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門客一時大駭：「你是說，三位皇子回京之日，就是他們中的誰，取代咱們殿下之時？」

胖門客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兩人一下噤了聲，趕看向太子，卻見他臉沉，沉默不語，突然什麼都不敢再說。

太子只覺得悲涼得很，原先他仗著皇上的寵，瀟灑肆意的活了這麼多年，本以為只要皇上一心向著他，他這個太子的地位是永遠都不會搖的，可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皇上終於對他厭棄了嗎？

他還有什麼可跟其他三兄弟相爭？落山的大本營毀了，廣恩伯府被查抄，他手下的能臣一個個倒戈，如今的他，能倚仗的也不過是皇上那點虛無縹緲的寵而已。

只是從前的篤定，到現在卻變了一個自以為是的笑話，皇上真的還會在意他這個兒子，還會繼續寵他嗎？他的寵，是不是對別人也可以說給就給，對自己說收回就收回？

一想到自己對皇上那麼信賴，皇上卻騎驢找馬，太子就覺得他對皇上的信任可笑的很。

既然皇上已經厭棄他了，他還在堅持什麼？

太子自嘲一笑，大手一揮，道了聲：「拿酒來！」兩位門客怕他想不開，趕下去了。

紫醉金迷，酒逍遙，又是消沉奢靡的一天。

反正皇上已經厭棄他了，太子又何必再扮演什麼好兒子，他本就是爛泥扶不上牆，現在不過就是做回爛泥本罷了，他這個太子這麼多年除了吃喝玩樂以外，只剩殘暴嗜的名聲和碌碌無為的一地，如今朝臣們對他的印象是一天比一天更差。

既然如此，他還堅持什麼。

太子徹底頹了，讓門客們想辦法為他弄來幾個舞姬樂師，又開始了聲犬馬的驕奢生活。

如此過來幾日，太子在東宮荒唐的霾總算過去。

自從廣恩伯石靖威被斬之後，太子一派便了一個有力的臂膀，皇後娘娘心裏自是著急的，恰逢著從前籍籍無名的義伯府不知為何突然崛起，皇後娘娘便覺得這是個可以拉攏的對象，於是就想為杜家做做，給太子納個側妃什麼的。

皇後娘娘向皇上提了提，皇上對此並沒有什麼意見，還主張先擺個家宴讓二人見見，若是看對眼，倒也不失為一樁良緣。

皇后聽完后立刻笑起來：「睿兒的年紀也老大不小了，自從前年太子妃流產之後，東宮便再無好消息，眼見他二弟的孩子都快生了，我這做母后的，心裏自是著急，若是此樁姻緣能，這杜氏能為咱們皇家再誕下個一兒半的，倒也了了妾一樁心愿。」

皇上病了這麼久，當然希儘早看到孫子輩，這也是他匆忙答應皇後主張的原因之一。

聽到這話，皇上點頭：「睿兒能夠儘早開枝散葉，當然是再好不過的，石氏終歸是我們早早給睿兒立下的太子妃，現在朝廷風聲鶴唳，石家的影響還在，還不能輕易，以免咱們皇家給人過河拆橋之嫌，讓那杜家做個側妃，倒也夠了。」

皇後娘娘道：「妾正是這個意思。」

父母之，為之計深遠，皇上對皇后的打算，當然是滿意的，只是……

想到太子這不爭氣的樣子，皇上嘆了口氣：「話說回來，睿兒是個子頑固的，也不知會不會同意這事，朕已經好些時日沒看到他了，也不知他在東宮反省得如何了？」

「皇上。」皇后本就打著撮合他們父子的心思，見皇上的態度似乎有所鬆，趕趁熱打鐵：「您瞧瞧，這睿兒也老大不小了，為一國太子，您這樣長久的晾著他，朝臣們會怎麼想？指不定還以為您厭棄了他，想另立了呢，太子固然有錯，但他也是有尊嚴的，您就原諒他這一回吧。」

「胡說，朕什麼時候厭棄他了，他是大楚的太子，是大楚唯一的太子，只要朕一日不廢他，誰敢有想法！」

見皇上是這個態度，皇后稍稍安了心，繼續遊說。

「您這些想，可朝臣們未必啊，這眼見一個月的時間都來了，您還對太子不聞不問，難保朝臣們會有什麼想法，要不您去看看他吧？」

「還要朕去看他？」皇上也犟起來：「這個不孝子，這麼長時間都不知道主進宮問候朕了，還想讓朕主低頭，他不要面朕還要呢，朕讓他足卻沒有不允許他進宮，他都不主認錯了，朕在文武百面前怎麼代？」

原來結癥在這兒，皇上是拉不下臉主原諒太子啊。

皇后嗔道：「皇上，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呢，您都讓太子足了，他如何敢主叨擾，他這不也是在維護您的威嚴嗎？您想想，太子平日對您如何，可曾忤逆不孝過？其他事上朝臣們有話說，但他對您的敬之心，是毋庸置疑的啊。」

這倒是，太子再混賬，對自己這個父皇倒是一向孝順。

見皇上眉目和了，皇后又道：「太子對您的戴之心，天地可鑒，兩個人鬧矛盾總有一個要先低頭嘛，您去見見太子，讓他知道知道您這父皇對他的仁，他還不銘於心，日後好好聽您的話？」

「睿兒再怎麼，也是您的兒子，他縱使有些過錯，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是嗎？您就原諒他一回，這麼長時間他肯定也知錯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您總得再給他個機會吧。」

「再說，從前梅妃姐姐將太子託付給您，就是指著您好好教導他的，如今罰也罰了，該教訓的也教訓夠了，看在梅妃姐姐的份上，您就不能通融通融嗎？」

想到心之人的音容相貌，皇上到底了心腸，太子再不頂事，到底是他和梅妃唯一的兒子，梅妃臨死前，他曾親口答應了要好好照顧太子的，怎麼能因為他犯了點小錯，就揪著不放，把對梅妃的承諾也忘了呢？

雖然對搬出已故的敵梅妃來說皇上這件事有所抵，但皇后和太子終歸利益一，皇上若是遲遲不願原諒太子，對皇后也終歸不是一件好事，皇后只能為太子說話。

現在見皇上終於被說，皇后也不說破，笑盈盈的對宮吩咐：「去，準備一碗芙蓉羹來。」

「皇后你……」