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芷若披頭散發地跌坐在床上，云禾跪在一旁的地上，捧著飯食。

“娘娘，您多多吃一點。長汀殿里的日子難熬，這飯菜雖然難吃，但不吃是熬不下去的！”

“我不。”秋芷若頹唐地道。的耳朵敏銳地到門口的靜，像一只豎起耳朵的兔子。

“翔！怎麼是你！”秋芷若張，大聲嚷道。

“庶人秋氏，陛下有旨，請跪下接旨。”

秋芷若麻木地站了起來，跪到地上，看著翔從后的太監手上接過圣旨，開始宣旨。

“上諭：庶人秋氏，不法祖德，不遵朕言，不修德行，戕害皇嗣，欺上瞞下，狂悖猖獗，十惡不赦！念及夫妻多年分，特予以全尸。現賜白綾三尺、毒酒一壺、匕首一把，擇一自行了斷。不得延誤！”

翔宣完旨，看著秋芷若怔怔地看著玉手里端著的“死刑三件套”。

“陛下當真要賜死我？”

“你可以看看這個字跡。這可是父皇親自擬招，沒有讓閣代筆。”翔將圣旨遞到秋芷若的手上，秋芷若一把奪過。

秋芷若看完，這確實是皇帝的親筆字跡。

“父皇肯親自為你寫賜死詔書，也算是一份殊榮。”

秋芷若冷笑一聲：“去他勞什子的殊榮！怎麼是你來宣讀賜死詔書？陛下怎麼會讓你來做這件事？”

“因為是你，毒殺了我母妃！”

“父皇原本是讓麗妃娘娘送你上路的。但是麗妃娘娘諒我，將這個權力轉給了我。”

“你怎麼知道……”秋芷若愣愣地看著翔，突然注意到了翔邊的小太監有些不對勁。

“你是誰！？”秋芷若出手來，指著玉。

玉抬起頭來，帶著平靜的表。

秋芷若的瞳孔一點一點地睜大，聲音幾乎算得上驚慌失措：“！！玉！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秋芷若突然自言自語起來，“最近發生的一切，都是你們兩個策劃的！就是為了對付我……”

秋芷若一點點地將事在腦中復盤起來，報復，這都是他們的報復！

他們在暗，自己在明，他們使下招，自己本毫無招架之力！

想明白了，也就沒有什麼可掙扎了，這個賜死的詔書，是皇帝所下。

能夠在被江瑾賢拋棄后獲得“重生”，仰靠的是自己對了陛下的口味。如今陛下都已經放棄了，的家族也沒有那個能力撈，必死無疑。

確實不甘心就這麼死了，但也沒有辦法。

無論如何都要死，那麼不如拉一個墊背的。

突然想到了什麼，坦然承認道：“翔，你母妃確實是我殺的。不過——”

“你有沒有想過，當時的我，本事再怎麼大，怎麼可能收買太醫院里所有的太醫，讓所有的太醫都對杜淑妃的死作偽證，掩蓋我下毒的事實？”

“你什麼意思？”翔皺起眉頭，看著有些幸災樂禍的秋芷若。

“如果沒有你父皇的授意，你覺得我有那個可能，毒害的了當時位列四妃之一的表姊嗎？”

“早在我給表姊最后一擊之前，你母妃，就已經喝了陛下許久的慢毒藥了。你父皇，在那次立后議后，就已經有心取了你母妃的命。你不覺得奇怪嗎？你難道一點都沒有懷疑過嗎？你母妃的向來康健，為什麼自立后議就日漸憔悴下去？”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你母妃心灰意冷了吧？怎麼可能！你母妃還有你，只要還有你，何愁坐不上皇后之位，哪怕是死后追封！”

秋芷若看著翔，笑得詭異，就好像話故事里那些壞事做盡的巫婆。

“不可能！我不信！你在胡說八道！父皇怎麼可能殺了我母妃！”

秋芷若擺了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信不信由你，反正事實就是如此。毒藥是你父皇給我的，毒殺你母妃是你父皇默許的，我就是憑借著這個功勞，坐上皇后之位的！”

“你……你！我父皇！為什麼要殺了我母妃！為什麼？”

“男人的心思，我怎麼會知道呢？更何況是一個帝王呢？”秋芷若笑得很開心，出手過白綾、匕首、毒酒，“該選哪一個呢？”

秋芷若瞥了一眼完全無法接的翔，直了，看了一眼玉，對翔道：“我都快死了，對你說謊又有什麼意義呢？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嘛~”

