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公于謹了自己的胡子，已然懂得了項思羽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江瑾賢注定英年早逝。等他死后，這個江山注定落到你的頭上，因為你是項家除他以外，唯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

燕國公說完，已然哈哈大笑起來：“項公子，你在開什麼玩笑。陛下又不是明日就死了，他完全來得及納妃生子。即使他沒這個機會，他也有現的兒子，你的妻子不就為他生過一個嗎？這也是他的脈，到時候我們攜子登基，可不比扶持你來的保險？”

項思羽似乎料到了這些柱國會有此一問，他不慌不忙地笑道：“他這些日子以來，雷厲風行的手段你們也見到了。他可以忍得了你們一時，但是會一直容忍你們繼續擁兵自重嗎？”

楚國公略帶嘲諷地看了項思羽一眼：“說的好像換了你做皇帝，你就不會削弱我們的勢力似的，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之前你跟契丹有過什麼勾當！”

項思羽坦然接楚國公的冷嘲熱諷：“我自知如今的我，沒有什麼能拿的出手來，換你們對我的支持。我也不奢求你們的支持。只是我有一點，要提醒你們。”

“你們的臣服，必須得要有條件。”

“必須要讓江瑾賢有威脅，如果來日他背叛了你們，你們還會有條出路。”

——

項思羽跟幾位柱國商討完畢，回到江瑾賢為他安排的府邸里。

孫妙云一早就在項思羽的房門口等著了，見他回來立即迎了上去：“夫君，況怎麼樣？”

“一切順利。”項思羽瞧著孫妙云大大松了口氣的模樣，突然有些不忍，開口道，“到底我們算不得真正的夫妻，你我從未有過夫妻之實。”

“我還是那句話，如今我的命運不知為何，你的夢想我已經無力替你實現。你完全可以趁此機會，改頭換面，離開我，用新的份去生活，去嫁人，去生子，去找屬于你自己的幸福。”

孫妙云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嫁人生子便是子的歸宿嗎？這樣按部就班地去做，真的能獲得幸福嗎？”

項思羽略一沉：“可你跟著我，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也得不到幸福。”

“我最大的愿是做名留青史的賢妃，效仿長孫皇后和班婕妤之流。可你也不要低估了我對你的誼。”

“夫君，我對你是有的，并不是全盤把你當做是我的事業！”

因為有，所以會嫉妒玉，嫉妒項思羽對玉那獨一無二的鐘；因為為賢妃是最大的夢想，所以愿意和玉和平共，因為實際和玉相起來，并不討厭。

“這輩子，我只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誰也不能我。既然賢妃做不了，那我也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去死。”

“妙云……”項思羽看著孫妙云，只覺得愧疚和無措，“我真的不想耽誤你，你的才能，完全可以在旁綻放。”

“不，我的喜歡，是不求回報的喜歡。”

褪去了皇帝份的項思羽，讓他們之間再沒有君和臣的關系，有的只是項思羽，是孫妙云自小就慕的人而已。

項思羽皺起了眉頭，他不知道該怎麼勸孫妙云，只能道：“我把話放在這里，我無法給你什麼保證。只能說，未來無論那一刻，你都有可以直接離開的機會，這是我現在能給你的唯一的東西。”

——

轎子到了乾清宮門前，玉直接被送上了轎子，抬到宮門口，又被放上了馬車。

玉全程就像一件品一樣被人抬來抬去。不過此時的玉，面無表，若不是還有呼吸，就真的讓人以為是一件心雕的彩塑。

拒絕了江瑾賢。

在乾清宮。

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覺，心痛、難過、憤恨、亦或是旁的什麼，只知道，如今閉上眼，全是江瑾賢在聽到拒絕的話后的神。

江瑾賢神未變，倒是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書案，一副談條件的口吻：“要怎麼樣你才能答應我？”

“不，我不會答應你。我要回去陪著阿羽，他生我就生，他死我就死。”

聽到自己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說。

江瑾賢挑了挑眉：“項思羽，真的那麼重要？”

“當然。”

“那你回去吧。”江瑾賢坐回椅子上，了眉心，再睜眼，眼里全是志在必得，“我會讓你，到時候乖乖來和我主談條件。”

