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僅限于此了。

——

三日后，帝后自帝京出發，前往沂南。宇文站在城樓之上，看著遠去的儀仗，風吹著的衫獵獵，笑的溫文爾雅，甚至是有些滲人。

江瑾賢自然是不會將宇文帶走的，宇文也安心接了這個結果。

但總有種預，玉會在不久之后就離開天寧國。

到時候，就是這天寧國唯一的主人了。

江瑾賢并沒有帝后分輦，而是和玉同乘一輦。

江瑾賢握了握玉的手，聲音溫和：“此去沂南說要十來日。路上舟車勞頓，你還是多休息休息。”

江瑾賢記得，玉是有些暈車的。特別是古代，即使是道，也不見得有多麼平坦，顛簸地很。

盡管是大夫，但治療暈車的草藥吃了也不見得有多大用。

在大宛的時候，特別是那次去閬城救災的時候，玉就暈的十分難，讓他生了惻之心，一路上對頗為照顧。

江瑾賢記得那次，現在想想都有些害怕。玉卻只推說是耳蝸的問題，比不暈車的人對平衡的知更敏些罷了。

江瑾賢聽不懂那些所謂的醫學名詞，但玉故作堅強的模樣更讓江瑾賢心疼。

如今玉失憶了，也不會使用那一醫了，若自己有了什麼意外，只會對自己更加束手無策。

玉并不覺得江瑾賢是在關心他，無所謂地道：“我才不想睡覺呢。外面的風景那麼好，我想看看！”

“不睡覺你會難的。”

玉伏在江瑾賢的膝上，示意他拉開輦車的簾子：“那我就躺在你的心上，一邊看外面的風景，一邊看你如何？”

“有你陪在我邊，我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累的。就在路上，我們也沒有什麼旁的事干，也只是睡覺，晚上已經睡得夠多了，白天又怎麼能睡得下去呢？”

“你倒是為自己的不睡覺找了這樣許多的理由。”江瑾賢無奈且寵溺的一笑。

“現在不過是剛啟程，你到還能，在路上顛簸一些時間，我看你到時候還要不要吵著嚷著說要睡覺！”江瑾賢對玉打趣道。

“那你就到時候再讓我睡唄！左不過我現在是真的一點想睡的意思都沒有。”玉躺在江瑾賢的膝上，激的向窗外。

白日里，帝京的集市還是很繁榮的。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玉在宮里悶的久了，突然看到這樣繁華的景象，心下雀躍，也就不奇怪了。

江瑾賢將玉的激看在眼里，他的心跟著玉的心跳而跳，喜悅而喜悅。

他輕輕的了一下玉的頭發。

“那你且慢慢看著。等你累了你來喊我，我給你去尋個被子，讓你倚在我肩頭，好好的睡會兒。”

這種專門出游的帝輦的空間很大，里面東西一應俱全，類似于現代的房車。

“那我自然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夫君。”玉不客氣地道。

江瑾賢溫潤地笑著，似乎了摒棄了一切殺戮的氣息和算計權謀的惡念，像一塊淳樸的玉石。

就好像是尋常人家的公子帶著自己新婚的妻子一同出游，公子與其妻新婚燕爾，正是恩非常的時候。

“公子”盯著自家的“妻子”如畫般好的容，看著，看著，怎麼也看不夠。

罷了，不看了。

江瑾賢抬起頭，跟著玉一起看向窗外。

玉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原本的確是認真的在端詳著這帝京的風土人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一陣困意襲來。

原本還覺得自己能忍得住。但隨即就越來越困，越來越困，不知道是帝輦晃悠的幅度太過舒緩，令人想睡覺，還是因為江瑾賢的懷抱太過于溫暖，玉竟然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玉就這樣沉了夢鄉，竟然就在這江瑾賢的懷抱中睡了，平緩的呼吸氣息噴在江景賢的手腕，均勻的呼吸聲傳江瑾賢的耳朵里，江瑾賢這才知道，玉睡著了。

江瑾賢無奈地笑笑，出手來替玉將窗簾拉了上。

如今日頭已經斜了斜，若是開著窗戶，便剛好是照在玉的臉上。

若是這樣的話，便睡不好了。

估計過一會兒就會被這越來越熾熱的給照醒，這樣就達不到在江瑾賢心里希玉好好休息的愿了。

“，你睡覺的時候，是真的難得乖順的時候。”

