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奇怪的？”宇文清向來沒有在背后議論人的習慣，更何況是自己不了解的人。在他看來，隨意對人評頭論足，是不禮貌的行為。

仙桃看了一眼宇文清。這麼一段時日相下來，是知道宇文清的子的，也便不強求他說出什麼所以然來，況且在這安定郡公府私自議論陛下也不太好，若是被有心之人聽了去，連累了安定郡公府可就不好了。

“只是到底京京在我邊養了這麼多天，他走了我總覺心頭空落落的，了點什麼。”

宇文清聞言，有意調侃道：“那是別人家的孩子，遲早是要還給別人的。你要是想要，我們可以自己生一個。”

仙桃的眼睛瞪了瞪，難以置信地著宇文清：“你什麼時候，也會說這種話了？大庭廣眾之下，死人了！”

宇文清哈哈大笑起來：“什麼大庭廣眾之下？宣旨的人早就走了，這里就你我二人。我們夫妻倆說一些私的悄悄話，有什麼不的？”

“討厭！”仙桃的臉紅了紅，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親時，宇文清在耳畔說的一些“私的悄悄話”，道，“兒之事順其自然，我們還是不要一直討論這個了！”

宇文清適可而止，倒不繼續逗弄他的小妻子。仙桃也是最近才肯接他的，這點進步來之不易，他不愿意在增添新的壞印象，讓況倒退了回去。

他努力給仙桃的第一次一個好的驗，讓不至于對此事心生恐懼。就當是的反饋來看，他做的還算好。

“不過聽說，爹打算把棲霞姐姐從安定郡那邊接過來，要給議婚事。”

“現在！？”宇文清頗為驚訝，“父親竟然還有閑工夫管棲霞的事。”

“現在不是閑不閑的問題，是再拖下去，棲霞的婚事就更棘手了！棲霞本就比安王哥哥大兩歲，安王哥哥如今都已經二十六了。子到了二十八歲，能不急的嗎？”

“先前安王哥哥在位時，棲霞不愿意嫁，也不在意世俗的眼單著自己。安王對我們幾個姊妹是極好的，嫁不嫁也無所謂。但如今不行了，得找個夫君做他下半生的依靠，下半生的靠山。雖然與我們宇文家有些緣關系，但到底不姓宇文，安定郡公府不可能庇護一輩子。”

仙桃與棲霞不同，仙桃是嫁進來的正妻，按照古代人的思維，仙桃已經是宇文家的人了，而棲霞則不過是個外人。

仙桃這麼考慮，也不是涼薄，而是出于妹妹的關心，在為棲霞考慮。畢竟，宇文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很清楚，棲霞必須自己找到出路。

雖然始終厭惡棲霞對安王的背叛，但要狠下心來殘害自己的長姊，也做不到。

“前些日子，不是我二姐蘭陵與那韓家的韓牧塵定了親事。韓家明明是戴罪之，這事陛下竟也同意了！所以我們爹就想著，我這幾位姐妹的婚事應該還好商量，便打算趁熱打鐵給解決了。”

韓家雖然如今在江瑾賢這個陛下面前討不上臉，但樹大深，江瑾賢也不至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置了他們韓家。蘭陵嫁過去，是個不錯的選擇。

宇文清聽仙桃講了這麼多，也是善意地點點頭：“你這麼一說，棲霞確實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倒以為還年輕著，沒想到二十八歲了。”

二十八歲，這在古代，有的子甚至已經做了。

“蘭兒，你且記得，這次棲霞的婚事議了，你妹妹的婚事可先別急了。一連連著四位長公主都親，陛下未必會開心。”

“你放心好了。妹妹幾個都不急，清溪和臨安還小，后年才要二十歲呢，更遑論姑蘇了。”

提到姑蘇，仙桃的眸黯了黯。這是最喜歡的一個妹妹，如今卻在邢州與分隔兩地。

江瑾賢沒有收復邢州，也不知道也沒有打算收復邢州。但想著高蒼梧是皇后娘娘的人，姑蘇在那邊，應該會被照顧的很好。

只能默默祈禱姑蘇平安無恙了。仙桃悲哀地想。

——

“我讓宴寧去查的關于沂南大旱的事，可有消息了？”

玉在乾清宮偏殿屏退眾人，只留下李嬤嬤一個人。李嬤嬤遞上一小份報：“都在里面了。”

