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想著，這個時候，項思羽一定安全了。

被關在州府里，一點外界的消息也打探不到，而在定州，宴寧的暗哨，玉早就讓他們跟著李嬤嬤一塊逃走了。

這次江瑾賢帶著他去新的地方，玉便有機會聯系上宴寧的暗哨，給項思羽傳遞消息。

當時留下來，既有不要讓項思羽被抓，重蹈江瑾賢被抓的覆轍；二來，也是想拿到一些消息，幫助項思羽。

若是貿貿然演戲跟江瑾賢示好，以江瑾賢多疑的格，必不會信，而是會更加提防。而要是一直表示出跟江瑾賢敵對的狀態，江瑾賢反而會在心里對降低警惕。

自以為很了解江瑾賢，認為江瑾賢就是這樣的人。

玉知道，自己在州府里是被監視的狀態，想方設法通過玉桑跟定州太守代了一些事，“被迫”坐上了江瑾賢馬車。

玉桑被調開了，這一次，玉是跟江瑾賢同乘一輛馬車。

兩人相對而坐，按理說，尷尬肯定是要有的。但是這一次玉沒有躲開江瑾賢的目，而是比江瑾賢更大膽地打量江瑾賢。

“你在看什麼？”江瑾賢尋常地問道。

“看看你是胖了瘦了黑了白了還是丑了。”玉邪氣地道，“上一次見你，可還是牢里，這不得看看你出來之后，變回懿文太子的份，錦玉食，能養的多好。”

江瑾賢哂笑，他喜歡玉跟他拌吵架：“你這話說的不對，我們上次見面，是在昨天晚膳的時候。如果非要按你的上一次見面來說的話，我們相遇后這麼多天，你明明有很多次機會打量我，為什麼選擇今天？”

“你管我？你管我選擇哪天！？”

玉開始不講理了。

江瑾賢笑著搖了搖頭：“你難道見到我，只想和我說這個？按你的子，我以為你會有別的問題問我的。”

玉擺擺手：“你昨夜晚上的時候才‘命令’我讓我今天跟你走，你也不說去哪里，府里那麼多明衛暗衛看著，我也逃不了。你不愿意說，我自然也不會主問。你知道的，我素來沒有刨問底的習慣的。”

“我們是去安定郡公那里。”江瑾賢倒是主解釋了，看起來并沒有把玉當外人，“白執跟我說，他那邊的進展很不好，所以我打算親自去一趟。”

“帶著韓牧易的白執？”玉煞有介事地問道。

江瑾賢點點頭，突然拉住玉的手：“你會幫我嗎？”

玉猛地把手回來：“我不害你就不錯了，還想讓我幫你。”

江瑾賢挑眉：“你不考慮考慮你父皇臨終的言嗎？”

玉拍了拍手，似乎在嫌棄什麼東西：“嗯，考慮過了，我想的很明白。與其做什麼人的皇后，不如我自己做帝。皇后還有被廢的風險，做皇帝可就是我自己當家做主了。”

江瑾賢似笑非笑：“怎麼？這麼有危機？是項思羽有想過廢了你這個皇后嗎？”

玉瞪了江瑾賢一眼，懶得理會江瑾賢，而是繼續往下說：“而且我跟你相比到底還是有大宛皇室脈在，可是有優勢的。項思羽會幫我，而你只會利用我。還是用完就丟的那種。”

江瑾賢只是抿著笑：“你這麼想我，可是冤枉我了。你若是做了我的皇后，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廢了你的。”

玉一副不相信的模樣：“你現在是皇帝嗎？”

男人的，騙人的鬼。

“你若是想做我的皇后，我很快就會解決一切，為皇帝。”

玉對做皇后沒什麼興趣，做項思羽的皇后，最開始也只不過是為了避難而已。皇后可是古代最高危的職業，沒有幾個皇后能夠順利熬太后的。

看似風無限，可若無法和皇帝在任何一個層面勢均力敵，就永遠都有被廢的風險。

“你有那個能耐，還會在這里苦哈哈地打仗，開玩笑吧？”玉無語地調侃道。

江瑾賢但笑不語：“你太信任項思羽了，不是好事。”

玉本想說“阿羽是的朋友，朋友之間有什麼信任不得的？”但話到了邊，卻變了。

“但總比信任你好，我信任過你，已經證明是錯的。”

江瑾賢不再看著玉，而是看向馬車外的風景：“你人在我邊，一直想著項思羽，我是會傷心的。”

這語氣太像玩笑，但試圖掩蓋的神卻一點也不玩笑。

玉也賭氣：“我和你現在有什麼關系嗎？我想著誰，都是我的自由。”

