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走了,大爺也被人抬走了,茯苓卻發現大小姐仍然跪在碎瓷上愣愣出神,連忙過去攙扶,“大小姐,你快起來,這碎瓷若是扎到了上,可是會留疤的。”
在茯苓的攙扶下,沈像是失了魂一樣被扶到了床邊坐下。
茯苓蹲下查看大小姐的膝蓋。
大小姐上穿的是襯,一般是穿在子里面或是晚上當寢穿的,襯很薄,又是紗制的,在碎瓷上跪的久了,膝蓋好幾被割破,勾了,原本細的皮也被碎瓷割的一道道口子和紅痕,有的地方滲出了,布料都黏在了膝蓋上,看著模糊,都讓人不忍心。
茯苓皺著眉,心疼道:“大小姐,您膝蓋傷了,奴婢去給您找個大夫看看吧。”
一聽到找大夫,沈像是神魂回位,一把抓住茯苓,“不……不用,我心里有數,娘親正生氣,我不小心將哥哥傷了,還不知道哥哥的況如何了,這個時候請大夫,會讓爹娘更不待見我。聽我的,你去找些治傷的藥來,我們自己敷藥自己包扎。”
茯苓聽到這里就不忿道:“大小姐是為了保護自己才傷了大爺的,夫人怎麼能怪您!”
沈慘然一笑,茯苓頓時明白了大小姐的顧慮,看似夫人好似多疼大小姐,可大小姐終歸是養,不是從夫人肚子里蹦出來的,總歸隔著一層肚皮,大小姐做什麼不得不給自己留個退路,也要知道識趣。
茯苓咬了咬,站起,對著沈福了福,“奴婢這就去。”
茯苓還未轉,沈又叮囑,“去把嬤嬤醒,今晚的事,誰都不許傳出去,否則,就等著被發賣吧!”
茯苓聽到大小姐的聲音里帶著寒意,抖著音道:“是。”
等到茯苓的腳步聲消失在碧紗櫥外,沈上肅殺的氣勢瞬間消失,整個人頹然了下來,水汪汪的眼眶里淚水再也憋忍不住,從眼角落下來。
站起,本就不顧自己膝蓋上被瓷片劃破的傷口,而后輕輕掀開被褥,淺被褥下的床單上有一片零落的殷紅,像是點點梅花一般……
下此刻還是疼痛難當,那一刻,恨不得殺了沈景晏。
可是沒有機會,等拼命用花瓶砸在他后腦勺上時,也已經遲了一步。
這東西絕對不能留著,就算事后沈景晏懷疑,也絕不能承認!
只能是靖勇侯的未婚妻,未來也只能是靖勇侯的妻子!
就算是沈景晏用這種辦法也絕對不能影響的人生!
等茯苓回來,床單那塊已經被沈撕破燒掉,理完了傷口,沈以膈應為由,讓嬤嬤燒掉了所有床上的用品,換了新的。
整個斗春園仿佛掉了冰窟,下人們噤若寒蟬。
等沈重新躺下,沈夫人那邊也傳來了沈景晏沒有大礙的消息。
得知消息的沈用力攥了被子,眼里出濃濃的恨意。
沈府正院的波濤洶涌并未影響到于沈府偏僻一角的寧壽堂。
沈千歌雖然知道沈景晏對沈有不倫的,但是這輩子并不想管,上輩子管了,招惹了沈景晏厭惡,了沈的棋子,不僅不討好,甚至最后還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沈千歌自嘲的笑了笑,從白日里沈景晏的反應就能看出,沈與靖勇侯定下婚事后,沈想要過太平日子,只怕是不太可能了。
沈景晏可是一個執拗又偏激的人。
只是他之前一直在沈面前偽裝的太好,又對沈格外的寵和照顧,沈才沒發現罷了,一旦有人侵占了他的利益,他的魔爪就會像是毒蛇一樣出來。
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先安好祖母。
畢竟在沈府,只有祖母和姑姑才算是自己真正認可的親人。
旁人都可以不管,卻不能不管祖母和姑姑的想法。
回了寧壽堂偏院,沈千歌親自下廚,特意做了祖母吃的素材,又熬了雜糧粥,粥盛出來后,在粥上點綴上幾顆鮮紅的枸杞,讓粥看起來更有食。
帶著文杏去了寧壽堂正院,卻在院門口就被丫鬟攔住了。
沈千歌知道這是祖母生的氣,故意不讓進去呢,好脾氣的對守門的丫鬟道:“姐姐,你幫我進去匯報一聲,我給祖母帶了晚膳,是老人家最喜歡的素粥,若是不趁熱吃,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那守門丫鬟看了二小姐一眼,頓了頓,還是點了點頭,“那二小姐在這里稍候,奴婢進去告訴白嬤嬤一聲。”
沒一會兒,白嬤嬤就快步進了室。
室里,沈姑姑正陪著沈老夫人呢,聽到靜,轉頭問道:“嬤嬤可是有什麼急事?”
白嬤嬤笑著道:“老夫人、小姐,二小姐來了,正在院門口,說是做了您最的素粥,等著親自給您送進來呢!”
靠在床頭的沈老夫人哼了一聲,沈姑姑知道,母親的氣這還沒下來呢!
勸道:“娘,許是千歌有什麼苦衷才答應的這樁婚事呢?從小流落在外,吃了不苦頭,回了家,又是爹不疼娘不的,要是您再不理,那丫頭該多難過。”
沈老夫人瞪了沈姑姑一眼,“你也別在我這里給我灌迷魂湯,其他的事都可以由著,可這婚姻大事,對子是有多重要,怎麼能這麼隨便!那燕王可不是個好歸宿!”
“娘,你對那燕王的印象可都是聽來的,又哪里做得了準,說不得這燕王其實是個好男人呢!”
“你就唬你老娘吧!燕王若真的好,哪里會被人這樣議論,這可不是空來風!”說完,沈老夫人就咳嗽了兩聲,臉也變得蒼白了,顯然今日被沈千歌氣的不輕,也不如之前了。
沈姑姑這個時候也不敢給沈千歌說話了,手輕輕拍著母親的后背,讓能好點。
母倆為了沈千歌爭執,進來匯報的白嬤嬤也不好說話了,就站在一旁安靜的等著。
約莫過了一刻多鐘,還是沈老夫人堅持不住,“罷了罷了,你去進來吧,免得送來的粥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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