝詔立九江王世子登基，同時命令太皇太后和江瑾賢共同輔政。

如果九江王世子有這樣的詔能夠“名正言順”的越過江寧公主、楚王、寧王登基，那他自然樂意與江瑾賢結盟。

只要扶起了太后，那麼就一定能夠保住玉。實際上祁鈺依舊希皇位能夠傳給自己的兒，選出這個庶出宗親，權力遞太皇太后，都是他的考量，都是在為玉鋪路。

“你要……取得……他的信任，不計一切代價保住玉兒的命，你明白嗎？你明白嗎……”

江瑾賢點頭，他也愿意順從祁鈺的命，如此殘暴的世子，他也可以加以利用搞大宛江山，為自己的以后做準備。祁鈺卻仍不滿意：“朕要你發誓，發誓！”

江瑾賢心下一驚，祁鈺卻已經開口道：“朕自當初重用你之初，就知道你的真實份，朕知道你非籠中之，也知道你絕不會滿意于現狀。但朕要你發誓，無論何時，無論于何種境地，你都要將玉的命放在你的大業之上。”

“朕絕不會虧待與你。你走到那副古畫后面，里面有一個機關，你打開它，里面的信，可以讓你毫無代價地借用到契丹的助力。”

“這就是我對你的報酬。希你不要辜負我。同時，如果我的玉兒注定一生癡傻，那也沒有必要為難，讓擔當大任。但我希你能借你的真實份保護好玉兒。朕是絕對希你的大業能功的，朕不是自私狹隘的帝王。”

“玉兒自小是一個聰明的孩子，未來玉兒的孩子未必是個癡傻的孩子。如有可能，你的孩子，可與玉兒的孩子約為婚姻，將兩國合并，朕要看到的，是這片土地的統一，是這片土地的主人上流著的，永遠自我而來。”

江瑾賢怔怔地看著祁鈺，沒想到祁鈺腦中想的竟然是這個。兒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若是他的子子孫孫都能夠統治這片土地，也算是全了所有帝王的愿——萬世一系。

“答應朕！答應朕！只要你按朕說的做，不是天寧，就連大宛也是你的，甚至是劉宋，未來也會歸于你后代的手中管轄。朕從玉兒很小的時候就在謀劃這一切了，朕留有后手，你未來按朕要求所做的一切，都將有合理的佐證。”

父母之子，為之計深遠。祁鈺是真真正正將玉當作自己的繼承人看待的。

“答應朕！答應朕！”祁鈺激起來，江瑾賢終于在這一聲聲喚中，發下了誓。

“還有……太后……你絕不可以與過分親，不要讓九江王世子起疑心，如有必要，如有必要……”

祁鈺又說了好多話，江瑾賢要非常努力才能聽清，但最后再怎麼努力也聽不到了，因為祁鈺已經咽氣了。

江瑾賢將祁鈺放到床上，踏出殿門，首先下令，封鎖紫宸殿，將紫宸殿所有的宮人糾集到一起。

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取得九江王世子的信任。

那麼就是要跟九江王世子站在統一戰線，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要替他屁。

——

紫苒看到渾是的燕歆時，嚇了一大跳。紫苒忙完紫宸殿的活，剛準備睡覺，攙扶起燕歆，燕歆著最后一口氣，將剛剛看到的所見所聞告訴了紫苒。

“趕……趕去找太后，把這件事告訴太后，如果陛下遭遇不測，只有太后娘娘才能鎮得住現在的場面……”

