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嗎?」
付明震驚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樓主嘆了口氣:「他王永福,很久之前我們應該算是比較好的朋友,那個時候他還健康的,就在前不久,他突然找到我讓我幫幫他,這可能是他的願了,我就幫他準備了這場舞王爭霸賽。」
屋裏似乎還傳出來了談笑聲,付明沉默了。
他輕輕的推開門,就聽王永福一邊咳嗽一邊努力的道:「你們不用擔心,咳咳我還好著呢。」
劉宗楠紅著眼眶笑了:「知道您好,那麼多年了……您怎麼也不聯繫我們啊。」
「當時太衝。」王永福呵呵笑著,「離開天權之後,我就四打工掙錢,最後嘗試著自己去經商了,苦幹了那麼多年,也算是有了點回報吧。」
這時劉宗楠也反應過來了:「那這次舞王爭霸賽……是您舉辦的?」
「這還要多虧樓主啊。」
王永福一邊說,一邊想坐起來,樓主見狀乾脆去床邊坐下,把王永福又輕輕按了回去:「躺著吧,病那麼重還折騰。」
徐世賢突然道:「教父,您得的什麼病啊,怎麼看上去……那麼憔悴。」
徐世賢這麼一提醒,一群神經大條的大老爺們可算是想起來了,紛紛關切道:「對啊教父,您這是怎麼了,得了什麼病啊。」
王永福雙目渾濁,求助似的看向樓主,樓主輕描淡寫的道:「胃癌晚期。」
晚期?
劉宗楠一下子就懵了,這怎麼可能?當年不是還好好的嗎?這……這才幾年?怎麼就會是胃癌晚期?
怪不得王永福看上去那麼憔悴,像個枯槁老人一樣。
王永福呵呵笑著:「沒事,都習慣了……你們今天跳的很好啊,很棒,尤其是劉宗楠你小子,進步了很多啊。」
「教父,」劉宗楠輕輕的握住王永福的手,「您……您……」
「我沒事。」王永福用力的拍了拍劉宗楠的手背,「我這一輩子,值了!」
「值什麼值!」一旁的徐世賢突然道,「當年您說走就走……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卻又了這樣……」
說著,那麼高大的一個漢子抹起了眼淚。
王永福只是笑著,淡淡的道:「我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混子,眼看都三十多的人了,整天就在街頭蹲著,要不是見了你們啊,我這輩子可能就那麼過去了吧。」
王永福自小不學習,初中輟學之後就一直在外流浪,給人家搬搬東西,撿撿垃圾什麼的,掙到錢就去網吧玩一天,掙不到就睡街頭。
他也不笨,人很機靈,但就是不願意去努力,每天都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有時候甚至會覺得,人活著圖什麼呢?還不如自己找個坑把自己埋了來的利索。
直到那天他在網吧里到了一群興沖沖的在比什麼賽的小年。
那時候的殺馬特已經有了雛形,大家的打扮還沒有那麼誇張,但是跟正常人比也是非常格格不的。
王永福還在想著怎麼去順別人一煙,鬼使神差的就被他們吸引了目。
於是他過去了。
那群小孩就是還年的劉宗楠和徐世賢他們。
小孩子總是嚮往年人的世界的,那時候單純的幾個小年看王永福天天能自由自在的上網,一個個羨慕的不得了,非常自發的要給王永福當小弟,每天都用零花錢買煙買酒給他伺候著。
王永福也是會吹,之前在地上的雜誌里看過些各地風景區的描寫,他就告訴這群小屁孩自己是個背包客,哪裏都去過,就這麼騙取了這群小孩的信任。
後來,王永福看自己閑著也是閑著,就乾脆隨便搞了個家族玩玩,沒想到他平時的那群小弟都自發的給他宣傳,沒多久葬家族就了當時的第一大家族,而劉宗楠也就此加葬家族,功的用實力給葬家族打出一片天。
那時候,王永福想著,乾脆就這麼得了,每天這些小孩供養著自己也能活。
