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停在了靈山郡城上空，宛若跟附近的天空融為了一。

“這小和尚，在等我啊。”

楚休遙遙著靈山寺的方向，到了來自慧通的注視。

“靈山寺是大乾九大門派之一，底蘊深厚。”安瀾皇后輕聲道，“你小心些。”

楚休微微頷首，“你先去夏府，我解決這邊的事，就過去找你。”

“……”

安瀾皇后沒多說什麼，影一閃，剎那間遠離白云，如飛仙一般，空而行。

楚休瞧著安瀾皇后妖嬈纖細的背影，回想起這些天的相，角不自地泛起了幾分笑意。

飄在白云上的這些天，他的生活，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

很潤~。

白云飄向靈山寺。

尚未降落，一道白禿影沖天而起，落在了楚休前。

靈山寺，慧通。

“怎麼？不想讓我進寺？”楚休輕輕哼了哼。

慧通掃了眼腳下的太極石板，蹙眉道：“我怎麼聞到了一人的味道？”

楚休心頭微跳，不聲地揮了揮袖，太極石板頓時變得一塵不染。

“坐。”楚休盤坐在太極石板上，邀請道。

“看來我說的沒錯。”慧通盤坐在了楚休對面。

“你說了什麼？”楚休詫異。

“你好。”慧通言簡意賅。

楚休臉有些黑了，沒好氣地道：“孟小川那家伙日日流連于煙花之地；老古的岳丈，有十多個小妾…他們那才好。我有什麼？我怎麼就好了？”

慧通直接掠過了這話題，看著楚休，“我心中有困，你可否試著為我解答。”

“說說看。”

說話間，楚休晃了下青葫蘆，一壺龍涎茶、兩個茶杯落于兩人之間。

慧通輕聲道：“佛祖說，眾生平等。你說，這對嗎？”

楚休一邊斟著茶水，一邊笑道：“你的困就是這個問題？”

“這僅是其一。”慧通接過龍涎茶，聲音略顯迷茫。

“眾生平等是一種理念。”楚休看著慧通，“你認為是對的，那它就是對的。”

“我認為是對的，但是眾生似乎生來就不平等。”慧通輕聲道，“如我靈山寺，有人一來就能為達院弟子，有人則是一輩子困守于雜役院，這真的平等嗎？”

“這自然是不平等的。”楚休笑道，“不過，我說過，眾生平等，是一種理念；你說的，是現實。”

慧通盯著楚休，“一塵師叔祖也說，佛法和現實之間，許多時候都是相悖的。”

“不是相悖。”楚休搖了搖頭，“是你們和尚們自己做不到眾生平等。”

“愿聞其詳。”慧通道。

楚休笑問道：“你覺得，佛法是什麼？”

“佛法…”慧通一時茫然。

“我覺得，你們佛門的佛法，跟朝廷的律法，本質上是一樣的。”楚休輕聲道，“律法，是當權者制定，用來約束百姓們行為的。

佛法，是你們和尚用來傳教的。”

慧通想了想，搖頭道：“我還是不太懂。”

“說的直白點就是，所謂佛法，掌握在那些所謂的圣僧、高僧手上，他們對佛法有解釋權。

像你這樣的小和尚，屬于他們的擁簇者，或者說，屬下；而不懂佛法的百姓們，則是你們忽悠的對象。

也就是韭菜。”

慧通臉有些黑了，忍不住瞪了眼楚休，“你對佛門的怨念太大了。”

“這是本質。”楚休看著慧通，“你們的佛祖，告訴你們眾生平等，可是誰高坐西天？你們佛祖坐著的時候，漫天諸佛，誰敢再坐？

再如你們靈山寺，傳授小沙彌的理念，應該也是眾生平等，可正如你剛剛的困那樣，掃地提水的雜役小沙彌，跟你這樣能夠在達院修煉的小沙彌，真的平等嗎？

你們的方丈住持可以最好的修煉資源，雜役僧們可以嗎？

但你的方丈住持在宣揚佛法之時，肯定會告訴你們，眾生平等，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

慧通沉默，無法反駁。

楚休所言，便是靈山寺，乃至整個佛門的現實。

“我再教你兩個概念，關于眾生是否平等一事，你或許就沒有困了。”楚休端起茶杯，輕輕飲了口。

“還請楚兄賜教。”慧通臉恭正。

“一為圣母，一為圣母婊。”

楚休悠悠說道。

“圣母，圣母婊？”慧通眉頭微皺，他約能明白‘圣母’的含義，可對這‘圣母婊’，卻是茫然的很。

“有兩個孩，跟你同行，遇到一斷了雙的乞丐正在行乞。”楚休看著慧通，“其中一個孩，十分可憐這乞丐，于是，慷慨解囊，把自己本來用來買新子的銀錢，都給了這乞丐。

另外一個孩，也十分可憐這乞丐，于是，看向你，說這乞丐太可憐了，讓你把你上的錢，全都給乞丐。”

“問題來了，遇到這種況，你會怎麼辦？”楚休瞧著慧通，笑瞇瞇地問道。

慧通沉道：“若我有錢，我也會慷慨解囊。”

“你沒錢，但你上的僧還值錢的。”楚休微笑道，“那孩希你能賣了僧，救濟這乞丐。”

慧通也微笑道：“區區一件僧罷了，若是能救援這位可憐的乞丐，我愿意。”

楚休笑了，繼續說道：“這乞丐很激你們，他說他的家住在涼州，可惜雙已斷，無法回家。

第一個孩，猶豫一番，決定花錢給這乞丐找一個車夫，送這乞丐回涼州。

第二個孩，搖了搖頭，直接看向你，希你能本著慈悲之心，送這乞丐回涼州。”

慧通眉頭微皺，緩緩道：“若是我當時沒其他事，愿意送他回涼州。”

“是嗎？”楚休眉梢輕，繼續說道，“巧，你們遇到了一群土匪，剛搶了一個村莊的糧食和人。

他們路過之時，第一個孩十分擔憂那些被土匪扛著的人，但考慮到自己實力一般，便默不作聲，打算等回去后，報，亦或是花錢請高手來救這些人。

第二個孩，直接讓你去跟土匪拼殺，救下那些人。”

慧通微笑道：“行俠仗義，這是咱們同行那一路，最喜歡做的事。”

“土匪里，有逍遙境巔峰的高手。”楚休繼續說道，“兩個孩和你，都知道這一點。第一個孩，態度不變。

第二個孩，態度也沒變，仍是讓你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