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賢攤開手，是耶律述平當年給祁鈺的兩件信中剩下的一個，還有作為見面憑證的徽記。

江瑾賢簡要地把它的來歷說了，玉看著那個信，有些發蒙。

江瑾賢抓住玉的手，攤開的掌心，將那個信鄭重地放到的手上。

“歸原主。”

“這是你父皇對你的助力，不算是我的幫助。你就放心用著，不要有心理力。”

江瑾賢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玉再拒絕就顯得矯了。

玉看了江瑾賢一眼，覺得還是把他當作是一個送快遞的人比較好。送貨上門，既然貨已經送完了，那麼就可以走了。

“江瑾賢，東西我收到了，謝謝你的好意。既然我父皇已經提前把報酬支付給你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江瑾賢失笑：“真的趕我走啊？”

玉無語地皺起了眉頭：“不然呢？”

“天寧國的朝政我已經給了項思羽，他也易容了我的模樣。天寧國我是回不去了，無家可歸的我，你是不是該考慮收留一下？”

玉有些被嚇到了，江瑾賢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臉沒皮了：“你自己作死賴我頭上做什麼？你又不是小貓小狗，貍花貓都還有點脾的，你怎麼能隨隨便便說出收養的話來呢？”

“還有，阿羽是用你的份管著天寧國，又不是奪了權，你又不是回不去，賴在我這里做什麼？”

江瑾賢看著玉，尋了把椅子坐下來，似乎當真把這里當作是了自己接下來要居住的地方：“你說這麼多，是不是不想收留我？你不是好心人嗎？”

“我善心，我善心也不是對著你這種人善心！”玉無語了，好不容易逃出了天寧皇宮，自以為擺了江瑾賢的鉗制，沒想到江瑾賢竟然追了過來。

他是真的一點也不打算管他的天寧江山了嗎？難道是他覺得，反正天寧國江山還要在他手里被管幾十年，也不差這一點時間嗎？

“江瑾賢，你沒有要我收留你的理由。”

“，我想待在你邊，陪著你，伴著你，看著你實現你的愿，完你想要做的任何事。”

玉平靜地看著江瑾賢，覺自己要對江瑾賢的一切深都免疫了。

“江瑾賢，你沒有必要這樣的，真的沒必要的。”

玉，不會因為江瑾賢的一句兩句漂亮話而，而江瑾賢做這些終究只是徒勞無功。

“，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就好了。”

“我不愿意。”

“無論是從你的角度出發，還是我的角度出發。”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的，只要真永遠不出現在大眾面前，那麼替就是永遠的真。你難道想要你被阿羽取代嗎？你就不怕你留在我邊，你一個不留神，我把你殺了？讓你永遠也回不去！”

不是在為江瑾賢考慮，也不是說不在意阿羽了，只是希有個合適的理由，能讓江瑾賢放棄原來的想法。

“公主，你何必與他多說這麼多廢話干什麼！”玉桑聽了這麼久，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嚷道：“我告訴你，現在就算是你把整個天寧國送給我們家公主，我們公主都不會稀罕！”

“誒。話不能這麼說。”玉難得在這樣的場合想開一下玩笑；“若他真的要把天寧國的江山送給我，那我還是稀罕的，只是他給得了嗎？”

就算他答應，天寧國的臣子答應嗎？天寧國的朝臣答應嗎？這不是隨便說送就能送的禮。

玉攤了攤手：“江瑾賢，你剛剛既然告訴我了，我父皇曾留給我契丹的助力，那我勢必是要去契丹一趟的。你在這里要我收留你做什麼呢，反正我都要走了。”

“我可以跟你一起走。”

“你怎麼就不明白呢。”玉不知道江瑾賢是真傻還是假傻，“我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今日看在你給我送父皇的份上，我跟你心平氣和地好好說話。江瑾賢，你沒必要再繼續纏著我了。”

“你何必呢？以你現在的份，不對，就算是你之前大宛丞相的份，有什麼人你娶不到，你何必糾纏我？”

江瑾賢看著玉毫無波瀾的神，嘆了一口氣道：“我只要你，可是我得不到。哪里是你說的什麼人娶不到……”

“打住打住，我們不要再聊這個事了。無論你問我多次，我的回答都是拒絕，你不要白費力氣了。”

“你能回去天寧國也好，不能回去也罷，這都跟我沒有關系，你請自便。如果你再不走，我就要鸞衛來趕你了。到時候我倒要看看，是你更怕你的份在這里被暴，還是我的蹤跡在這里被暴。”