說完，秋芷若也懶得去理翔，對著玉說道：“玉，你說，我該選哪一樣比較好呢？”

玉的聲音不帶一溫度：“路是你自己走的，死法也是你自己選的，我不想干涉你。”

秋芷若“哼”了一聲，端起了那壺毒酒：“那就毒酒吧！我跟你的淵源，也跟毒藥不了干系。”

“他既然這樣對我了，那我也沒必要讓他好過。玉，我告訴你，你要報仇，可不能只逮著我一個人報。”

“兩次毒害你，那毒藥也都是他給的。一次就是在茶樓，我害你未遂那次，反倒我自己中了婆羅香，還有一次，是在你嫁給江瑾賢之前。”

玉一直以來平靜的臉上終于出現了容，總覺得，一直以來一直困擾著大家的疑，很有可能在秋芷若上找到答案。

秋芷若看了一眼玉如今平坦的小腹：“你可知道，你當時到底是怎麼懷上孩子的？”

“當年，陛下剛從太皇太后手里，拿回不權力，算是明面上正式擺了太皇太后輔政的名頭。”

當時，太皇太后之所以還敢于和皇帝板，正是因為玉的存在。即使是傻子，也是不可忽視的正統繼承人的存在。

皇帝到底于心不安，偏生太皇太后對玉保護的很好，他沒有辦法手殺了。

他便想到了徹底破壞玉的名聲，讓聲名狼藉，徹底喪事被用來作為皇位威脅的資格。

癡傻的玉慕江瑾賢的事人盡皆知，但因為有太皇太后撐腰，玉所做的一切還算是可以兜底，百姓們對的風評大多歸結于癡傻的緣故。

而秋芷若一心想嫁給江瑾賢，因為玉的存在，雖然江瑾賢并不玉，還是覺得膈應。因為當年年時期和皇帝合作的那一點緣分，再一次和皇帝勾結起來。

皇帝想借此敗壞玉的名聲，秋芷若亦然。秋芷若覺得，玉若是被外男污了子，那麼便再沒有嫁給江瑾賢的資格。

而玉一旦與外男茍且，傳出去便是放形骸的，在百姓心中將徹底沒了形象，不會再為的威脅。

而且，在他的提前布置下，他會比太皇太后早一步把這件事抖摟出去，一面太皇太后為了顧全玉的面子瞞下此事。這樣，玉就會不得不嫁給一個普通人，一個各方面對他都沒有威脅的人。

于是，便由皇帝籌謀，和提供資，秋芷若負責施行。

秋芷若在皇帝的掩護下，想辦法把玉騙出了宮，那個時候的玉，還是非常信任秋芷若的，視為好姐妹。

沒想到弄巧拙。

玉當時卻是在酒樓里喝下了秋芷若為準備的酒，秋芷若見喝的醉了，便把扶到一早就備好的房間里。

秋芷若自然不可能留下來聽男之事的聲音，想著關好門人進去了就差不多沒問題了，便去隔壁房間里了。

坐在房間里的男人聽見門口的聲音，從床上爬起來，要過來扶玉，但沒想到，迷迷糊糊的玉，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

男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趴到窗戶邊去看玉，玉已經沒了蹤影。

男人慌了神，便去找秋芷若。秋芷若回到房間里，房間里果然空空如也。

秋芷若也急了，事可以不，但是玉不能丟，便在整個酒樓里找起來。待找了一圈后，兩人又回到原點，就發現玉和另外一個男人衫不整地躺在秋芷若一早就準備好的房間里。

至于這個男人，秋芷若，到死都不會說出他的份的。

秋芷若為了避免事暴，把這個知的男人殺了，向皇帝尋求解決辦法。皇帝看著床上的那個男人，便決定讓太皇太后善后此事，而自己抹干凈和秋芷若所犯下的一切線索。

后來，隨著玉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里又一直嘟囔著“瑾賢哥哥”，太皇太后看不過去，便決定江瑾賢娶。

太皇太后希皇帝也能同意此事，跟一起施。皇帝也覺得江瑾賢太早地娶秋芷若，跟秋尚書結為姻親不是好事，江瑾賢到底不是他可以打從心底信賴的人，便同意了太皇太后的做法。

后面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是誰！？到底是誰？”玉聽到這里，已經跟真相非常接近了，但秋芷若卻不再繼續說下去，玩味似的笑了笑，端起毒酒，一飲而盡。

“我才不……告訴你呢……”

“你就……繼續猜著去吧……”

秋芷若癲狂地笑了起來，跌到地上，看著玉整個人都晃起來。

要……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