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們如寶吧?姑姑都等你半天了,快和姑姑回宮里敘一敘話。”
對面,一淺紅宮裝的人,笑著走上前來,自來地要拉住慕如寶的手。
只是在手指即將到慕如寶的時候,被側避了開。
人明艷的臉上,笑容凝固了一瞬,目里似是閃過一抹不滿,但是很快就被制了下去。
自然地放下手,有些傷地道:“這麼多年我都不曾出宮,你又自小離家,難怪我們姑侄對面不識。”
慕如寶幾乎不用問,也知道面前站著的是誰了。
對面的看起來仿佛才三十多歲的人,應該就是穆家的嫡,當朝五皇子的生母,容貴妃。
也就是老穆的妹妹,緣上的“姑姑”。
慕如寶并沒有天真的將容貴妃當親人,若是容貴妃想救穆明道,就不會等到焦頭爛額束手無策的時候,才過來找了。
慕如寶面上不聲,只是淡淡屈膝行了一禮,“民慕如寶見過貴妃娘娘。”
“大膽!見到貴妃娘娘理當下跪!你哪能這麼隨便的行禮!”
慕如寶屈膝的作僵了僵,然后坦然地站了起來。
抱歉,也不是誰都能跪的。
有的時候人多不得不依著大家的禮節,偶爾跪一下,也就是鄉隨俗罷了。
這種擺明了找茬的人,可沒興趣跪。
慕如寶的態度讓在場的幾個人都有些震驚。
饒是站在后的溫香和玉,也沒想到慕如寶見到容貴妃會是這種態度。
畢竟容貴妃是慕如寶的姑姑,顯然是要比他們這些外人更讓信任才對。
可是這態度,明顯是對容貴妃也沒什麼信任可言。
溫香和玉齊齊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里又有點發沉。
雖然慕如寶沒有盲目地親近容貴妃,可見太子剛剛對說起的事,怕是也不會輕易點頭。
他們所有人,似乎都低看了慕如寶。
容貴妃微微凝眉,卻突然笑了,轉過頭訓斥邊的太監,“住口,不得無禮!”
太監了脖子。
“拿那些規矩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面前站著的,可是我至親的侄,什麼跪不跪的,你們滾遠點,來打擾我們姑侄敘舊。”
容貴妃又笑著看著慕如寶道:“前幾日便聽輕言那混小子說起你,他如今正在我宮里,這里說話不方便,你且隨我回宮去吧。”
輕言,說的應該就是容鈺了。
慕如寶還記得香云曾經跟說過,容鈺其實是五皇子龍輕言,之所以化名容鈺,是因為的生母穆容。而“鈺”字,其實是他的小字。
容貴妃又往前走了幾步,試圖再次挽著慕如寶的手,帶著回宮去。
可是,慕如寶卻再次后退了幾步,避了開。
“娘娘有什麼話,不仿在這里說吧。“
肯跟著溫香玉來見太子,是篤定太子不會對做什麼,最多就是威利,總不至于出不去。
但是去了容貴妃宮里,就難說了。
而容鈺,一定不在這位容貴妃的宮中!
若是知道進宮,容鈺想必會親自過來見,而不是靠著別人傳話。
思及至此,接著道:“我一個村婦從小野慣了,更是不懂什麼規矩,怕是進了貴妃宮中多有冒犯,一個不小心,就出不來了。”
慕如寶的角漾氣一抹淡笑,語氣不卑不,但對容貴妃的防備已經非常明顯了。
穆容臉上的笑意,徹底寡淡了下來,目也漸漸變得凌厲。
饒是聽說了穆明道的長被找了回來,還妥善理了難民的事贏得了不民心,本以為不過是像柳心茹一樣是個散財的傻子。
不想,這慕如寶并不像想的那般單純,是個心思細膩謹慎之人。
容貴妃冷笑道:“你覺得我會找你說什麼,你可有在我面前端架子的底氣。”
慕如寶心想,總算是肯好好說話了,裝什麼裝,容貴妃不難都替難。
也笑著道:“貴妃娘娘總不至于,是擔心我爹在牢里生死吧?”
“畢竟他也姓穆,萬一在里面胡說了些什麼,保不齊會牽連貴妃娘娘和五皇子,我想娘娘肯定是想讓我去牢里看他老人家的時候,帶句話給他。”
慕如寶的話,讓在場的人更震驚了。
而穆容更是氣得全抖,“你!你竟敢威脅我!”
“這可不是什麼威脅,我只是在告訴貴妃娘娘,我的底氣在哪里。”
慕如寶笑著說完,臉也淡了下來。
談判麼,總不能讓對方拿得死死的。
就不信穆明道當丞相這麼多年,穆容在宮里沒有依仗過他拿些好。
老穆如今進去了,穆家再怎麼丟棄老穆這顆棄子,想撇清關系,怕是也難。
穆容臉越發的難看。
皇后早逝,是這后宮里唯一的貴妃,極有人敢如此不把放在眼里。
慕如寶是唯一一個敢這麼跟說話的人。
不!
