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嬤嬤也覺得,那個胎記和我母后及妹妹上的胎記是一樣的?安嬤嬤這是已經確定,柒柒是下一任神了嗎?”
“難道還能有假?無論如何,這件事總歸當事人是你,你該比誰都清楚,可為什麼你卻什麼也不清楚?”
面對安嬤嬤的質疑,他也有些窘迫。他確實對這件事毫無印象,就好像記憶被人為抹去了一樣。
杜月娘是之前就已經找江瑾賢了解過況的,知道他的難,當即便打圓場道:“這件事容后再議。左不過人就在那里,怎麼也跑不掉。是的話就一定是,這一點不會因為我們的判斷而改變。”
一直不出聲的青執此時也站出來道:“是啊,公子。你此去契丹,事可還順利,我們下一步要怎麼做?”
“一切順利。”那件事,任憑江瑾賢現在怎麼想,也都想不出結果來,倒不如先不想了。
青執打開放在書案上的天寧國地圖:“自我們攻破定州后。以定州為點畫中軸線,西面大部分是我們的勢力范圍,東面則是項思羽的。西面里,八大柱國里反的三個,燕國公于謹、安定郡公宇文拓、楚國公殷貴的封地全境皆在此。”
“然后,梁國公、隨國公的部分地盤在此叉。特別是現在由高蒼梧鎮守的邢州,更是在我們勢力范圍的包圍之,但由于上次我們苦攻不下,拿不到此地的行政權,算是一個飛地。”
東面則是項思羽的大本營,除梁國公,隨國公的剩下部分封地外,趙國公、魏國公、唐國公的封地皆在于此,且皆歸順于項思羽的陣營。
原本,梁國公和隨國公的位置就像兩個拳頭,護衛著天寧國帝京。但如今這帝京已經被江瑾賢收囊中,梁國公和隨國公便不是護衛,而是島鏈。
江瑾賢雖然通過祁鈺取得了契丹的幫助,在人數上無疑是勝過項思羽的,但戰爭仍然是要講究策略的,不是盲目的堆人戰。
那是絞機,那是自毀長城。
既然有了更好的條件,那就更要好好利用。
江瑾賢挲著牛皮地圖的邊緣,腦中整合著項思羽的軍隊在各的兵力部署以及各部之間的關系和各個柱國之間部的政治傾向、軍事實力。
“現在還忠于項思羽的幾位柱國,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鐵板一塊,特別是隨國公,恐怕就算孤取得了這江山,他也不會對孤心服口服。”
青執聽著,立即道:“可是上次我們潼關一戰,利用了梁國公的私心和孫太傅的信息差,他們當真是鐵板一塊嗎?”
江瑾賢搖了搖頭,朝著青執無奈地笑了笑:“比之我們這邊的燕國公和安定郡公,他們可不算是鐵板一塊?”
青執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如今,涼月領兵看著梁國公,兩位世子領兵看著隨國公,算是牽制住了上路和下路。我們可是要走過帝京的中路,往隨國公的郡都而去,擒獲項思羽?”
青執認為,幾位國公獲封封地百年,幾代積累經營,城守必固,若懸師深,不能即破,頓于堅城之下,糧餉不繼,援兵四集,進不得戰,退無所據,必然陷被之中。
“公子,雖然我們有了契丹的助力,但屬下是知道的,不能盡數依賴。我認為,我們穩扎穩打,漸次推進。”
江瑾賢挑了挑眉,因為青執說中了他一半的心思:“契丹借來的兵,孤讓白執領了,會安頓在與隨國公封地與契丹界的地方。”
“孤要讓于明和宇文弈,死死鉗制著隨國公,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從這正面唯一的突破口出兵。梁國公實力最弱,我們應該先助涼月奪下梁國公的封地,撤掉項思羽的南部的屏障,借此道旋師深。”
江瑾賢沒有單獨從中路過帝京走,因為帝京前面是定州,這條路雖然通達,但該打的都已經打完了,攻打其他柱國還要繞道,是以反而不方便了。
有道是先苦后甜,先轄制了梁國公和隨國公,便是斷其羽翼。
三路并進,中路從定州出發,據其戶檻,天下形勢,他掌握,然后配合契丹的軍隊控制隨國公的勢力,進兵隨國公府,抓獲項思羽。
隨國公,是這場戰役的重中之重。
而單憑于明和宇文弈,江瑾賢并不有把握,只是將他們倆作為餌,是以他將契丹軍隊安排與此。
到那個時候彼勢孤援絕,不戰可克。既克其都,鼓行而東,唐國公、趙國公、魏國公的封地則都可席卷而下了。
或者到那個時候,因為大局已定,或許不要再多費一兵一卒。
江瑾賢打定了主意,只讓契丹的軍隊沾染隨國公的地界,這樣退出回契丹也算方便。
“公子英明。”青執聽完江瑾賢的安排,沒有什麼疑問,“那公子的安排?”
