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這都是他們安定郡公府的私事，若是我將此事鬧大了，反倒讓他們心生芥。”江瑾賢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看著玉，“怎麼突然改變想法了？鬧大此事，對我可沒有好。”

“就算是為了我。”玉殷切地看著江瑾賢。

“為了你？”江瑾賢似乎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病。

“棲霞如何厭惡我，我想你也是能看到的。我就想不讓好過，就利用這件事。”

“你什麼時候這麼小心眼了？我覺得對于這種事，你一直都是不屑的。”

玉頓了頓，看了一眼下面議論的人群：“你就當我是突發奇想，不幫就算了。”

江瑾賢低了頭，角淺淺的勾起，漆黑的眸子里，彌散著寵溺和溫，不讓玉看到。

“行吧。”

“我幫你。”

免得你些不該的心思。

玉沒想到江瑾賢這麼輕巧就答應了，低下頭吃飯。

——

柳迎悅被關在宇文家的祠堂里，自那日過后，都還沒有梳洗過，子乃至于臉都保持著那夜的狀態，都是臟的。

宇文家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抓了把關了起來，怎麼會給整理的時間？宇文弈派了侍隨意地給丟了幾件服，讓不至于凍死。

祠堂冷昏暗，柳迎悅打了一個大噴嚏。跟一起歡好的男人此時估計已經被宇文府的人打死了，因為正式的休妻手續還沒有辦完，還算宇文家的人且宇文府不想聲張的緣故，被關在了宇文家的人犯了事都會被關的祠堂里。

祠堂的門開了一條，柳迎悅瞇起眼睛，這才發現外面又已經是黑夜了。

宇文府的人派人來理了嗎？因為被關了這麼久，祠堂的門再也沒有開過，也不見得有人來給送飯。

“祠堂真黑，比外面的黑夜還黑。”玉踏門而，后跟著江瑾賢。

柳迎悅因為太久出于黑暗中，對線實在是敏。雖然看不清來人的臉，但是聽到了聲音。

“是誰！？皇后！？懿文太子！？”

“正是。”

“你們來做什麼的！你們難不是來取我命的！”柳迎悅一下子慌起來。

玉蹲到柳迎悅的面前，低頭看著趴在地上的柳迎悅：“我們要你的命做什麼？你已經夠慘了，連你的母家都不打算要你了……”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柳迎悅聽到玉的后半句話，“騰”地一聲支起了，抓住了玉的手。

“柳家前日就來人了，說同意休妻，甚至為了補償宇文家，連嫁妝都不需要收回。這會兒休書估計早就寫好了，已經上報府，正在府走程序呢！等府核定了休書的合法，你就會被趕出宇文府，因你做了這樣的事令母家蒙，連柳家都不愿意再收留你了。”

“混蛋！宇文鑫那個混蛋！怎麼不多從自己上找原因！明明是他自己不行！嫁給他這麼多年，府的姬妾連孩子也不曾懷上一個！偏要讓我落到這種境地！”

“我父親也是，怎麼會如此無！只我自生自滅！我可是的兒！唯一的嫡啊！”

玉平靜地看著柳迎悅喋喋不休的咒罵，而柳迎悅似乎反應過來，拉了拉玉：“你們冒著闖進宇文家祠堂的風險來見我，絕不是只是為了告訴這件事的！”

“你們說！要我做什麼！只要能保證我下半輩子的錦玉食，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們！”

，柳迎悅，生慣養了一輩子，一朝被休，名聲盡毀，連父母親族都背棄！必須給自己想好后路！

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們會救你出去。你要做的事其實很簡單……”

兩人將柳迎悅“救”出祠堂。回到自己府上，玉跟江瑾賢道了謝。

“不用謝我，你開心就好。”

玉尷尬了一下，便談論道：“柳迎悅其實說起來也沒真的害到什麼人，只是太自私了，只為自己考慮，連累了旁的無辜的人。這次給了新的份，讓在全新的地方活著，希能夠改過自新吧。”

“這種人，你指浪子回頭，就是做夢。有些事，做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狗改不了吃屎，這句話話糙理不糙。”

玉頓了頓，有一種被人看了心思的不安，江瑾賢繼續道：“而且你這次，是因為幫了我們之后換的條件，各取所需，以后重蹈覆轍、自尋惡果，又與你何關？”

“我又沒打算負責的人生一輩子，只是答應了保證能夠錦玉食。若是自己做事，我沒那麼圣母還要保護。只是希能夠改過自新是一種好的期盼，又不能真的代表什麼！”