江瑾賢突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他的語氣突然正經：“馬上要見到安定郡公了，你想以什麼份？項思羽的皇后，我的弟妹，還是——我的太子妃？”

玉撇過頭去，直覺告訴，不要回答這個問題。

江瑾賢住玉的下，將的臉一點點掰正：“告訴我。”

玉瞪著江瑾賢，咬牙切齒道：“很重要嗎？我是無所謂，在這種要關頭，若是你愿意在天下人面前承認我是你的太子妃，被天下人議論的會是你，失去愿意把兒嫁給你作為換的藏助力的是你。”

“你不在意嗎？”江瑾賢乜了玉一眼，“倒是你的作風。那項思羽呢？你覺得他若是知道你愿意做我的太子妃，他會怎麼想？”

“阿羽……”

雖然玉確實對項思羽沒有什麼男之，但作為朋友，朋友的名聲和尊嚴還是要維護的，當下便什麼也不敢說了。

但玉的沉默落在江瑾賢眼里卻是別的意思，江瑾賢一點點了玉的下，意識到自己快要過分的時候，慌忙松開。

江瑾賢了玉的下，帶了些憐惜：“對不起。”

玉沒想到江瑾賢會道歉。

“你為什麼可以這麼在意項思羽，為什麼？僅僅是朋友嗎？我不信。”

江瑾賢低低地吼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語。

玉懶得和他解釋，只是在心想。若是有人這樣欺負玉桑，也一定不會退，同理，如果青執白執遭遇這樣的事，想必江瑾賢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和江瑾賢是不同的，江瑾賢在意秋芷若的時候以朋友之名是無理由的，而和阿羽，至如今還占這個夫妻的名頭。

而最重要的是，和江瑾賢，現在并不是什麼需要互相承諾的關系。

“你信不信。”

玉甩開江瑾賢的手，給他一個冷臉，表示自己要跟他劃清距離。

——

自白執攜韓牧易去安定郡公封地見宇文拓后，宇文拓就一直稱病，只讓宇文弈來接見他們。

按理說，平常的時候，這個宇文弈在他父親面前也是說得上的話的，一些決定也是能做的，但這一次，宇文弈將事通通都推給了他稱病的父親。

白執知道這是安定郡公故意晾著他們。

這幾次，江瑾賢的行特意排除了安定郡公在外，安定郡公不是傻子，肯定看得出來，這是在抗議了。

安定郡公想要讓江瑾賢明白，如果沒有宇文家族的支持，江瑾賢將寸步難行。

白執只能跟韓牧易在府外租了房子住，一直稱病的安定郡公，也終于等來了他心心念念的江瑾賢。

安定郡公想要的，只是江瑾賢向他低頭。

江瑾賢攜著玉安定郡公府，前來迎接的宇文弈頗為意外地看了一眼玉，意味難明地道了一句：“皇后娘娘。”

玉皮笑不笑地道：“宇文世子。”

“娘娘當真是吉人自有天相，能夠絕逢生。”宇文弈這麼怎麼聽都像反話，“不知陛下如今可好？”

“陛下自然是好的。”玉不想在安定郡公府討論項思羽的況，“孫貴妃也好，本宮的公主也好，隨行的所有人都好，宇文世子倒不用心那麼寬，管那麼多。”

宇文弈倒真的不問了：“都好便好。”

這時，宇文弈才像突然想起來自己的任務似的，介紹道：“家父久病不愈，纏綿病榻，恐怕今日還是沒有力陪殿下說話。殿下恐怕只能看一眼家父了。”

江瑾賢一副十分關心的模樣：“當真是如此嚴重嗎？連說話的力氣也無了？既然如此，那孤就是看一眼也是好的。唉，聽白執說，如今這安定郡公府，連個主事的人也沒有。這梁國公的事，怕是又要延后了。”

宇文弈聽到“梁國公”三個字，知道這是他父親心心念念要從懿文太子口中探出來的東西，便道。

“在府，小王還是做得了主的。殿下既然風塵仆仆地趕來，看過了家父，也不要馬上回去了，在我們郡公府用過了晚膳再回去吧。”

“剛好也嘗嘗我們北地特食，皇后娘娘，你說是不是？”

一直站在江瑾賢邊當人形掛牌的玉沒想到宇文弈會突然提到，當下便有些尷尬地道：“本宮自長于大宛，大宛水系發達，湖鮮眾多，食多以此為據。這北地食，本宮也只是聽說過，并未嘗試過，也不便評論好與不好。”

宇文弈爽朗一笑：“這又如何？鄉隨俗。既然來了我們安定郡公府，就要嘗嘗我們安定郡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