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縉來不及解釋多說,趕道:「洪伯母,我不是洪越,但我知道他在那兒,他一直守護著咱們從未離開,我們先離開這兒吧,您可願隨我去洪越曾經住的地方瞧瞧?」
似乎對「洪越」這個名字非常掛念,老婆婆聽了這話,竟然奇跡般的點了點頭,讓后安安靜靜的跟在他後。
「夫君,這……」
「過後再與夫人解釋,這個老人家非常重要,我們先把帶回去再說。」
顧縉都這麼說了,謝雲禧無有不應,趕帶著元瑯離開了這個地方。
從破廟回來之後,謝雲禧帶元瑯先回了景國公府洗漱,吃了點東西,又哄了他好一會兒,等他睡了才回房。
顧縉則一直忙碌到後半夜,才疲憊的回來。
謝雲禧有一肚子的話要問,但一想到自己差點弄丟元瑯的事,就沒有底氣問出口了,今日之失是的不是,是沒有好好照顧元瑯才讓他遭到這樣的無妄之災,如果這次真的將元瑯弄丟,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倒是顧縉,見半夜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主將攬到懷裏,輕聲道:「睡不著嗎,在想什麼?」
謝雲禧輕嘆:「在想今日我若是弄丟了元瑯,該如何與你代,畢竟你這麼在意他,是我太不小心了。」
顧縉忙說:「噓,別這麼想,今日的事不怪你,真的不怪你,相反,我還要謝你,若非是你和元瑯,我都不知道洪伯母還活在這世上,也更不知道如今的況。」
「這話從何說起?對了,我還沒問夫君,老婆婆的份是?」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瞞著謝雲禧的,顧縉主和盤托出:「就是元朗的親祖母,也是元朗生父洪越的母親。」
親祖母?
謝雲禧一頓,就聽顧縉娓娓道來。
「夫人已經知道了,元瑯並不是我的親生孩子了,可我從未向任何人說起過他的份,元朗真名洪元朗,其實是我的好友洪越的親生兒子。」
「當年,有人污衊黑甲軍通敵叛國,皇上震怒之下下令嚴查黑甲軍眾將士,為黑甲軍副將之一的洪越,自然也牽連。」
「當時洪越的新婚妻子紅袖剛懷了孕,洪越自知此難可能難逃一死,於是在查的人上門之前,趕將紅袖送出,到我的手上。」
「好友臨危託孤,我自是不能推辭,我將紅袖帶回了春山居,為了讓的存在合理,就對外聲稱,是我新買進府的丫鬟。」
「後來洪家全數被查,還被皇上下了滿門抄斬的詔令,我親眼看著洪越兄被押上斷頭臺,怕紅袖看了難過就帶先回家了,所以並沒有看完行刑的全過程。」
「我以為洪家人必定在這場厄運中全部死絕,已經沒有活口了,所以今日看到洪伯母竟然還活著,才會這麼意外。」
接下來的事,謝雲禧也幾乎可以料定。
洪家已經沒了人,顧縉為了保全好友的孩兒,也為了給他一個正經名分,正巧寧氏想用顧縉的婚事做文章,他便將計就計。
寧氏想拿顧縉的婚事做文章,顧忌自己這個後娘的名聲一定會給他找個高門貴,但顧縉猜想,寧氏必定不甘心給他娶個真正的貴,定會在婚事說定之時整出點麼蛾子,來破壞這樁婚事。
於是顧縉將計就計,這才有了當時的石沁玉撞見他和紅袖的荒唐事。
不然以顧縉的心,他若不願,誰能勉強得了他?
他寧願自己被污衊,在說親儀式上行孟浪之事的下流之人,也要讓紅袖和元朗的存在明正大,為此不惜搭上自己的名聲和姻緣,來為紅袖和元朗爭取了一個合理份。
謝雲禧不由得嘆:「我就知道,夫君是個有有義之人,為了好友的孩子和夫人能夠活下去,不惜丟了自己的名聲和姻緣,夫君大義,妾以你為傲。」
顧縉卻嘆:「可惜紅袖最終也沒能活下來。」
這點謝雲禧倒是可以理解。
紅袖因為洪越之死終日以淚洗面,又因為自己連累了顧縉的姻緣覺得對不起他,思慮過重之下日漸消瘦,生下元朗之後就去了。
而當時,顧縉遠赴北境無暇回來,寧氏就接手了照顧這個孫子的責任,可這本就是設計之下的產,就是用來連累顧縉名聲,拿未來兒媳婦的,對來說元朗只是個可利用的品而已,當然沒心思好好照顧他。
顧縉呢,怕自己對元朗太多的關照會引起寧氏的猜忌,故意對元朗冷淡,所以元朗在清荷院的那兩年,才會過得那般瘦弱。
幸好之後迎來了謝雲禧,讓他重獲新生,謝雲禧是最合理,也是最有份和資格對元朗護的人,來了之後,元朗也終於能夠得到很好的照顧。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這份心的,說到謝雲禧給元朗的影響,連顧縉也十分:「多虧了你,當初寧氏給元朗下天花,若非是你的悉心照料,只怕元朗早就沒了,他若有什麼意外,他日我在九泉之下也沒法和洪越還有紅袖代,幸虧是你。」
謝雲禧聽完這一整件事,哪還忍心責怪顧縉的瞞,誠心道:「不是多虧了我,而是多虧了夫君,若非有夫君在,必然保不下元朗,你當得起洪越的兄弟,也當得起紅袖的託孤,元朗這件事上,夫君做的很好,我為這樣有有的夫君到高興。」
顧縉抱了善解人意的謝雲禧,自己何其有幸,能娶到這樣的賢妻,他的心思都懂,他的不容易也全明白,比自己更他,給他的溫暖也照亮了他以往近乎二十年薄涼的時。
他對所有人都來得及,卻獨獨洪伯母,他沒有照拂到。
顧縉有些傷:「今日看到洪伯母那樣,我真的很難,當時洪家在嶺南也算一個大族,沒想到黑甲軍會一朝沒落,洪家也跟著家破人亡了。」
這是皇上的詔令,顧縉也無能為力。
謝雲禧道:「你也別多想,在這件事上,你已經儘力了,咱們都不是聖人,不能夠扭轉乾坤,也不能讓時間倒流,日後還得向前看才好。」
話雖如此,顧縉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也怪我,沒有早早就打探洪家人的消息,以至於洪伯母都這樣了,我現在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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