玉睡覺是比較老實的，除了偶爾睡著的時候會翻翻。其余的就什麼也不會了，不會打呼嚕，也不會說夢話，更不會做什麼大作吵醒別人。

雖然不會說夢話，但玉夢還是會照做的，經常做夢，夢里千奇百怪，有那怪陸離的世界。

夢境在一定程度上都是人的思想在虛擬世界的反映，有的時候白日里你在現實生活中著多方制約的影響。

你的思想，你的決定未必是你心最求的，換句話說就是有的時候你自己都騙了你自己。

而只有在夢里摒去了一切的那些不該出現的因素，或者那些在現實生活中的干擾，在你的夢里化了一些更為古怪的，令人匪夷所思的象或者現象。

它所反映出來的就是你心最真實的想法。

所以說玉有的時候還喜歡做夢的，這能讓更加直面自己的心，更加直面現實。

江瑾賢抱起玉，將他輕輕的放在了榻上，起去給尋了一床被子蓋在上，以免著涼。

希玉做一個好夢。

——

玉做了一個夢。

夢到他回到了現代，他夢到了的媽媽，還夢到了一個陌生的人。

看不清那個人的臉，只是在不停的質問為什麼要丟下，為什麼要把扔到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古代來？

但實際上也完全不認識這個人，同時穿越之前也沒有一個類似于這樣的人，也就是說在現代的時候，沒有遇到過任何一個人能跟這個在夢里出現的陌生人牽扯上關系的人。

其實就是莫名其妙的穿越到這古代里來的。

但實際上那天到底是怎麼穿越的，玉也記不太清了，只知道眼睛一睜一閉，就到今天這個地方來了。

玉清醒了過來，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是驚慌未過的樣子。

江瑾賢原本是以在欄邊小憩的。玉突然醒過來，嚇了江瑾賢一大跳。

“，你醒了？”

江瑾賢看著還躺在榻上的玉，實際上玉的作幅度并不是很大，只是由于江瑾賢睡眠淺，稍微一就讓他醒了。

“嗯嗯，我醒了。”玉隨后扯起謊來，“我剛剛夢到我們已經到了沂南，那里到都是百姓死的尸，我害怕極了，所以就想著趕從夢中醒來，我不想再看到這樣悲傷的景象。”

江瑾賢聞言，猛地把玉攬進懷里：“都是夢，都是夢，不要怕了，都只是夢而已，夢都是相反的。現實況，一定不會是那樣的，等我們到了那里，事一定都能夠解決的。”

江瑾賢抱著玉，著的背，安著。

大約十來日后，江瑾賢一行人到達了沂南。沂南州牧許敬生接待了他們。

許敬生雖然算不上寒門子弟，是可以依靠家族蔭蔽的士族子弟，但卻是正兒八經通過科舉考上來的進士。

許敬生的年紀并不大，且常在各個地方地方任職，靈活多變，上沒有迂腐頑固的氣息。

他是自江瑾賢正式以懿文太子名義起兵后被項思羽調到沂南的。而后直到隨國公被俘虜，被江瑾賢于帝京，他也沒有被撤職或者調任。

“臣，沂南州牧許敬生，拜見陛下，皇后娘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卿免禮。”江瑾賢讓他平，回府的路上，江瑾賢就已經開始詢問許敬生沂南的真實況了。

許敬生表示，沂南的況很不好。雖然江瑾賢一路上走過來很安全，看起來沒什麼·叛·的，不蔽的百姓也不多。

但實際上，叛都集中在沂南州下屬東北方位的幾個縣里。

如今是許敬生憑著自己在沂南經營這麼些時日的名聲和隨國公留下來的府兵，強著他們不敢輕舉妄而已。

同時那些不蔽的百姓，早些日子也早已投了叛·軍·去，也算是給自己掙口飯吃，不至于死。

江瑾賢皺起了眉頭，許敬生說的況和奏折里大差不差，相比應該是沒有瞞·報:“那那些鬼怪之說呢？”

“那些鬼怪之說，臣也不知道為何，是莫名其妙出現的。臣已經在調查了，況還不甚明了，而且最近又出了新的類似于某種祭祀的儀式。”

“據說是在夜里，有人看到在河邊，有兩塊飄著的白布，或許是做頭，下面用白煙幻化了人形，輕飄飄地行走在空中進行儀式。”

“他們就傳，是上天派下了使者來此教他們儀式。再加上唯一親眼見到此景的人，次日家里就大富大貴了，糧食、鴨魚堆滿了室，搞得百姓紛紛效仿，借此寄托神，離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