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到村口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

只是他們才走過去，一道影便從村口的槐樹后走了出來，著實嚇了慕如寶一跳。

“呀！”

慕如寶忍不住往韓錦卿上靠了過去。

男人的手掌攔住的肩膀，將帶進懷里，清冷的視線卻看向了對面，然后微微瞇起。

“你有何事？”

他的語氣有點冷，摟著慕如寶的手也微微收。

被嚇到了。

對面的人也才意識到可能嚇到了人，連忙道歉。

“抱歉韓秀才，我不是故意嚇人的，我是找韓娘子有事，特意在這里等。”

聽到悉的聲音，慕如寶連忙從韓錦卿懷里鉆出來。

“是你？”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張屠戶的老婆，張大娘子張翠蘭。

張翠蘭看到慕如寶，有點難堪，張地叉著手指，支支吾吾地道：“我有點事找你，你能過來一下嗎？”

慕如寶了然，其實猜到了張翠蘭的目的。

慕如寶連忙去推韓錦卿，“你先回去，我和張大娘子說說話。”

韓錦卿臉發沉，“你又有事瞞著我？”

他可是認識的，這人是張屠戶的老婆。難道還惦記著去坐妾不！

慕如寶哪能不知道韓錦卿的意思，臉蛋發紅，“哎呀，你胡思想什麼，我們說的都是人之間的事，你聽不方便，快回去吧。”

韓錦卿最后還是被慕如寶推走了。

張翠蘭看著兩夫妻親昵的樣子，有點想笑，也有點羨慕。

自家男人，從沒有像韓錦卿一樣心疼張過自己。

夜晚，老槐樹下的桌子邊，早已沒了白日里的喧囂，和夜一起，靜謐無比。

慕如寶收回了搭在張翠蘭手腕上的手。

“你的脈象沉穩，不像是生病的樣子，也無虛寒的癥狀，按理說，是能夠有孕的。”

張翠蘭來找慕如寶，就是想讓看下自己的。

白天不懷孩子的事被慕如寶破，慕如寶說過，可以幫忙看病，但是當時沒信。

可是，見過慕如寶游刃有余地砍價，還有之前慕如寶條理清晰，幾句話就讓和母親吃了虧，甚至親眼見證了病懨懨的韓錦卿在慕如寶的照顧下竟然起死回生康復如初，就再也不敢懷疑慕如寶的話。

一樁樁一件件事，都著詭異。

但哪怕慕如寶是鬼，要是能治好的病，也認！

張翠蘭聽到慕如寶的話，心里不但沒升起希，反而更加焦灼。

“怎麼會，我要是沒病，怎麼會一直都懷不上？”難道連慕如寶都看不出的病癥嗎？

慕如寶也有點想不通，又問道：“你的月事可還正常？出的量和天數，有沒有變化？”

“都還好，不曾有變化，每次都是三天多三天，每月都如期而至。”

慕如寶點點頭，都在正常的范圍。

又問了幾個有關婦科的問題，張翠蘭也都如實而答，一切都說明，沒有問題。

這讓慕如寶更加不理解，為什麼張翠蘭二十五歲，正是最佳的懷孕年齡，卻遲遲不見孩子的到來。

張翠蘭就更著急了，忍不住哭了出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生不出，最開始我男人還很配合，可是努力了這麼多年，他看我，也煩了。”

或者說，不是煩了，而是厭惡。

而且只要聽說了誰家有孩子，張屠戶每每回家，都會對拳打腳踢。

慕如寶也知道張翠蘭的難。

其實不孕這事，不全是人的關系，也有可能跟男人有關，但是這是古代，會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人的上。

“你別這樣，我再幫你想辦法。”慕如寶想的是，要想辦法給張翠蘭做西醫方面的治療。

張翠蘭卻以為慕如寶在安，淚流的更兇，“我和他本是親上家親的同族，就是因為生不出孩子，老家的人都說我是老絕戶，臉都要丟了，不然我也不會跟著他背井離鄉來良田村生活。”

“嗚嗚嗚......”

張翠蘭哭著說出的過往，卻讓慕如寶心驚，忍不住打斷的哭泣，問道：“你和你家男人是親上加親？”

“是啊，是我的表哥。”

張翠蘭哀傷地說著，“我們老家那邊最是看中脈傳承，村里人大多是同宗，到了婚嫁的年齡，多半都是親上加親，我和他的曾爺爺，還是親兄弟呢，本來是好事，可是偏偏我肚子不爭氣。”

“你別哭了，我知道你為什麼懷不上孩子了。”幾乎是張翠蘭話落，慕如寶就給了答案。

“為......為了什麼？”

慕如寶卻沒有回答，只是嚴肅地問道：“你告訴我，你們村里的小孩，是不是還有很多出生之后就不正常的？”

“這......”張翠蘭有點心驚，族里的，不敢說。

慕如寶也不等回答，直接道：“比如癡傻，比如缺陷畸形，比如早夭，這樣的孩子，應該很多吧。”

張翠蘭震驚地站起來，張張，半天才開口：“你......你怎麼會知道！”

這是族里的，族長叮囑，任何人都不準外傳的！

即使搬離了村子里，也被族長特意囑咐過，絕對不能對外說村里的事，否則會牽連族人。

可是慕如寶，竟然猜到了！

慕如寶沒回答張翠蘭，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從傳學的角度，近親結合的弊端早就被現代人知，只是古時候的人不知道罷了。特別是一些迷信封建的村落，過分排外，還會追求統的純正，故而奉行什麼親上加親。

這樣的封建思想，不知道害了多家庭。

張屠戶，定是姓張，而他的娘子，也是姓張，早該想到的。

張翠蘭見慕如寶如此，人也慌了。

“怎麼了如寶，我還有救嗎，是不是我也中了族里的詛咒？”

他們村好多孩子有問題，都傳是中了詛咒。

慕如寶搖搖頭，看著張翠蘭，有點嚴肅地道：“你相信我嗎？”

“信！我當然信！”張翠蘭連忙點頭，從慕如寶說出老家族里的之后，就更加相信慕如寶。

慕如寶無法解釋基因傳的事，只是對道：“我現在也無法確定你還會不會有孩子，如果你想要個決斷，就要讓我驗。”

“驗？”

“對，不只是你的，還有你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