玉歪著頭說著話，全程都沒有扭頭看江瑾賢一眼。

江瑾賢的臉上浮現出奇異的微笑，他看著玉一本正經的臉，終于松了口：“好，我現在走，但是我不會放棄再來找你的。”

江瑾賢這一次倒是很好說話地走了，作行云流水。玉看著他的影終于消失在這個房間里，松了一口氣。

“李嬤嬤，你去找宴寧，跟他代，我們后日啟程去契丹。”

——

契丹皇宮

文妃看著自己的兒子耶律蒙哥，有些不敢相信剛剛聽到的話：“你說什麼，蕭素流產了，是因為和耶律拔都起了爭執？”

“是的，據咱們的線人說，蕭素流產后，醒來就立即搬回了娘家，想必這個架吵的，很是激烈啊！”

蕭素是耶律拔都的正妃。契丹后族必是蕭氏，這是沒有商量的余地，所以耶律拔都的正妃只能姓蕭。

而龐大的蕭氏也不是僅有一脈，契丹的蕭氏總共有八大主支，為八大系。這八大系之間雖然都姓蕭，但相互之間親緣關系卻算不得有多親，各支之間算是競爭的關系。

八大主支之下，還有各自的小支，都是自每一支親緣關系延而來的。

就像耶律蒙哥的母親文妃也姓蕭，卻不是皇后蕭瑰的那一支，還是跟皇后蕭瑰是對立戰線的。

再者，契丹的后妃制度與天寧和大宛大不一樣，除了皇后獨尊，皇后之下有元、德、文、惠等嬪妃，們之間沒有嚴格的等級差別。

文妃也姓蕭，自然不會甘心做屈居皇后之下的文妃。

耶律蒙哥一直沒有娶正妃，因為還沒找到合適的蕭氏。至于耶律拔都的正妃蕭素，既不是蕭瑰一脈，也不是文妃一脈。

蕭瑰讓自己的兒子娶，就是為了拉攏這一系的蕭氏。

“這耶律拔都也真是愚蠢，連老婆都哄不好，竟把人氣的回娘家了。蕭素的父親可不是吃素的，可有耶律拔都好的了。”

“早些年不是聽聞，我這個弟弟另有心上人，蕭素是他母后他娶的。親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懷上了孩子，如今又流產了，可有蕭瑰和質古可愁的了！”

因為娶了蕭素，耶律拔都也不愿意自己心的人委做妾，索不娶了。

這是公認的說法，也解釋了耶律拔都只有正妃，并無妾室的原因。

“這件事，你自己看著下手，母妃就不手了。”事關兩大蕭家，文妃并不樂意手此事。

更多的是抱著看熱鬧的心看待此事的。

耶律蒙哥點了點：“母妃……那關于兒臣正妃的人選……那楚才的兒，可否答應了？”

蕭楚才的兒蕭玉，是文妃看中的人選。耶律述平是不可能做主為耶律蒙哥挑選正妃，主賜婚的，必須耶律蒙哥自己打算。

兒的婚姻大事，他向來放任自由，只要他的孩子能自己得到對方的同意，他都是會直接賜婚的。

因為他相信，他的孩子娶妻或者嫁人，一定早就自己把自己該考慮的東西都考慮在了，不需要他多擔心。

只要耶律蒙哥能獲得蕭楚才的認可，蕭玉的同意，耶律述平就一定會為耶律蒙哥賜婚。所以獲得蕭楚才和蕭玉的同意，比耶律述平的同意更為重要。

文妃眼神一黯，頹唐地道：“別說是蕭玉了，就是蕭楚才也沒肯把他兒嫁給我們！”

文妃跟蕭楚才談過好幾次，蕭楚才沒有把“寶”在耶律蒙哥的上。

蕭楚才作為他們這一主系的大家長，蕭玉是他的獨，嫁自然慎之又慎，文妃放出了不條件也沒讓蕭楚才心。

“蕭楚才到底想要什麼？那麼厚的條件給出去，他竟還不滿足！”

耶律蒙哥吃驚了。

文妃安道：“到底是沒有兌現的空頭支票，講的再天花墜他也不為心。蕭玉是他唯一的兒，謹慎些也好。”

文妃話音剛落，外面的宮突然進來稟報：“娘娘，皇后娘娘有請，請您快點過去。”

文妃大吃一驚：“這麼晚了，皇后找本宮做什麼？”

“奴婢不知道，只知道皇后娘娘不單單請了您。元妃娘娘、德妃娘娘、惠妃娘娘都到了邀請，這會兒，三位娘娘應該都在路上了，娘娘您還是快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