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錦只覺得頭大，真心不想理會小年糕！你自己心有疑慮，有種去找皇帝對峙啊！找我幹啥？！

你當我是婦主任啊！

懋妃看出了貴妃臉上的煩躁，便道：“你若不想見，隨便尋個由頭打發了便是。”

舒錦一臉無奈，你難道不曉得小年糕的粘有多強嗎？

張守法低聲道：“敦妃還說了，您若是不見，就一直在外頭等著。”

舒錦努了努，瞧見了吧？

謐嬪有些不悅，“眼裡還有尊卑嗎？一個妃子，堵到貴妃殿外，未免也太囂張了些！”

懋妃也忍不住冷笑：“那就等著唄！真當咱們貴妃娘娘欠的不？！”

懋妃和謐嬪竟是比這個正主還要生氣呢，舒錦不莞爾，“敦妃就這子，本宮又不是第一天才曉得。咱們也犯不著置氣，且進來，看有什麼話說。”

謐嬪嘟囔道：“貴妃娘娘也太好子了，怕是落在旁人眼裡，會覺得你好欺。”

舒錦笑道：“本宮可從來不是柿子。”——這個宮裡，除了皇帝，還真沒誰能隨便一把。雖然八阿哥的事上，看似是被小年糕佔了便宜，但究其源，還是在皇帝上。

所以，舒錦雖然討厭小年糕，但並不恨。

亦不恨這宮裡任何一人。

自始至終，唯一的厭恨的，也就只有雍正而已。

幾日不見，敦妃容憔悴了許多，但依然無損容，反倒是著幾分纖弱楚楚，“給貴妃姐姐請安。”

一旁的懋妃和謐嬪都已起，懋妃是避而不其禮，謐嬪便不得給敦妃見禮了。

懋妃拿帕子掩了掩角，語氣有些不善：“敦妃妹妹這般貴的子骨，不好好呆在翊坤宮養著，跑到貴妃的承幹宮作甚？！”

敦妃秀眉顰蹙，素瞧不上懋妃這等包出的、年老衰的妃子——若不是結貴妃，宋氏哪裡能與平起平坐？

但礙於貴妃跟前，敦妃索不加理會，“臣妾此來，是想求貴妃姐姐解的。”

舒錦端著臉道：“皇后染重病，所言皆是胡話，敦妃大可不必往心裡去。”

敦妃不苦笑：“當真只是胡話嗎？”

舒錦抿了抿脣角，神淡若雲煙，“要不然呢？”

敦妃低眉沉默了數息，聲音幽幽縹緲，“臣妾素來信重貴妃姐姐的品，還貴妃姐姐實言相告。”說著，敦妃福了福子，眼裡多了幾分懇求之。

舒錦揚了揚眉梢，忍不住反問：“皇后所言無憑無據，皆是空口白話，你要本宮如何‘實言相告’？！”

敦妃一噎，這種事，當然不會有任何憑據……

舒錦知道，皇后已經在敦妃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這顆種子，已經生發芽，再也無法剷除了。

舒錦淡漠地道：“此事本宮不曾涉其中，又哪裡知道皇后所言是真是假？敦妃若實在懷疑，大可去問皇上！”

敦妃神有些悽然：若是敢去質問皇上，又何需來問貴妃呢？

可誠如貴妃所言，此事……貴妃也只是旁觀者罷了。

“敦妃問錯人了，且請回吧。”舒錦端起茶盞，做出送客之態。

敦妃眼眸微微一，“臣妾實在是不曉得該問誰……”

呵呵，有膽就去問皇帝，沒膽就憋著！

一旁懋妃忍不住“嗤”地冷笑：“皇后倒是好本事，三言兩語就你了方寸。”——懋妃雖不喜敦妃，但更不樂見皇后得逞。

敦妃自然明白，皇后說那些話，絕對是不懷好意。薄脣幾乎咬破，若真去找皇上質詢，只怕纔是中了皇后的計呢！

敦妃深吸一口氣，“臣妾先告退了。”

送走了小年糕，懋妃與謐嬪這才重新落了座，懋妃發出鄙夷地輕笑：“絕沒膽子去問皇上！”

是啊，小年糕害怕，怕惹怒皇帝、怕失寵，更怕皇后的“胡言語”得到印證。

正在此時，張守法匆匆跑了進來，“娘娘，大事不好，圓明園那邊傳來消息，昨夜春好軒走水了！”

舒錦面一，那可是幽謹嬪的所在……又走水？！是意外？還是又一場自導自演？還是——

張守法近前低聲道：“謹嬪娘娘沒來得及逃出來，人已經歿了。”

舒錦瞳仁一，那便是有人暗害了。

如今圓明園無人照看，可不正是下手的最好時機嗎？！

懋妃出了玩味的神，“失火的原因可找到了？”

張守法道：“圓明園總管太監說，是春好軒的太監懶，把炭灰倒在牆角，因此不慎失了火。”

又是“不慎”？

舒錦挑眉：“那可太巧了。皇上那邊可有旨意？”

張守法忙道：“皇上很生氣，已經下旨杖斃了那個不仔細的太監，圓明園總管也了罰。”

就這麼輕描淡寫揭過？也不徹查一下？

這可不是上回有驚無險，以雍正的多疑，不可能相信只是一場意外。

舒錦了眉心，雍正厭惡極了謹嬪，又豈會在乎的死活？所以……誰害死了謹嬪，雍正並不關心，只怕反倒是覺得出了一口惡氣呢。

如今後妃都在宮中，無憑無據，又能攀誣到誰頭上呢？

既然圓明園的表面調查結果是意外，那雍正自然只會按照意外來理。

謐嬪出懷疑的神，“這宮裡，與謹嬪惡最深的，便是敦妃了。”

舒錦輕輕搖了搖頭，這陣子小年糕怕是沒那份心思去縱火。

只是，昔日那麼深的宿怨，小年糕無疑會爲最懷疑之人。

“宣太妃還好吧？”舒錦忙問。

張守法道：“太妃得知此訊，已經暈了過去。”

“知道了。”舒錦了眉心，謹嬪落得如此下場，雖然是活該，但這個老太妃也屬實不易。

懋妃低聲道：“萬一宣太妃要鬧騰，你這個貴妃怕是不好做。”

先前謹嬪只是被燒傷，宣太妃便坐不住了。如今可是鬧出了人命。

舒錦一時有些頭大，這回到底是誰惹出來的事兒？麻蛋，謹嬪早已不氣候，讓慢慢幽到死便是了！弄死到底有什麼好？！

謐嬪亦忙道：“娘娘需得好生防備宮中流言。”

舒錦重重點頭，這口鍋肯定會往敦妃頭上扣，若是宣太妃信了……

想想便頭大如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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