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寶拿著幾個手指頭仔細查看，“砍得還算整齊，好的。”

眾人：“......”

人家砍掉的手指，只為了讓夸一句砍得整齊？

那模糊的東西，一般人誰敢！

慕如寶的手不大，張屠戶的十個手指頭都的，只能捧著。

整個廣福堂的大堂，雀無聲。

乍一看到這副畫面，一個小丫頭，臉上帶笑地捧著十個淋淋的手指頭，詭異。

就連韓錦卿，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在所有人都不敢擅自彈的時候，他幾步走到了慕如寶的邊，低眸盯著的手心。

“就那麼喜歡別的男人？”

不遠，躲在暗里的風行，下都要驚掉了。

主子不是應該讓那人將臟了吧唧的幾個手指頭都扔了才對，怎麼說出來的話，冒著酸氣呢！

赤炎默默不語，眸一直鎖在捧著斷指的慕如寶上。

這個人，很有問題。

而主子，顯然已被那妖迷住了。

剛剛主子竟然不準他們再跟著他，命令他和風行，以后只負責保護慕如寶。

慕如寶聽到邊男人酸溜溜的話，又忍不住瞪他，“你快閉吧！”

這是治病救人好嗎？怎麼就是喜歡男人！

和分離的手指頭，也能算是男人？

丟臉丟到姥姥家，除了看書，韓三最會的就是吃醋了！

慕如寶沒心和韓錦卿爭辯，看著地上已經陷昏迷的張屠戶，對著不遠的兩個小廝道：“將人抬進堂，要趕給他將手指頭接上，晚了就來不及了。”

廣福堂的小廝是認識慕如寶的，畢竟慕姑娘每次來賣藥，走了之后大老板都會抹眼淚，嘆自己的家產又被掏空了不，次數多了想記不住這個小姑娘都難。

小廝們連忙抬起了張屠戶。

而一直呆呆地坐在地上的張翠蘭，也慌地站起了，“如寶，張太醫真能給我男人將手指接回去嗎，你能找到張太醫是不是！”

張翠蘭全部的希，都在張庭華的上，畢竟張太醫才是整個大焰國醫最好的人，又經常來廣福堂坐診。

就在滿眼期盼地看著慕如寶的時候，卻得到了最不想聽的答案。

“我很久沒見過張太醫了，他肯定來不了。”

慕如寶搖搖頭，不過也沒再等張翠蘭問，直接道：“不過即使張太醫不在，你男人的手指頭也能接回去。”

張翠蘭聞言，放了心。

繃的緒，一下子松懈了下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開始相信慕如寶。

哽咽著，哭著道：“如寶，可嚇死我了，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他一直都躲著我，我也找不到機會拿他的。好不容易今天有了機會，我卻將他害了這樣。”

張翠蘭有點懊惱，更是害怕，“他沒睡之前還嚷嚷著要休了我，還要報，讓我下大獄，如寶你救救我！”

“休就休！”

慕如寶憤憤地道：“要我看，這種男人直接廢了更好，這手指頭接回去，估計他還得打你。”

“別，他也只是被我害的，氣瘋了，不是故意的。如寶，你幫幫我吧。”

慕如寶很生氣，就想不明白張翠蘭為什麼非要跟這種家暴男人過日子。

氣歸氣，也不可能放著個病患不管。

現代的時候，監獄里的罪犯，也給治。

這是醫者的本分。

古時候，人要是沒了手，以后的日子也就沒了活路了。

“你把眼淚，沒事，這手指頭都能接回去。”

慕如寶知道張翠蘭心里害怕，安了兩句。

韓錦卿在慕如寶話落之后，微微瞇眸。

斷指，是不可能接回去的。

他看過太多太多的活生生的例子，那些在疆場上廝殺的軍士，斷掉的肢，只會慢慢腐爛，而曾經驍勇的將士，即使大難不死，最后也只能淪為廢人，蹉跎一生。

如果真的能將斷掉的肢接回去的話......

“小丫頭，這話可別說的太滿。”

后突然傳來一道微微厚重蒼老的嗓音,打斷了韓錦卿的思量。

慕如寶回頭看過去，就看到一個帶著郎中方帽的老者，正目涼諷地看著。

這個老頭，慕如寶有點面。

好像是那天和韓錦卿在面館前救孩子的時候，急匆匆被孩子父親帶過來的郎中。

當時老者看著孩子氣管被異堵住，施救都沒有施救，就宣判了孩子死刑。

后來是用了海姆立克急救法，才將那孩子救回來。

慕如寶想到那天的事，對這個老郎中，也不是很待見。

倒是沒急著走，捧著十個手指頭，又看向云莫塵，似乎是在等他的解釋。

“他怎麼會在你這邊坐診？”

語氣里的嫌棄，太明顯，似乎就連云莫塵都跟著一起嫌棄了。

慕如寶這樣的態度，讓幾個早上值班的學徒，都驚得不敢說話。

還是頭一次，有人敢這麼嫌棄白老先生。

云莫塵也有點意外，半晌沒說話的他連忙對著慕如寶解釋道：“這位是堂里坐診的白先生白清信，是我師父介紹過來的太醫院的國手，白老先生告老歸田后，一直在廣福堂坐診，也是堂里的甲字號先生。”

老張頭介紹過來的？

慕如寶倒是想不到，對面的所謂白老先生，竟還有個國手的名頭。

擰著眉，沒說話。

醫高不代表醫品好。

白清信還以為慕如寶是被他的名號鎮住了，捋了捋胡子，”稚子年，總是會說些輕狂的話，倒是也能理解。”

他頓了頓，強調道：“不過要是耽誤了人命，亦或是給了人希又要給人絕，那就是罪孽了。”

還跟說上佛語了？罪孽？

“呵。”

慕如寶冷笑了一聲，再次讓整個大堂都陷了詭異的安靜。

“我只知道為醫者要全力以赴救人，只要患者還有生命征，就要竭盡全力！”

慕如寶眸清明，字正腔圓地道：“而不是站在病患的旁，不主施救反而宣判死亡，看著或許還有希的人，在病痛中苦苦掙扎著死去！”

“那樣的人，才是罪孽深重，不配為醫！”

慕如寶冷冷地看著所謂的白老先生，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在心里，就是覺得對方不配為醫。

而白清信似乎也想到了什麼，臉驟變。

他又又憤，忍不住抬手指著慕如寶：“放肆！”

張華庭從慕如寶手里買藥的事，白清信也略有耳聞，但是他卻不認為，一個小小的采藥，會懂什麼醫。

“別以為你救了那個孩子，就把自己當了大羅神仙，那只不過是你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