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制的香囊里的草藥。”玉俯下，也不顧臟污，用手指將泥里的草藥捻出來，展示在青執面前，“這個草藥的味道混在雨后山間的空氣里，只有醫者才會敏的聞到。”

這話說出口，倒是讓玉怔住了。這難道是，江瑾賢特意留給的信號嗎？

“跟我走。現在該我領你去找你家公子了。”玉站起來，帶著不容置喙的語氣。

——

含元殿，眾臣早朝議事。

“陛下，臣聽聞，長公主殿下跟隨丞相大人前往黃河賑災，救治百姓，頗得贊譽。此等牝司晨之事，為臣等斷斷所不容。”

“什麼牝司晨？本朝中興之主嘉元帝，便是主臨朝。在的統治之下，國泰民安，五谷登，有何不可？”

“藺大人，你誤會了。臣說的是這黃河賑災一事，陛下原本是托給江相，卻反被長公主所手。跟嘉元帝有何干系？”

杜客卿和藺僉如當即就在朝堂之上爭執起來，杜客卿吵不過史臺出的藺僉如，干脆拱手向皇帝道：“陛下，民間歌謠傳唱，皆說長公主乃紫府仙。紫氣乃帝王之氣，如何能形容一位長公主！”

杜客卿說著，將袖中寫著歌謠的絹帛取出，雙手捧上。皇帝邊夏公公見狀，便下臺取過，遞到皇帝手上。

皇帝沉默地接過，沉默地閱讀著，十二冕旒遮去君王大半容，可握的拳頭終究是泄了他的緒。

杜客卿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只聽著上首的皇帝不辨喜怒地道：“朕的堂妹，大宛的長公主，竟不知是如此厲害，一醫冠絕天下。”

藺僉如的心一哐當，那個歌謠他也有所耳聞，上面的話若是形容一個普通的華佗再世的醫者也就罷了，可偏偏是這位自癡傻的長公主。

“當真是我大宛之福。”皇帝說著，竟然從皇座上站了起來，將手中的絹帛向大臣的方向一丟，“如今長公主已下嫁丞相。瑾賢出將相，文韜武略當屬第一。兩人結合，真是珠聯璧合，為我大宛一大幸事。”

藺僉如微微抬了頭，看了看地上的那片絹帛，已經被的不樣子，他不明白皇帝為什麼反倒重重地捧起長公主。

“如今他們在抗災第一線，為我大宛效力。作為大宛圣上，自然不能讓忠臣寒心。聽聞長公主與丞相的一雙兒還在帝京，在丞相府無人照看。為表朕的誠意，朕決定將他們的一雙兒接進宮來，由惠妃親自養，以皇子之禮待之。”

“諸位卿，可有異議？”

靜妃無子，還是宗室楚國大長公主的侄孫，來照顧長公主的一雙兒，最為合合理。

杜客卿低下了頭，掩飾角的笑意。名為恩賜，實為牽制。將長公主的一雙兒接進宮養，說難聽點就是拿了孩子做人質。

但皇帝說的極為冠冕堂皇，就算是那些依附太皇太后的員，也不能說什麼好。

說到底，皇帝還是忌憚長公主。陛下終究只是宗室旁支，比不得長公主脈尊貴、名正言順。

皇帝掃視著臣下，見諸臣都沒有發聲，便沉聲道。

“既然諸位卿都無異議，那就立即擬旨照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