直到有天,劉宗楠他們幾個因為跟人家打群架差點被抓,還是路過的王永福手疾眼快拽著他們就跑,才逃過一劫。
王永福大怒,氣急敗壞的問他們想幹什麼,那時候憨乎乎的劉宗楠說:「他們侮辱你是個小混混。」
王永福氣的頭蒙:「我就是個小混混!他說的沒錯啊!」
但是劉宗楠卻固執的道:「你才不是小混混,你是我們的教父!」
那時候王永福只覺這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好笑,所以乾脆撒手不管了,想讓這個自己一手創立起來的葬家族自生自滅得了。
結果沒想到的是,劉宗楠他們幾個頭鐵的不能行,生生把葬家族由人數第一大家族給頂到了第一強的家族,每次王永福去問的時候,他們也只是說不想讓他失。
王永福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是東西的,幾個小屁孩為了一個過家家似的東西都可以那麼努力那麼拚命,那自己還有什麼好喪的呢?他甚至還恬不知恥的對著他們吆三喝四,著小孩子的供養……
想明白的王永福頓時覺得愧難當,什麼都沒有留下,匆匆的離開了天權開始一個人的打拚生涯。
這次的想通像是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脈一樣,十年他就取得了不小的就,甚至還認識了極樂樓樓主,然而就在一年前,他確診了胃癌晚期。
掙扎過,想方設法的治療過,可惜無力回天,再最後的日子裏,他想了很多,發現自己最對不起的可能就是當初那群傻乎乎信任自己的小孩,於是這才去拜託樓主,用自己所有的產當作這一千萬,想用這種方式報答他們當初的信任。
講到這,王永福已是淚流滿面,他的握著劉宗楠的手道:「我知道你們肯定會贏的,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但也倔的不能行,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希你別恨我,我只是個騙子,不是你們心目中那個無所不能的教父……」
「教父……」劉宗楠哽咽道,「不,你永遠是我們的教父,我們怎麼可能去恨你?」
「好孩子啊……」王永福劇烈的咳嗽了幾聲,「這兩天的舞王爭霸賽你們都玩盡興了吧,回去以後啊,都好好生活吧,對自己的家人好點,對自己好點,人啊就活那麼幾十來年,不能到頭再回去看,滿心都是後悔啊……咳咳咳!」
「教父您別說話了!」
劉宗楠手忙腳的想把王永福扶著躺回去,但是王永福就是那麼固執的坐著,寬鬆的病號服下,弓起的脊梁骨清晰可見。
其他人都已泣不聲。
王永福用力的拉著劉宗楠道:「這一千萬,是我所有的家產了,你們贏了,這個獎金就是你們的……宗楠啊,我相信你,你把獎金好好的分給大家,從此都過日子去吧啊,玩夠了,也該過日子了……」
「我知道,教父我知道,您先躺回去休息吧,你休息一會。」
「不……我還想跟你們說說話。」王永福笑了笑,但是聲音已經很微弱了。
樓主看了付明一眼,付明什麼都沒說,默契的跟他一起轉出去,把這裏留給他們。
付明剛剛順手帶上房門,還沒有跟樓主說什麼,就聽裏面傳來一聲哭號:「教父!教父您醒醒啊!您怎麼了?」
接著就是水一般湧出來的悲傷,雜的哭聲被門隔絕,像是失真了一樣,好像很遠,又好像很近。
樓主靠著牆一聲不吭,付明張了張卻發現自己竟然連怎麼安他都不知道,只好道:「節哀……王永福他應該是有家人的吧……如果可以,我願意幫幫他們。」
畢竟怎麼說王永福也算是劉宗楠生命里非常重要的一個人吧。
樓主深吸一口氣,語氣依然漫不經心:「你確定?」
付明點點頭:「確定。」
樓主好像笑了:「那你知不知道,王永福有個弟弟做王俊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