玉接過偽裝的很徹底的報，取出里面的小字條。李嬤嬤看著眸沉靜的玉，在心欣地一笑。

玉假裝失憶，試圖騙過所有人，包括鄭玉桑。但李嬤嬤是知道玉是假裝失憶的，倒也不是因為玉主告知，而是李嬤嬤猜出來的。

玉在失憶時，提到了李嬤嬤在照顧年玉時，做錯事會被獨孤皇后懲罰，但實際上，皇后從來不會責罰李嬤嬤。

獨孤皇后對待自己邊的親信都是極好的，如果不是犯了很嚴重的原則錯誤，獨孤皇后本不會舍得責罰自己的親信。

這也是李嬤嬤斷定玉沒有失憶的最重要原因。在的試探之后，玉攤牌了。

既然李嬤嬤已經知道了玉沒有失憶，那麼玉在面前也沒有必要裝下來了。只是玉為了保險起見，除了李嬤嬤，還沒有旁的人知道假裝失憶這件事。

玉看完那封函，湊到燭火邊燒灰燼。

“沂南那邊的形勢看來確實不容小覷。我本來白日里試探說了讓隨國公回封地一事。不料江瑾賢警惕得很！”

“江瑾賢是打算收攏八大柱國的權的，既然有現的理由安安穩穩地轄制了隨國公，江瑾賢何必多此一舉放虎歸山？”

“本來也沒指江瑾賢會松口，不過是試探一下。”玉找了把繡凳坐下來。

“如今，京京和柒柒已經宮，回到我的邊。柒柒也就罷了，京京仍舊昏迷著，若我要離開天寧國，也不可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里。但帶他走，又是一件麻煩事。”

“公主心里可有想法？”

“可以借著這次沂南大旱的機會，弄一些怪力神之說，讓帝后不得不親自駕臨此，祈福、辟謠。”

李嬤嬤心一跳：“這得多大的鬼神之說，才能驚帝后親自駕臨？這也太為難宴寧了。”

史書上，駕親征的皇帝都是數，微服私訪也不能是經常的事，區區一個沂南·，怎麼可能勞帝后？

“不需要鬼神之說有多大，要看去的人有沒有這個心。如果要去的人有這個心，沒理由他也會找理由去；如果要去的人沒有這個心，任憑山崩地裂，他也只會無于衷。”

“總而言之，我會說服江瑾賢同意駕臨沂南，而你只需要讓宴寧準備好合乎常理的靈異事件。”

然后，玉就要讓宴寧在沂南布置人手，要趁著這個機會，先把的一雙兒先離帝京的轄制，送到大宛去。

外面突然有了腳步聲，玉和李嬤嬤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停止了關于沂南問題的談話。

過了一會兒，江瑾賢踏門而。

江瑾賢是一個人來的，所以也沒有周大監通傳。看到房只有李嬤嬤和玉，他也沒覺得哪里不妥。

玉自失憶后，只親近自小就帶著的李嬤嬤，這是大家公認的事實。

“夫君，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啊？”玉眼睛里的冷靜與理一掃而，取而代之的是天真與可。

“我原本是給柒柒和京京單獨分配了一座宮殿，京京自不必說，可柒柒不愿意，說要和你住一起。我是想著，若坤寧宮修繕好了也就罷了，可如今還需要一些時日才能完工，你住在乾清宮的偏殿，若讓他們也住進來，總覺得太過促狹了。”

玉在心底冷笑一下：哪里有什麼促狹不促狹的？乾清宮的偏殿又不是只有我現在住的這里的這一間，怎麼可能不空出房子來？你不過是不想讓他們住進來罷了，偏生還要打著一個為我考慮的名義。

玉盈盈地笑著：“那夫君，你打算怎麼辦呢？”

“你們三個人，我自然是誰都不想委屈的。所以，我已經吩咐下去，增加人手，在后日之前將坤寧宮正殿修繕完畢，迎你們母子三人進去。”

“所以說，在這之前，我準備讓京京和柒柒住進乾清宮的偏殿。，委屈你一下了。”

玉愣了愣，機械般地道：“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做母親的，和孩子住在一塊，有什麼好委屈的？”

江瑾賢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柒柒穿著一襲漂亮的公主宮裝走了進來。

“母后！”

柒柒搖著手，撲進了玉的懷里：“母后你可想起兒臣了！兒臣就是要和母后在一起才能開心啊！”

雖然安王殿下也很好就是了。

柒柒整個人都掩在玉的懷里，看起來小小只的，看不到頭，也看不到手。

但玉卻能到，柒柒在自己寬袍大袖的掩蓋下，在的前的服上用手指寫著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