不是唯一,還有那個男人!
容貴妃腦海里閃過一道青的影,再看慕如寶,眼底多了幾分不屑。
可是想到父親告訴的消息,又不得不對慕如寶道:“你若不想去我宮里,我們就去那邊的湖邊談,總不至于我們之間的話要讓東宮的人聽見!”
溫香和玉臉微變,上前一步想要阻止。
“不行,慕姑娘是我們帶進來的,理應有我們保護在側!”溫香冷冷地看著容貴妃道。
玉沉默地擋在了慕如寶的前。
容貴妃火氣再也制不住,“放肆,你們算什麼東西,就是太子來了也得看我的臉,你們敢忤逆本宮!”
溫香和玉還想阻攔,慕如寶卻對他們搖搖頭,“沒事,你們在這邊等我就好,有事我會喊你們。”
心里有點。
其實和溫香玉集不多,只不過是一起玩鬧過,不想兩個人會對這般維護。
雖然他們為太子辦事,但是此時也不想他們因為的關系得罪人。
慕如寶拎著醫藥箱,跟上穆容的腳步。
倒是也想聽聽,穆容到底想跟說些什麼。
很快,兩個人就走到了湖邊。
數九寒天,湖水已經凍結厚厚的冰層。
放眼去,荒涼無比,慕如寶是站在湖邊,也覺得冷。
這也讓慕如寶心里越發的擔心起來,老穆和哥哥在牢里,只怕會更難熬。
“聽說昨天穆明道已經被用了刑,無疑是想讓他認罪畫押當年誣陷神威軍的事,可他偏偏不肯認,大理寺卿的那些人好多都被穆明道得罪過,聽說昨晚,穆明道已經熬不住,人事不知了。”
穆容說著底下人匯報的消息,眼底閃過一抹嘲諷。
看了看慕如寶,卻發現除了之前臉上浮現的微微的擔憂,并沒有很震驚,亦或是慌的緒。
的這幾句話,仿佛沒有讓慕如寶心里升起任何漣漪。
穆容皺著眉道:“怎麼,你不害怕?”
“怕啊。”
慕如寶淡淡地道。
收回視線,同樣嘲諷地看著容貴妃,“怕有什麼用,再說認罪就是找死,不認罪反而很多人不敢讓他死,傻子才會認罪,這不是很正常的事麼。”
“......”
“何況我醫高超,只要人還著氣,我就能將人救活、醫好,甚至能將他們養的比以前還壯實,那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慕如寶說得輕描淡寫,聽起來,是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自信。
哪怕心里并沒有表現起來的那麼輕松。
救活一個人,自認能做到,但是能不能徹底痊愈就難說了,不是玩,拆拆拼拼就能恢復如初。
但是,也不可能讓容貴妃借此威脅。
容貴妃果然愣了一瞬,想到聽到的關于慕如寶醫的傳言,看著的視線也慎重起來。
慕如寶不想浪費時間,淡淡道:“貴妃娘娘不妨直說,到底想讓我做什麼,又能給我什麼好。”
容貴妃也不在打啞謎,“我能讓穆明道罪,也能讓他復原職,但是你要答應,嫁給我的兒子。”
慕如寶是真的很意外,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要來娶。
“我上,鍍金了?”
慕如寶忍不住問道。
實在想不出,為什麼跑來威脅的這些人,都要嫁過去。
雖然容鈺長得像上輩子的師兄,但是也并沒有要隨隨便便嫁給他的打算。
穆容聞言,眼底也閃過一抹不屑,鄉下丫頭就是如此,只會將金玉等俗掛在邊。
但還是耐著子解釋道:“聽說凈塵大師曾經預言,你的命格極為特殊。”
“一命禍國,一命棲梧。禍國世,眼下諸國大倒是應景,關鍵是這棲梧,那可是......”
容貴妃話未說全,最后止住了。
但是慕如寶也算是明白了,什麼東西棲梧,凰啊。
敢封建迷信讓了搶手的香餑餑。
“我都嫁人了,你們就不嫌棄我二婚?”
“嫁人?呵。”
穆容冷笑一聲,“你放心,你不過是墨青錦化名韓錦卿娶的韓家婦。只要他回了永寧侯府,又姓了“墨”,那墨家的人死也不會讓你進門。”
“何況墨青錦已經和楚國聯姻,并昭告天下,若是悔婚,楚國就算再無將才,也會惱怒。你覺得墨家會讓他為大焰的罪人?”
“就憑當年穆明道陣前傳旨誣陷神威軍投敵,你也一輩子走不進墨家。”
“誰都能娶你,但墨青錦,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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