“你,領上路,配合白執。你們是兩兄弟,向來是配合的最好的。”
“那涼月那邊呢?不是說,先要拿下隨國公嗎?”
江瑾賢微微一笑,他是知道涼月一直以來的心思的,如果這一對真的能,他也樂見其:“怎麼,你擔心,想要和一路嗎?”
青執見江瑾賢會錯了意,忙矢口否認:“不,不是這樣的。只是涼月那邊是公子整個籌謀的第一步,前面不順利,后面更是難以開展。獨自一人,屬下只是擔心,會出錯。”
江瑾賢是知道涼月的子的,明艷颯爽,子頗有些急躁,往日里都是青執來與互補的,但這一次他一定要青執伴白執一起對付隨國公。
“韓牧易和韓牧塵兩兄弟,孤會安排他們輔助涼月,你不用擔心。”
“那公子你呢?”
青執沒想到,江瑾賢沒有走上路,是不打算和玉在這種況下面對面上嗎?
“孤自定州過,走中路,去說服那些柱國們。”江瑾賢遙遙地看向窗外,似乎在看什麼不真切的東西,里不停,“所以,青執,加把勁,不要到時候讓孤失。”
只要俘虜了項思羽,那麼跟剩下的那些柱國談判,也就輕松容易地多了。
——
天寧建興七年九月十二日,在項思羽和江瑾賢雙方割據三個月之后,江瑾賢主起兵,發起總攻。
江瑾賢兵分三路,總計六十萬人,向項思羽的陣營襲來。
為減攻伐阻力,爭取人民擁護,出兵之前,江瑾賢特別告誡將士,師到之,切勿殺掠。并向東面人民發布檄文,強調自己發戰爭的正統。
同時,為了保障北伐,令留守西面之部隊加強戒備,以防項軍襲擊。
戰爭,正式開始了。
——
仙桃在房中親自喂養至今仍在昏迷的京京,自娘家帶過來的侍侍立在側,嘟嘟囔囔地說道:“這大皇子昏迷了這麼久,每日只吃一些糖水、稀粥等流食度日,怎麼熬得下去啊!長公主,大皇子真的沒事嗎?”
“姜,休要胡說。皇嫂托我這麼照顧了,就不要質疑。”
仙桃將最后一口糖水喂京京的里,將碗放在一旁的床頭柜上:“夫君呢?”
“剛剛被郡公大人喚去了,一時半會兒估計回不來。”
仙桃“哦”了一句,緩緩地道:“如今正是兩方劍拔弩張之際,我夾在中間,自然是什麼意見也發表不得,只希宇文家無事,皇兄無事。”
“如今弈哥哥……阿不,大哥在前線,也不知道眼下的況如何了。有沒有傷,有沒有……”
“長公主!”姜提醒著打斷,“您最多最多只能前掛著他不要牽連宇文府而出事,旁的可不能再多在意了!”
姜是知道的,大婚至今,宇文清和仙桃都未圓房,每次都被仙桃以理由搪塞了過去。
宇文清在此事上也沒有強迫子的意愿,也覺得兩人之間慢慢培養,到濃時,水到渠才是更好,便也不急此事,只以為是仙桃自己害。
姜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完詮釋了什麼做皇上不急太監急。
“長公主,已經做了決定了,沒有回頭的余地了,您只有向前看,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沒有后悔!”仙桃像一個叛逆的孩子反駁,“我只是沒有做好準備。”
“無論如何,二公子都是您的夫君。這些日子,姜都看在眼里,您待他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好,相敬如賓的,但實際上卻有些疏離,你到底在心底是在排斥他的!”
仙桃一陣沉默,想起那日宇文弈出征后,次日去宇文拓面前敬茶,宇文拓敲打的時候說的話。
“本公不求你有多清兒,不求你要的轟轟烈烈、不顧。本公也是過來人,知道的事強求不得。所以本公不管你從項思羽那邊嫁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本公只希你在這安定郡公府里安分守己,不要肖想那些不該肖想的東西。”
“本公,只以安定郡公府的利益為上。清兒喜歡你,他單純,你嫁給了他,他就視你為一生一世的妻子。他可以替你瞞下,替你周旋你所做過的那些事,但本公不會。皇后的事,既然懿文太子親自揭過了,那本公也就不再追究。”
“但再有下次,有了你的私心,影響到了我們安定郡公府的利益,落到了本公手里,本公絕對不會像清兒那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