“你要做什麼？你要對阿羽做什麼？”江瑾賢不懷好意的神玉心神一慌，整個人趴到書案前，“他當初俘虜你的時候，可沒對你做什麼！看著你如今這樣完好無損的坐上皇位，當初我真恨不得寧愿自己去尋父皇的愿，也不要救你！”

玉急了，為項思羽急了。

江瑾賢腦中只有這個念頭，也快了起來：“他沒對我做什麼？他可給我下了——”江瑾賢亟亟地把話剎住，冷笑道：“他在你眼里可真是明磊落！”

“可你沒能殺了我！你后悔也來不及了！”江瑾賢趁勢住玉的下，咬牙道。

……

到底江瑾賢還是放了走，但是江瑾賢也沒表示自己會放過項思羽。

玉嘆了一口氣，轎子已經不知不覺到了府上。玉下了轎子，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發現孫妙云在門口等著自己。

玉和項思羽住的是一個院子，起先玉以為孫妙云是來找項思羽的。但是孫妙云卻走到玉面前，將拉出了院子，來到了一個相對蔽的地方。

當然相對蔽，也只是讓項思羽聽不到他們的對話罷了。

“姐姐，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知道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為難你，但請你務必聽下去。”

“我相信，你我兩人，都不愿意看到思羽死在江瑾賢的手里。”

孫妙云牽起玉的手，眼睛里盛滿了閃的殷殷切切。

“江瑾賢既然今日肯單獨將你留下，就證明他還在意你。如今思羽的命全握在江瑾賢的手上，我希，你能看著他一點。”

玉皺起了眉頭，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孫妙云：“你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他留下我說了什麼？我看著他什麼？”

“我想，他要你宮，回到他邊，對不對？”

玉臉上的表已經變得驚惶，就聽著孫妙云垂眸道：“這些男人就是這樣，什麼都想要。得到了江山，就更覺得這天下所有的東西都該是他擁有的。”

貪得無厭，想要全部。

玉瞧著孫妙云的臉，試探著問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答應江瑾賢，宮做阿羽的細？”

“姐姐聰明，一點就。”

玉有些咂舌地看著孫妙云自以為聰明的模樣，搖頭道：“阿羽不會答應我宮的。最重要的是，我也不愿意。”

當時，花了那麼大的力氣和離，逃離江瑾賢的邊，又怎麼可能再回去！

“思羽自然不會答應你宮。可若是你宮的條件便是換得思羽的生，那麼你的宮便是有意義的。”

“就算我不宮，我也能護得住阿羽！”玉執著地道，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氣什麼。

“姐姐，敢問現在的我們，有誰能護得住思羽？他的生或死全在江瑾賢的一念之差。姐姐，有舍才有得！”

孫妙云繼續無比悲哀地說著：“若是江瑾賢是對我有意，那我必毅然決然宮為思羽付出。可惜了，我沒有這個能耐，對方并不喜歡我。”

玉已經明白孫妙云的意思，孫妙云這是為了保住項思羽的命開始不擇手段了。

可無意與討論什麼，不想宮，不想陪在江瑾賢的邊，就是本能地排斥這個。

當下只能跟孫妙云敷衍道：“我再考慮考慮。”

“姐姐，你不要想著將我今晚的說的這件事告訴思羽。能救他的只有你，你不要再讓他傷心了！”

——

夜，所有人都睡下了，項思羽的房間窗外突然有窸窸窣窣的聲音。起先，項思羽以為是風吹槐樹的聲音，但待到自己起去關窗的時候，卻發現是有客到訪。

江瑾賢張揚得很，穿了一件在夜間行走十分顯眼的象牙白圓領袍，直接坐在了茶桌前，倒了杯涼茶，用水聲吸引項思羽的注意力。

已經涼了的過了半夜的茶，江瑾賢自然是不會喝的。

“你倒是有本事的很。七大柱國聯合上書朕，要朕保下你的命，否則臣服的事免談。”

“想必陛下一定頭疼地很，否則也不會深夜到訪項某這兒了。”項思羽站在江瑾賢面前，看著這個比自己小八歲的異母哥哥，氣勢毫不遜。

江瑾賢無聲地笑了笑：“若說頭疼也不頭疼，他們已經臣服了，如今不過是為著如何置隨國公的事又扯上了你鬧了起來。左不過你只有這麼一條命，殺了也就殺了。”

“只是，他們這七個人，難得有這麼一心的時候，卻都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