“難道你希壞人一直壞到底嗎！”

玉反問，江瑾賢正想說什麼，白執突然小跑著過來，遞上一封上了三道火漆的書信：“主子，出事了。”

玉的眉心挑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個書信。

承認，很好奇。

“怎麼回事？”江瑾賢邊拆信邊跟顧白執一起往回走。

“信是從邢州送過來的。”

“邢州？”江瑾賢皺起了眉頭，“韓牧塵那邊出了什麼事？”

白執搖了搖頭，江瑾賢想想也是，信還在他手里沒拆封，白執又怎麼可能知道？

江瑾賢走進書房，剛好信拆開，江瑾賢三兩下看完，將信拍到了案上。

“邢州沒有被攻下。高蒼梧出了奇兵，韓牧塵了重傷，目前仍在昏迷，這封信，還是我們的人替韓牧塵寫的。”

看來他還是小瞧了高蒼梧，邢州既然無法攻下，那麼戰局就不會往江瑾賢這邊傾斜。

他和項思羽，仍舊是平分秋，邢州仍然在項思羽手里，也就是說，繼定州之戰之后，戰雙方正式形兩方割據的局面。

“盡力救治韓牧塵，務必讓他活過來。還有，讓我們的人代替韓牧塵穩住軍隊，不要進攻，有規律的撤退到兗州。”

玉先讓玉桑回自己的房間了，自己一個人溜到了書房附近，貓著腰躲在窗外，試圖聽他們的談話。

“主子，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如今韓牧塵重傷，真是又折損孤一員大將！本來孤已經打算用燕國公世子和宇文弈讓他們帶兵去策反梁國公！如今邢州尚未得手，不知該不該讓他們去隨國公。”

“隨國公是一塊骨頭，對項思羽最為忠心，屬下以為，再大的利益也是說服不了他的，只能打。”

“正因如此，才要兩位世子去和他們，折損雙方的力量！原本孤想著邢州若能攻下，便只要守住邢州，看好隨國公，先攻略梁國公他們，對隨國公形包圍之勢，沒想到竟是如此！”

江瑾賢搖了搖頭，提起了筆，準備寫信：“孤把事代在信里，你送出去。青執如今在帝京，為今之計，只能讓涼月去梁國公那兒。可涼月的子……當面見到仇人，孤真擔心不管不顧起來，若是壞了事，我們也沒有辦法。若是青執能在邊，也就能中和一下了。”

白執沒有說話，也知道如今主子在安定郡這里不開，而且主子原本的計劃就不是往他們那兒去的。

“其實，主子。”白執想到了什麼，“高蒼梧是皇后從大宛帶過來的人，表面上現在在為項思羽做事，實際上是聽命于皇后的。人總是且善變的，主子若是能讓皇后重新上你，一定會全心全意為你的大業服務。這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也算是讓項思羽措手不及。”

江瑾賢扭頭，瞪了白執一眼。

書房里陷了良久的沉默。

玉聽到了白執的這番話，臉頓時拉了下來，急切地想要聽到書房里江瑾賢的回應。

但是江瑾賢什麼話也沒有說。

玉閉上了眼睛，到心臟在膛里越來越遲緩的跳，有那麼一瞬間的窒息。

的，也只是他們兩兄弟之間爭斗皇權的籌碼嗎？

項思羽雖然算計別人的人心，也計較別人的人心，但他從來不會利用玉的，甚至連這個念頭都不會有。

作為阿羽的朋友，玉甚至希他可以不要那麼顧及，放手去做。

不會上江瑾賢的，絕對不會。

絕對不會被江瑾賢所利用！

玉不知道為什麼，腔里有一氣，明明以為，自己已經跟江瑾賢沒有任何關系了，為何還會為為他的所作所為而生氣？

一定是因為阿羽，一定是因為江瑾賢損害到了的好朋友項思羽的權益！

玉，絕不被，自己由自己做主，主為之，絕不后悔！

——

本來宇文家和柳家商量的好好的，柳家有虧在先，休妻是一定的。府那邊也早早地報了上去，也因為宇文家和柳家都是安定郡有名有姓的大族，府的辦事效率也十分的高。

本來今天，正式的休妻許可就要下來了，但是柳迎悅不知道為何，竟然從宇文府的祠堂里出來了，跑到了府門前，跪在地上，大聲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