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寒涼如水。

韓錦卿坐在湖邊，側幾個空空的酒瓶，而前的石桌上架著小鐵爐子，里面的碳火熾熱無比，釋放著紅的芒。

楚歌看著韓錦卿又酌了一杯，眼中不免閃過一抹心疼，在韓錦卿再次抬起酒杯時，手過去住了杯子。

“青錦，別喝了，你子弱，早點回去歇息吧。”

“拿開。”

韓錦卿冷冷抬眸，那一瞬間眼中的凌厲，讓楚歌心里不免升起一懼意，到底是將手從杯子上收了回來。

楚歌只是輕地道：“你又何必如此，當初走的時候，不就已經料到了嗎。”

韓錦卿眸深深地看著楚歌。

在楚歌出現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邊出了細，倒是想看看如今到底將手到了哪里去。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楚歌被盯得心慌。

輕輕問了一句，有點自嘲地道：“我還以為你有了慕姑娘，再也無暇看其他人了。”

“你不是其他人。”

韓錦卿淡淡地道，收回視線，再次抬起酒杯，“你來大焰，也有十年，你、我、赤炎、風行、還有江婉，我們也算是自小一，終歸是和別人不同的。”

韓錦卿的嗓音清清淡淡，并沒什麼緒，夜下，連他眼底的眸都變得若若現。

可是這般，才是楚歌認識的韓錦卿。

楚歌眼底涌上一抹淚意，卻死死地著，笑了笑，臉有點蒼白，“我還以為，五年的時間，你早忘了。”

“不會，你深知，我一向過目不忘。”

韓錦卿又飲了一杯酒，辛辣的從嚨穿過，讓他清醒。

楚歌笑了笑，看著漆黑的夜，語氣也染上了蒼涼，“我的記就不好，從我被我父王送到大焰當質子起，就住在永寧侯府，我都快忘了我母國的家人，早就將永寧侯府，將墨伯父和你，當了家人。”

“楚歌，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幫你。”韓錦卿再次看向楚歌，眸深邃難明。

“不必了，我習慣了這邊，也好。”

楚歌用手輕了一下發梢，下眼底的神，然后又出了溫婉的笑容，對著韓錦卿道：“我知你今天去了軍營，所見之事，難免會心里不舒服。但是青錦，你離開五年，如果不是赤炎穩住軍隊，怕是神威軍等不到你回來，就散了。”

韓錦卿看著楚歌，眸深邃讓人難以揣測，許久，直到楚歌心慌地攥手指，他才收回視線，淡淡道：“我知道。”

說完，他又飲了一杯酒下去。

楚歌松了一口氣，看來他是真的在乎，此刻也是真的有了醉了。

放在平日里，提了軍中的事，只怕他會責怪僭越。

猶豫了一瞬，在韓錦卿又拿起酒杯時，還是開了口：“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心無城府的人，凡事想必早有打算，但是我也不想你和赤炎因為軍權而有了嫌隙。”

“青錦，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是手底下的人用著不放心，換了也無不可，這樣對你和對赤炎，對你們之間的誼，都是好的。”

“畢竟一山不容二虎，你才是永寧侯府的世子，才是神威軍的主人。”

......

慕如寶很早就躺下了。

因為家里人多，的屋子又讓給了穆明道和柳心茹，直接搬去了韓錦卿的屋子里住。

現在的小院子和韓錦卿住的大院子之間多了一個拱門，兩個宅院外面的大門一鎖，滿院子的星衛和侯府親兵，簡直要多安全有多安全。

可是，明明累得要死，卻睡不著了。

簡直滿腦子都是韓錦卿和楚歌花前月下的樣子，一個風流倜儻，一個溫聲玉，郎妾意的好不自在。

“啊，煩死了！”

直至深夜，慕如寶又翻滾了一圈，然后直接坐起。

花語睡在外間，聞聲連忙走進來，看著慕如寶黑燈瞎火地坐在床上，也不明白夫人這是怎麼了。

“夫人是睡不著嗎，可是想主子了？”

“想個屁！”

慕如寶咬牙切齒地道：“你去幫我把容鈺喊過來！”

花語：“......啊？”

“就是容鈺！長得比人還好看，還想接近我的那個容鈺！”

“......”

“還有溫香和玉，都過來！我要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我的天爺啊，夫人和主子，這簡直就是兩個醋壇子。

“夫人，這麼晚了，不如明天？”

“不行！立刻現在馬上！”

花語在屋子里勸了半晌，最后還是迫于自家夫人的--威，披了裳從主屋里走了出去。

哪里敢真把夫人的幾個狐朋狗友找來，想著要不就去給夫人賣點酒，把香云喊起來陪夫人對酒當歌吧。

只是花語才出了門，就被站在外面的影嚇了一跳。

“主子？”

花語也沒想到，主子竟然會回來。

“嗯。”

韓錦卿淡淡地應了一聲，接著問道：“還沒睡？”

“夫人聽說您和楚歌公主一起喝酒，氣得睡不著，這會鬧脾氣呢。”花語如實上報。

也只是說一說，讓主子心里有個數，可下一瞬，花語卻震驚了，因為一向喜怒不形于的主子，竟是笑了起來。

“呵，”韓錦卿直接推開了門，留下一句代就進了屋子，“你下去吧，我去哄一哄，難得肯為我醋上一回。”

花語還來不及反應，主屋的門就關上了。

而屋子里很快就傳來了自家夫人的嚶嚀聲。

花語鬧了個大紅臉，披著外裳冷得不行，又無可奈何，看來今晚只能去香云那里湊合一宿了。

空氣清寒，花語腳步匆匆，卻在走到拱門的時候，再次頓住腳。

那里，一抹頎長冷厲的影，讓不自覺地抿。

“大人。”

赤炎的目鎖在花語的臉上，冷冷淡淡地道：“去我那里。”

話落，他便直接轉，清冷的姿讓花語不自覺地輕。

裹著服的手，也張地攥。

可最終，還是低著頭，跟上了赤炎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