燕歆說著說著，再無力氣，在紫苒懷里斷了氣。

紫苒不敢多傷心一會兒，忙換上暗的不引人注目的服，準備離開紫宸殿。

但沒想到紫宸殿已經被江瑾賢封鎖起來。江瑾賢是奉命進宮的，且拿著陛下的口諭，沒有人敢反對他。

江瑾賢邊的大侍衛一邊一個一個清點著趕來的宮人的人數，一邊準備按照江瑾賢的要求將他們都殺了滅口。

紫苒沒有往那個方向去，知道事不妙。前腳九江王世子剛走，江瑾賢這邊就清點人數，兩人一定早就勾結起來了！

紫苒順著樹往上爬，從樹上跳到了紫宸殿外，然后馬不停蹄地往昭儀的宮殿去。

昭儀的母親是太后二哥之妻的妹妹，也算是與昭儀有著千萬縷的關系。平常時候，都是這位昭儀最得太后歡心，由傳消息給太后，一定能夠功。

紫苒好不容易逃竄了昭儀的宮中，急切地讓人喚醒了已經安睡的昭儀，言簡意賅地將事告訴了昭儀，昭儀大驚，立即要派人去通知遠在行宮的太后。

但是紫宸殿那邊突然派人來請昭儀，說是要急召集各宮的娘娘們。昭儀眼咕嚕一轉，決定讓紫苒親自去。

紫苒是唯一的人證，決不能死。

昭儀將紫苒藏好，藏在明日要送出宮的恭桶里。

“紫苒，委屈你了，這是為你能讓你順利出宮，保住你命的辦法。”

九江王世子在給祁鈺下毒后，并沒有立即離開皇宮，而是暫時在皇宮中等待更為蔽的方式出宮。當他聽到江瑾賢的靜后，覺不妙，來到之前藏著燕歆的房間里，發現燕歆已經不見了。

九江王世子大驚，但看到江瑾賢斬殺了所有紫宸殿的宮太監，又召集了各宮的娘娘們，也不清江瑾賢是什麼意思，便主來找江瑾賢。

江瑾賢看到穿著一太監服裝的九江王世子，心暗道終于等到你了。

“陛下深夜召我，說他命不久矣，你可知道，他臨終前，可有代什麼旨？”

“他有旨！？”九江王世子強撐著面上的不神，但眼睛里是抑制不住的對權力的狂野，“立的是誰？”

江瑾賢反問：“殿下覺得我現在做的這些事，為的是誰？”

九江王世子自然不信祁鈺會名正言順地立他為繼承人，但江瑾賢卻不急不緩地道：“殿下，我們做一樁易吧，我們各取所需。”

“要想讓所有人信服你登基，就必須有先皇欽定的詔書，這樣你才能越過繼承順位在你面前的所有人。但皇帝并不會有這麼一封詔，而朝臣也不會接一個傻瓜公主作為他們的皇帝。”

“在這些庶出宗親中，我可以力你為唯一的繼承人，畢竟皇帝臨死前只召見了我，我的話可勝過千言萬語。”

“當然，既然皇帝臨死前召集了我，那麼我也一定知道，是你毒殺了皇帝。你不需要急著把我滅口，你想想，是和我合作能得到的東西多，還是把我殺了能夠得到的東西多？”

九江王世子不過猶疑片刻，就答應了和江瑾賢結盟。江瑾賢就是一張讓他名正言順的活招牌，就算江瑾賢抓著他的把柄又怎麼樣，來日朝臣若是知道，江瑾賢明知祁鈺是他所殺，仍然選擇與他狼狽為，下場也好不到哪里去。

“很好，世子果然是個聰明人。為了讓先帝的這封詔更加有說服力，詔容必須有太皇太后和我共同輔政的容。如果沒有，世子，我想恐怕楚王和寧王會鬧。”

九江王世子權當江瑾賢是想繼續保有自己第一丞相的地位，他只想名正言順地登基，便答應了這個要求。

江瑾賢只字不提玉，就是希在這次事件中，將玉的影響降到最低，讓九江王世子不要覺得是個有威脅的人，讓他暫時忘記置他。

兩人就此達協議，殿外，各宮娘娘也就到了。

江瑾賢站在紫宸殿正殿臺上，高喊道：“圣上龍馭賓天，大行皇帝有令，自他去后，所有無子妃嬪殉葬，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